听池非简的话毫不在意的样子,裴绎抱着花转身回了池非简房间。
池非简没跟上去,只是抿笑看着,在对方抱着花拿了件长衬衫出来,才慢慢敛笑,只是目光依然柔和。
“穿上吧,不然会生病。”
“我有那么脆弱吗?”
池非简话是这么说,但是手里动作没停,他三两下就穿好衬衣,只扣了下面的的两三颗扣子,裴绎看着他又上手理了理领口。
那只手往他脖子后面翻折衣领时,他突然想到昨晚,第二次靠近时裴绎似乎不是主动,是他贴过去动作太大,裴绎没有支撑只好搂紧他的脖子。
想到这池非简突然咳了一声,他有点尴尬,虽然后面裴绎确实很配合他,可这么一回忆,莫名被自己的自信惊到。
“才这一会儿,你就开始咳嗽,”听着咳嗽声裴绎视线落在池非简嘴唇上,“头还疼吗?”
“昨天你扶我起来以后,就不疼了。”
原本普通的关心对话,拉着裴绎的记忆回到昨晚,他视线迅速偏开不敢再看着池非简。
气氛突然安静,池非简不知道裴绎在想什么,反正他还在尴尬,莫名尴尬难以自拔。
“下去吃饭吧,吃完我送你回外婆家。”池非简说完就先侧身往外走,裴绎很快就亦步亦趋得跟在他后面。
直到两人下楼站在客厅,池非简转身裴绎才停在他旁边,裴绎抬眼看着他,怀里抱着的花像是无法脱手一样。
“裴绎,”池非简轻笑了声,“你要一直抱着他吃饭吗?”
然而裴绎非常认真地看着他。
“我能抱着花回家吗?池非简。”
天光已经不再暗沉,有些刚从云雾里跑出来的阳光从落地窗绕进客厅,这些光染进眼眸里,让裴绎神情生动活泼很多。
“如果你想,你也可以晚上抱着睡觉。”
“不过现在……”池非简看向会客沙发旁插着紫色蝴蝶兰的花瓶,只是他还没开口问管家要。
那个中年管家像是等候已久,很快就拿着一个新的水晶花瓶走过来,池非简接过花瓶扶在裴绎面前,花束很轻松就落在花瓶里,花瓶里还有半满的水滋养花朵。
池非简神情自若地交待道:“麻烦帮我放进车里。”
管家小心的接过花瓶走了出去,他回头拉着裴绎去吃饭。
昨晚被扣任务进度的燥乱心情舒畅许多,池非简很满意这个美好的早晨,并且十分希望这种美好最好保持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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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看到此章节~)
第44章
主楼的早餐一向丰盛,餐桌上只有偶尔餐具清脆的碰撞声,裴绎吃饭一直都很斯文,池非简以前因为工作原因常常不修边幅,现在和裴绎一起吃饭次数多了,也跟着动作徐徐起来。
两人很快吃完收整好,迎面又撞见那个管家,明明之前住在主楼也不经常见。
“少爷,周家的小少爷送来请帖……”管家话没说完,似乎有些为难得样子。
池非简还没适应管家的说话方式,一瞬间还以为走进了封建大家庭,但是提到周葶……他自从上次夺门而出算算时间早该出现的,原书就是池非行瘫痪在床开始助力荤头剧情。
现在竟然才有消息,他压下疑惑,看着管家等待下文。
“之前周家小少爷生日正赶上高考,所以生日宴现在才办,不过这请帖是以周家的名义送的。”
“也就是说不去不行,得给周家面子,尤其是现在我哥还在医院。”池非简听懂了这个言外之意,他语速平缓地补充完。
末了又他又问:“可我和商场这些事又没关系,非去不可吗?”
“池先生在世时与周家的人情往来甚笃,又非小辈们的聚会,虽然少爷从前并不需要在意这些,但现在池先生不在,出于礼貌少爷还是要去的。”
这管家的态度像是长者对小辈的叮嘱,池非简大概明白这可不是周葶说了算的,他还真得去。
他接过请帖又看了看管家;“好,我知道了。”
虽然看着不过中年,声音也不算太苍老,身材也很年轻,池非简莫名想到以前急诊接诊的会武功的病人,当时还以为家属报的年龄不对。
现在对上这个管家,看样子应该他书里老爹留的人才。
池非简默默收回视线和裴绎出了主楼,饭前的厚重云层已经消失不见,天被雨水洗过格外蓝,车停在喷泉旁边,他和裴绎上了车就一路开向春潮路的明德小区。
又是一路无话,裴绎在他开车时从来不打扰他,不过今天车停了裴绎也没说话,也没打开车门就走。
他偏头等待裴绎自己开口,片刻裴绎才和他对上视线。
“我上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憋了这么半天,你想说的是这个?”
