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简伸手拿过裴绎手里的黑布条,他声音虽然低沉有力但极其沉稳并不生硬。
“首先,人是多面的,只要不违法乱纪,哪来的什么正常不正常。”
“其次,下次绑的时候不要这么使劲。”
池非简向来说不出安慰人的话,在急诊科室的时候,院里领导就经常说他得学学语言的艺术。
可他就是觉得,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只是安慰的话他们自己都跟自己说过千千万万遍。
何不顺着人,站在同一角度。
池非简坐起身,轻轻拉过裴绎的双手,绕过内侧让人心惊的淤痕,他把布条缠在离掌心最近的手腕,轻柔又认真。
裴绎没有挣扎,感觉到手腕处微微发紧,下一秒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就落在上面。
“我打的结怎么样?”池非简轻声问。
“好看。”裴绎看着池非简,回忆起梦里池非简说要把他绑起来。
房间的气氛一时旖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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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咪呜咪呜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轻微的束缚被松散开,裴绎思绪回拢,窗外的光影落在床上无比柔和,池非简动作也十分轻柔。
裴绎一时想留住那点束缚感。
看着眼前的人不出声,池非简把黑布条放回枕头下,翻身敏捷地下床。
这床实在是不好再待下去。
他把箱子口封好,回头看向裴绎,裴绎的眼神清明许多,一刻不离的看着他,他只好轻声开口:“如果下次睡不着,就用刚才的手法,别勒着自己。”
池非简从可视电话里查看外边的情形,这会儿正值夏季天亮的早,好在走廊无人,他走出房间关上裴绎的门,回到自己房间。
停顿片刻,他最终还是走进浴室,把东西放在洗手台下边。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池非简收拾完自己,出门的时候正对上池非行走进裴绎房间。他没明白昨晚到底转折了什么情节,到底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他最近行为坦然,举止大胆,池非行只要不是装疯卖傻,就能看出来自己对裴绎好,并且不希望他染指。
不过情节设定如此,他也得进这个修罗场。
在池非行即将关上门的最后一刻,池非简的手伸过去挡在门上。
“哥起的这么早?”池非简目不斜视,目光落在池非行瞬间阴沉的脸上。可能真是穿书改变世界,一向温润的池非行都有这种表情。
“小简不也一样?”池非行看着眼前人,弟弟的坦然实在过于刺目。
“我有话和阿绎说,你也要听?”
池非行目光沉沉。
“我都在这了,哥怎么会赶我走。”
池非简更是不遑多让。
“弟弟可真是幽默。”池非简佯笑。
裴绎刚刚洗漱好穿完衣服,因为池非简,他完全忘记要反锁门,池非行只是象征的敲几下就推门而入。
本来他脑子很空,可池非简下一秒就出现在他身边。
“你想说什么?”裴绎声音像一谭死水。
“这话可真奇怪?你难道不清楚吗?”池非行声音又柔和起来但说的话却十足冰冷。
池非简只记得原书里裴绎之所以来到这儿,最主要还是因为外婆。这就是一个死穴。
池非行转过身看向池非简,“小简,你不要忘了,裴绎是我带回来的。”
“我当然记得……”池非简停顿良久,“哥还说让我照顾好客人。”
“我记性很好,不用别人重复。”
“而且学长在家里做客这么久,我是时时都在身边。”所谓别人不挑明,他就敢在池非行雷区蹦跶。
“倒是哥你真的太忙了,”池非简说完也不看池非行,目光反而落在裴绎身上,“裴绎,我们下去吃饭。”
裴绎听到池非简的话,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堵在心里让他说不出话,他想跟人走,但脚步好像定在地上。
见状池非简三步并作两步,他拉着裴绎的手腕,正要越过池非行。
裴绎的手臂就被池非行扯过去,对方目光阴沉沉的朝着裴绎,“他是我弟弟我可以容忍。”
“那你又是什么身份?”
“需要我挑明白吗?”
听到池非行的话裴绎头脑轰鸣,他愣愣地定在原地。
是啊,他算什么东西。
他不敢看池非简,只想挣脱被池非简抓住的手腕,只是池非简拉的很紧,并不容许他发力。
感觉到手掌里裴绎试图挣脱的力度,池非简微微收紧,既不让裴绎挣脱也不让他疼。
“什么身份还需要挑明?”
