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简回头问:“怎么了?”
裴绎另一只手陷在被子里用力握紧,竭力让自己声音恢复正常:“你去哪?”
这声音清亮悦耳中又带着些别样的情绪,池非简心情舒畅很多,他回握着裴绎的手,拇指安慰性地摩挲着裴绎手背。
“我去隔壁睡。”
“你……”不在这睡吗?后半句被裴绎闷在嘴里。
“嗯?你还想继续吗?”不过是简单的两句问句,在池非简嘴里完全变了味道,混杂着引诱得笑音。
听到裴绎耳朵里,千回百转得让人身体发麻,裴绎松了手从池非简手里逃离,闭眼得瞬间还不忘强壮镇定地道了晚安。
见裴绎这样,池非简无声忍笑,慢慢走出房间。
裴绎闭着眼睛只能听到池非简走出房间的细微脚步声和衣料摩擦声,直到脚步声停顿,他才听到自己最想听的。
“晚安,睡个好觉。”
声音落地,关门声起,裴绎慢慢睁开眼睛,他手背蹭上额头,感受着热度。
一关上门池非简快步走进隔壁,他打开灯关上门,径直走进浴室。
浴室灯亮得晃眼,池非简眨眼适应了一会儿,目光极冷地盯着镜子里无限延伸的系统对话框。
“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宿主已经完成了60%的内容,原本是65%,只是世界检测到宿主犯了错误,扣掉了5%而已。”
“而已?你觉得我是想再听一遍你的废话?”池非简双手紧扣在洗手池上。
“宿主不必激动,只是小惩大诫。”
“而你想知道的原因,我并没有这个权限,对您带来的不便实感抱歉。”
“呵,你还真像个客服。”只不过是智障客服!池非简心里翻了个白眼,决定不跟这装饰物进行无意义对话。
系统让他彻底偃旗息鼓,根本用不上小说里绝世大猛攻必备凉水澡。他转身出了浴室,躺倒在床上,房间里打扫过很多次,已经没有裴绎的印记了。
为什么扣进度,其实也用不着系统说什么,工具人系统除了传话以外几乎是废物点心一个。
他和裴绎刚刚做过头的不就是亲密行为,也就是说在情节演绎里还真是定点打卡,根本不需要任何动作辅助。
池非简越想眉头皱得越紧,或许根本没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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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弱弱的说一句,这个受后期白切黑是当初为了过签瞎整的,我还在想怎么白切黑,临近尾声估计白切不了多少黑,实在抱歉T﹏T)
(绝望的文盲继续更新了,谢谢大家看到此章节,我努力这一次一举日更到完结!)
第43章
第二天一大早,池非简醒来就自己一个人先下了楼,这是他穿书以来第二次逛这个庄园,池非行确实请了很多人来修筑,只是主楼依然是当初继承时的模样,甚至高脚床都是古董。
只有这片和主楼风格极不统一,一瞬间像穿越到了古代,亭台院落非常古朴雅致,新修的现代建筑像是要把这里围起来,像座天然的艺术建筑博物馆。
但他能看出主人格外精心,湖侧的院子只从外略略看就十分清幽美丽。
只是他上一次觉得氛围割裂,现在看又有些怪异。
才下过雨,天空还阴沉着。
沿路的花草被雨水浇透,颜色新鲜又艳丽,偶尔滴滴答答落下露珠,一抬头青瓦片也绿得出奇,踩在被雨水冲刷过的石板路上,鼻息间有些夹杂花朵馥郁香的土腥味儿。
还未靠近朱红门扉,池非简就被身后的人叫住。
“少爷早,昨晚雨大匆忙,不知道开回来的车需要帮您清理吗?”
池非简转身,是个不常见的中年管家。
“不用,我今天开回澜山。”
只是不太熟悉,池非简还是选择谨慎,他说完话就侧身看向湖面,只是没想到对方却主动搭话。
“少爷,这里太湿,还是不要待太久。”
“嗯。”池非简嘴上答应人却没动,那门上落了锁他也没打算瞎跑进去,只是这身后的中年管家像是看着他一样。
见他没走,就一动不动站在人背后,莫名让他有些不适感。
池非简没忍住侧身看向管家,对方只是垂眸安静的站着,察觉他的举动才抬头,片刻就抿起得当的笑。
“少爷还有什么要交待我。”
“你们总是叫我少爷,又叫我哥先生,听着实在奇怪。”池非简还是没忍住问出来,因为他每次都听的很别扭,至今都选择性忽略。
“这是池先生在世时交待的,对于这座庄园来说,现在的先生只是出于礼貌的称谓。”
这话在池非简脑子里还真有点绕,不过很快他就理解了,只是另一个疑问悬在心里不得不问:“那他还对这个庄园这么用心。”
“少爷误会了,这是池先生在世时就安排好的,现在的池先生并没有决定权。”中年管家从头到尾都回答的很耐心,没有一丝其他情绪。
池非简突然问:“你是父亲的人?”