听到话裴绎原本搭在车门按钮的手一顿,他确实不是只想说这个,可是对于池非简来说,接吻一定和确定关系存在必然联系吗……
裴绎不怕自作多情,可现在醒过来,摆在那里的不是一个吻,还有很多说不清的东西。
“你的高数课程进度已经不能再拖了。”
“橘子应该好的差不多了,明天早上我去你家的时候,我来给它喷药。”
池非简专注地听着,裴绎很少这样说很多话,唯一的解释是顾左右而言他,其实他完全理解,并且他也想和裴绎一样先不提昨晚的事。
因为裴绎有外婆,而他有任务,急不得。
“嗯。”池非简应声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裴绎又看了眼池非简,最终他按下开门按钮,只是右脚刚塌出去,腰侧衣服上的装饰绑带就被人勾住了。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池非简说:“早上还爱不释手,就这一会儿功夫你就要抛弃它了吗?”
回过头的裴绎和池非简对上视线,衣服绑带又被人勾了勾,那点力度实在有些微妙,或许是昨晚的接吻让裴绎总是想些平时从来不想的画面。
脑海里的画面越飘越让人禁止想象,裴绎不敢一直盯着人,只好垂眸去看被池非简手指勾得衣带。
嗯,手也特别好看……
裴绎索性看向后座被固定好的花束,他在下车取花和继续被池非简勾着抉择着,他想至少贪心一会儿,于是只是默默看着花,也不看池非简。
他想起楼上的两条宠物狗,人们很喜欢那只摇着尾巴大胆展示情绪的,而另一只就没什么存在感,它只是常常蹲坐在主人的身旁,目光落在主人身上。
这种联想实在奇怪,连带着裴绎看着花束的目光都闪了闪。
不知道裴绎一直看着花在想什么,池非简有些无奈,相处这么久以他的观察和了解,裴绎是个迟钝中又夹杂着敏感的人,这样矛盾的结合并不让人讨厌,只让人觉得软的一塌糊涂。
或许是看过太多人的生与死,他一直不是个慕强的人,他更关注人身上的脆弱性,并成为承接一片飘零的静水。
池非简轻轻抽出勾着裴绎衣带的手指,调低主驾驶的车座位置,管家办事很靠谱,花瓶被扣在后座前方的空处。
他长臂一伸扯掉了活结,捏着瓶口把花递到裴绎身前。
“你只是看着它,它又不会跑到你怀里。”
早在对方抽出手指的时候,裴绎就回神了,可听到这句话,看着红色花束遮挡着,只露出温润眼眸的池非简,他又有些慌神。
无比清醒地慌神,如同被弹奏的乐曲漏了一个音节,裴绎很快接过花瓶,花朵蹭在身上全是馥郁。
“回家记得报平安,我走了。”借着花朵的遮挡裴绎下了车,身后是池非简对他应声说好。
裴绎的东西都留在池非简家里,只好背着还没开走的车默默敲门,直到门从里边打开,车轮碾压路面的声音才响起。
“小绎回来了,你怎么抱着一瓶花啊。”
“外婆咱们进去说。”裴绎说着拉上门。
裴绎外婆站在一侧,看着换拖鞋也抱着花不离手的孙子,内心有些奇怪,孩子大了也确实该谈情说爱了,可是她看到台阶下的车,孙子应该还是和那个富人家的孩子在一起。
“谁送你回来的?”裴绎外婆一边问,一边伸手接东西,“别一直抱着,我来拿着吧,你把鞋子摆好。”
“不用,这个有点分量您抱着累。”
鞋柜上的空处不大,裴绎怕放不稳,往后退了两步,又端着花瓶地下身把鞋子放好。
一番动作,裴绎和外婆走到客厅,他才把一瓶花放置在茶几中间。
“池非简送我回来的,我是做完家教兼职了别的工作,所以才来不及回来,他还总是不嫌麻烦送我。”裴绎撒了谎,别的兼职根本不需要夜不归宿,以前是为了躲池非行。
现在都跟池非简紧密相关,无论哪一个他都不好说给外婆听。
听着孙子这么说,裴绎外婆只好说:“那他确实很好,你两已经处成朋友了吗?”
“他就是人很好,”裴绎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重复这一句,见外婆还要操心,他走过去带着外婆坐下,“外婆药有好好吃吗?不要省钱,我最近的工作很不错,钱够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