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轼点了点头,“嗯!”
他才点完头,就被萧元垯紧紧地搂在怀里。
这人将头搁在他脖子上,鼻子深深地吸着,似乎在闻他身上的味,嘴里喃喃喊道,“萧轼……”
被个男人抱着,萧轼只觉胃一热,一股厌恶感油然而生,也不管这人喊的是谁,本能地伸手就去推,“放手!”
他才推了一下,萧元垯就松开了手,又一把掐着他的脖子,厉声问道,“你不是他,你身上的味不对。”
萧轼掰着那只大手,喘着粗气问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没有扮成谁,我是大康的使臣,我……”
这人目露凶光,又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萧轼,大康江南人士……”
“骗子!”萧元垯咬牙大喊着,“本王的萧轼已死了,本王亲手安葬的,你怎可能是他?”
萧轼只觉自己就要呼吸不过来了,脑子也混乱得很,只能本能地踢打着,抓挠着。
可萧元垯实在太高太健壮,任他如何挣扎反抗,也无济于事。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却听窗户那边发出声响,一个人影翻了进来,一把勒着萧元垯的脖子,往后拖去。
“慕……长……生!”萧轼伸手朝那人摸去。
再不来,他真要死了。
萧元垯被勒得面红耳赤,额上青筋暴鼓,在萧轼就要呼吸不过来了,这人终于松开了掐着他脖子的手。
得了自由,萧轼赶紧捂着脖子,拼命呼吸、拼命咳嗽着。
等稍稍能喘息了,又忙看向倒在地上缠斗的俩人。
慕长生和萧元垯,两人身高相近,身形相似。
都是健壮挺拔,只是一个劲瘦,一个魁梧。
不仅如此,身手也差不多。
都打了几十个回合了,也没分出胜负。
一会儿慕长生占上风,一会儿萧元垯。
萧轼心急如焚地等待着。
等萧元垯占了上风,立马抄起一把椅子,朝这人的脑袋砸去。
萧元垯侧着身子要躲,却被慕长生死死钳制住。
脑袋被砸个正着。
慕长生又一个翻身,将这人压在身下,掐着他脖子,就要拧断喉管。
却不料从屏风后突然飞出个身穿白色长衫的人。
这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慕长生打倒,又抽出一柄长剑向慕长生的胸口刺去。
萧轼心一沉,来不及多想,身体猛地撞了过去。
可那人却纹丝不动。
可即使纹丝不动,但也给了慕长生机会。
慕长生侧身一躲,那剑未刺中胸口。
可还是刺中了左胳膊。
顿时鲜血直喷涌。
“慕长生!”萧轼顿觉心痛如绞,正要冲过去,就听萧元垯“呵呵”笑道,“这可是我们大燕第一剑客……”
那声音,如老鸹般嘶哑,听了真让人膈应。
萧轼这时都顾不上害怕了,也不管什么第一剑客第二剑客,一把拉过慕长生,藏在身后。
屋里的局势顿时变了,本来二对一,萧轼他们占优势的。
可此刻变成了二对二。
而且,萧轼他们这边,一个伤一个太弱,比不了另一边。
第一百一十二章 萧元垯的情人
眼见那剑客一步步逼近,萧轼心跳如擂。
完了完了,他和慕长生今日要死在这里了……
他正心慌意乱,就被慕长生一把拉到身后,这人又从地上捡起一根椅子腿,朝那剑客冲去。
萧轼心惊肉跳地看着俩人酣战着,想帮忙,却无从下手。
想趁这个空挡杀了萧元垯,却见这人已经坐了起来,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慕长生与那剑客打斗。
也许是发觉了他的目光,这人又转头看过来。
眼神颇为复杂。
那眼中,有浓浓的爱意、也有深深的思念。
看得萧轼心口一紧,只觉奇怪。
萧元垯的情人长得和他相似,也叫萧轼?
这世上竟有如此凑巧的事?
又见萧元垯眼中渐渐多了份恨意,萧轼感觉有些害怕,忙别开眼睛看向慕长生。
却见他一个漂亮的假动作,夺了那剑客的剑,又一反手,刺穿了那人的脖子。
顿时鲜血飞溅。
太棒了!萧轼正要夸赞一句,却见慕长生身形一晃,就要站立不住。
心慌意乱地就要上前去扶,又见慕长生用剑撑地。
这才没倒下。
“慕长生!”萧轼忙跑过去,扶着他,低声问道,“可还好?”