“难不成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有哥一个就够了,我可不需要那么多哥哥。”
池非简嘴上不饶人地说着笑,表情却很平静。
便宜哥哥想给裴绎强加一个身份,那他就得点一下池非行的身份。正所谓礼尚往来,哪能让池非行一个人自说自话。
说完池非简看向池非行拉着裴绎的手。这目光足够冷,池非行不害怕可他一想到那个死去的女人就只能松开。
盯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池非行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渐渐捏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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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删除了尴尬的小剧场,感觉不太有趣,尬得我头晕目眩。
第11章
池非简拉着裴绎下楼可手里的人一直想挣脱。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池非简也不松开手,只带着人往餐桌走,“外婆很安全。”
裴绎愣在原地,上一次池非简带他回去看外婆时,他就猜到池非简是知情的,但是对方就这样说出来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感受到裴绎的木然池非简放开他:“先吃完饭再说。”
怕裴绎多想,他停顿下来,俯身靠近裴绎的耳侧:“现在说不方便。”
说完池非简抬头,示意楼上池非行还在。
书里池非行是真真切切用裴绎外婆来威胁人的,只是这办法太容易达成,池非行都没做什么多余准备。
所以池非简很早就考虑好这件事,如果因为他的冒险,池非行抽疯把目光转到裴绎外婆身上,那事情只会更糟。
加上老人家现在身体不好,即使几句模棱两可的话也是承受不住的。
还有那段池非简最后看到的结局。
【裴绎是为保护外婆才甘愿如此,却失去人生最后一片净土,裴绎拿着休学前的奖学金,一笔干净无比的钱安葬好外婆……
他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在庄园阁楼的浴室里,任由沸水冲洗身体,一池清水变得殷红腥臭,不断下沉直到世界再也没有裴绎。】
想到这池非简深吸一口气,穿成罪魁祸首的滋味,比被手刃更难受。
耳边的气息有些热,裴绎忍着不乱动。
在他吃饭这件事上,池非简总是格外操心的样子,好像无论什么时候,吃饭都是人生第一件大事。
这很像他外婆,总语重心长地说不好好吃饭以后身体垮了,想吃什么都吃不到嘴里。
裴绎一路顺着池非简坐到餐桌前。
管家已经安排好早餐就等着上桌,只是他们的雇主池非行还没来。一时众人有些纠结,有几个丘英在世的时候,已经在池家的老人先做出决断。
他们端着中西两式早餐上桌,蔬菜沙拉,鱼粥蛋饺,新鲜出炉的烤面包,牛奶果汁……
吃惯了豆浆油条,池非简看着满满一桌早餐一时有点眼花缭乱。
客厅突然传来说话声,听着有好几个人。
池非简一抬头,池非行带着周钰和周葶,三个人就这样出现在一起。
按道理,书里这个时候没这情节,如果这二个人在池非行还没有出事前,能够一起出现在这个客厅,那只能说明一件事,穿书后那些原本要发生的事如果特定时间内没发生,就会换另一种形式推进。
池非简脑海里警铃一直在响,他压下内心的杂乱看向对面的三人。
“你可真是好久都不和我们这些人说话了,他们都吵着要叫你出来,我只好到你家里来请你赏脸。”周钰郎声笑道。
自从上次被周葶催着联系过一次,后面池非简就跟消失了一样,周葶后来非要自己过来,回去又大发脾气。
这次又是周葶吵着要一起来,本来只是身边的朋友催他问问池少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出来。
他想着池非简说自己有事,大概是真忙,就没理会那堆人。
结果天天被周葶吵,吵得他头疼欲裂,不得不来,他是真怕池非简生气,虽然池非简和他关系不错,但这人太怪,他有时也拿捏不好度。
周钰正打算再解释几句周葶跟过来的事,结果他弟弟比他还着急。
“哥哥,上次都怪我太心急了,裴绎哥没事吧,恢复的还好吗?”周葶这话里话外全是好心。
裴绎这名字在周葶上次回来生气大骂的时候,周钰已经听过好几回了,他目光落在池非简身边的人,那人正好抬起头来。
一瞬间他明白过来周葶为什么回来就气成那样,他想起周围人最爱说的形容词,这裴绎确实是个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