毕竟书里的池非简从来不关心这些。只是格外沉默,除了遇到裴绎开始发疯。
“除了小楼里先生聘用不久的人,其他管家都是庄园里的旧人。”
“而我只遵守这里的主人永远是少爷您。”这位中年管家说的话有种古早味儿,不过神情满满都是忠诚感。
池非简不想接话,他只看向沿路的花,“麻烦你帮我拿些剪花枝的工具和丝带。”
管家听到话没再多话,应了声就转身往外走,没过多久就推着托盘车走过来,明明没带其他人,可感官上这阵仗实在不小,一应物品很齐全。
拿过工具的池非简目光扫视荆棘花丛,许多花已经被雨水打落一地,他选了两朵开的特别好又没被打散的,又选了几朵含苞待放点缀上几枝花骨朵。
直到凑满一大把他才停手,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管家突然轻声提醒他。
“少爷,每天都有鲜花送进来,论品相要比这里名贵许多,”管家递过修剪花刺的防护手套,“这是好多年前种下的花种,原本也很漂亮,只是这两年花枝的刺越长越多。”
“容易伤到人。”
“美丽又不容人靠近,与其在这里败落枝头,我剪了做花束也不算浪费它开的这么好。”池非简自觉被这管家带偏了,让他扯了这么一段话。
他检查好花枝的刺,见已经全部处理干净,顺手拿过米白的丝带扎好散乱的花,使着他在急诊练的炉火纯青的包扎技术,花束成品非常精致。
池非简以前在医院见惯了百合和康乃馨这样颜色浅淡的花,还有各种尤加利叶的搭配,现在看着跟红丝绒一样的花束觉得格外新鲜。
他想了想裴绎抱着红色花束的样子,配起来肯定很好看。
主楼的房间里裴绎刚刚清醒,他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和以前一样,虽然不在池非简身边就不会做那些梦,可是原本的习惯还是让他难以忍受,好在他知道池非简在隔壁,这让他好受很多。
裴绎收拾好穿上已经烘干的衣服,他走出房门又站在池非简昨晚入睡的房间门外,正在犹豫要不要打旁边的可视电话,毕竟昨晚就像是黄粱一梦。
远处传来微弱的脚步声,裴绎偏头去看,窗外的天光暗淡,照进来只在花纹古雅的地毯和装饰品上留下一层莹灰。
池非简从灰沉的油画里走出来,手里的花束格外鲜亮,红的快要滴落,裴绎心潮翻涌,视线慢慢挪向池非简,直到对方越来越近。
没想到一上楼就看到裴绎站在门外,池非简走进几步,“我还想你一醒来就看到有一束花放在床头,看来这个惊喜泡汤了。”
他说完抬手把花递到裴绎胸前,一大捧花虽然只有两朵是完全绽放的,可在花束簇拥在裴绎怀抱的一瞬间,裴绎完全变了模样。
清冷的骨相慢慢隐却,入目尽是明亮美好,俊逸又浅藏着许多破碎春光。
走廊并不亮,可裴绎在他亲手扎的花束下自带光环,他果然没想错,又盯着裴绎欣赏了一番。
裴绎紧了紧手臂抬眸看向池非简:“没泡汤……我很惊喜。”
明明语速不快,但听起来总有些藏字漏字的错觉,池非简浅笑着抬手,指尖轻轻捻落花芯上的水珠。
一抬眸裴绎正在盯着他手里的动作,池非简看着自己沾着一丝水露和花汁的手指,一时坏心思发作,微微一偏移,蹭了蹭裴绎的脸颊,微凉的手指让他很快就感受到滚烫的热度。
他逗完裴绎就快速撤回手指。
怀里的花束香气很浅,池非简手指蹭过来的时候,裴绎立刻闻到很浓郁的香气,接着脸侧感受到一阵冰凉,一片潮湿让脸颊发痒。
裴绎抬手蹭干脸,视线落定在池非简身上,离的近了裴绎才感受到,丝丝缕缕的清凉水汽浮在对方身上。
他抬手摸了摸对方的胳膊,入手的皮肤有些潮湿,温度也不高,上臂白色的袖口上还蹭了很多深色汁液,一猜就是摘花的时候弄上去的。
“你不冷吗?身上都是水汽。”
见裴绎关心池非简只好解释:“外面其实很闷热,只是主楼温度有些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