“无妨!”慕长生抬起头来,推开萧轼,又拿剑朝萧元垯刺去。
却不料,还未靠近,从屏风后又冒出一个黑衫剑客。
这人挡在萧元垯面前,与慕长生厮杀起来。
慕长生到底胳膊受了伤,又接二连三地与人奋战,此时体力已显颓势。
眼见慕长生越来越吃力,萧轼心如刀绞,忙转向萧元垯,喊道,“你的情人是不是来自江南云州青城的萧士?”
萧元垯一愣,诧异地看向他。
萧轼牙一咬,睁眼说起了瞎话,“我是萧士的姐姐。”
又指着与黑衫剑客打斗的慕长生,说道,“他是萧士的姐夫。”
可萧元垯诧异归诧异,却没行动。
见慕长生就要招架不住,萧轼捡起椅腿就要冲过去帮忙,这才听萧元垯呵斥道,“住手。”
黑衫剑客立马退到一旁。
萧轼悬着的那颗心顿时落下。
他没猜错。
萧元垯的情人果然是萧士。
忙扶着慕长生,退得远远的,着急地问道,“你可好?”
慕长生摇了摇头,轻笑道,“无妨!”
说完又转头看向萧元垯。
就见萧元垯冷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萧轼挺直背,继续瞎说道,“我说,我是萧士的姐姐。”
他话刚说完,就感觉慕长生握着他手的手一紧。
只得用大拇指轻轻地摩挲慕长生手背几下,安抚道。
镇定!
慕长生会意,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萧元垯。
就见萧元垯又冷笑道,“你可是个男人!”
萧轼心虚得厉害,但面上不显,继续瞎说道,“难道萧士没跟你说过,我从小长得就像个男人?”
萧元垯未置可否,只盯着萧轼看。
看他的脸,看他的下巴,看他的喉结……
萧轼也不怕这人看。
他既没胡子,也没明显的喉结,就是慕长生,当初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久,都没发现他是一个男人。
还怕被萧元垯这个外人看出什么来吗?
看了一会儿,萧元垯又从他喉结上收回目光,改为看他的眼睛,又冷笑道,“萧士的姐姐是个哑巴。”
“我是哑巴!”萧轼又厚着脸皮解释道,“其实,我并不哑,只因为说话声像男人,我娘怕我嫁不出去,才叫我装哑巴。这件事,连二狗子都不知道。”
一听“二狗子”这三个字,萧元垯眼睛顿时一亮。
可也就亮了片刻,很快,眼里的那把火又灭了,脸色渐渐变得阴沉。
见状,萧轼忙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知道的萧士所有事情一一道来,又说他这个做姐姐的,这么多年一直在找这个弟弟云云。
反正,尽是些姐弟情深煽情的话。
就刚刚萧元垯的反应,必定很在意萧士。
说不得看在萧士的份上,会放过他们呢!
等他终于说完了,萧元垯站了起来,在椅子上坐下,打量他良久,才又问道,“萧士给他姐姐的孩子取了一个乳名……”
萧轼扬唇一笑,“是!宝儿”
萧元垯突然不说话了,只直勾勾地打量着他。
打量得萧轼怕极了。
能不害怕吗?
他一个男人,却要装个女人。
若萧元垯也像当初慕长生一般,来摸他的裆部,那他不就露馅吗?
发现被骗了,萧元垯不得杀了他?
可他再怕,也得装镇静。
又试探着问道,“我听人说……你的情人死了,是萧士死了吗?”
萧元垯眼中顿时涌上无尽的痛苦,又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萧轼心口也酸涩起来。
他虽然与萧士从未见过面,但他会穿越到这个世界,与萧家姐弟慕长生都是有渊源的。
萧士是萧氏的亲弟弟,也是宝儿的亲舅舅。
他还以萧士的身份生活了那么久。
虽然他们早以为萧士死了,可这时听到确切的消息,他心里还是难受的。
只是没想到,萧士不是死在海边,而是死在这遥远的北疆。
见他心情不好,慕长生捏了捏他的手,以示安慰。
萧轼回捏了一下,又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萧元垯睁开眼睛,见他神情悲伤,赤红着眼睛,便叹了一口气,说道,“被人谋害的。”
萧轼先是一愣,又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是统军使,还保护不了他?谁害死的他?你其他的情人?”
可萧元垯不理他这话,只问道,“你一个女人,来这里作甚?”
萧轼又很快冷静下来,半真半假地说道,“有传言说燕军统军使要杀我夫君,我便乔装混入使团,若救不了他,我便与他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