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甲胄穿在挺拔的身上,那个英姿飒爽的模样……
看得萧轼呼吸一窒。
慕长生一转头,就见萧轼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忙走了过来,皱着剑眉,压低声音,说道,“怎么带宝儿来了?快回去!”
萧轼正了正脸色,说道,“你总说宝儿被我惯得太娇弱,我今日就要带他上来练练胆,再顺便看他父亲是如何打仗,看他父亲是如何将燕军打得落荒而逃的。”
一听这话,慕长生凝重的脸色稍稍舒展了一些,但仍然劝道,“这是战场,不是儿戏,你还是带着宝儿回去吧!”
萧轼笑了笑,转头问宝儿,“宝,怕不怕?”
宝儿自然说不怕。
小孩不懂战争,自然不知道害怕。
况且,对他来说,只要能和父亲母亲在一起,他什么都不怕。
他这回答,萧轼十分满意,又说道,“宝,先让吴叔叔抱一会儿。”
说完,便将宝儿递给吴了,又从慕长生手里拿过望远镜,看了眼燕军阵型,又说道,“我知道打仗不是儿戏,这才上来和你商议……我们何不趁他们还未进攻,将他们的主帅主将击毙呢?”
慕长生一愣,“这……于理不合!”
萧轼冷哼一声,“有何不合的?只要打赢了仗,管他合不合?何况,我们并未使下三滥手段。以前无人这般,还不是因为弩的射程达不到?可如今有了我改进的床弩……昨日我可试过了,射程可达一千五百米,准度也精……”
慕长生先是一愣,神情颇为震惊,“一千五百米?”
随后又低头沉思,片刻后又点头说道,“好!”
竟这般厉害?那他要试试!
慕长生亲自上阵,再加上蔡彪、吴了、王德三个身强力壮的,各占据一张床弩。
萧轼举着望远镜,锁着燕军主帅主将等人,不断地吩咐弩手调整箭头。
然后一声令下,“放!”
慕长生四人挥起巨型斧头扣动扳机。
十几支箭矢雷动而出,如标枪一般朝燕军主帅主将而去。
萧轼心口“砰砰”乱跳着,大气不敢出,眼睛也不敢眨,目光随箭而去。
然后,就见,燕军主帅轰然落马。
不仅是主帅,那些主将也被箭矢射中,纷纷落下马来。
燕军方阵顿时大乱。
“中了!”萧轼欣喜若狂,颤抖着手,将望远镜交给仍坐在床弩上,准备再发一击的慕长生。
慕长生一跃而起,接过望远镜,放眼看去。
就见燕军阵营中间部位乱成一团,士兵四处乱窜。
虽然没有亲眼见燕军主帅主将中箭,可都已经乱成这样了……
若不是主帅主将出事,怎可能如此慌乱?
心下顿时一喜,振臂高呼道,“燕军主帅主将中箭而亡!”
管人死没死,先振一下士气再说。
他话音才落,城墙上上千士兵脸上顿时露出狂喜的笑,激动得挥舞着胳膊,大叫着、大喊着,“大康万岁……”
燕军还未进攻就死了主帅主将,士气必定会一落千丈。
说不得会因此退回燕地呢!
不战而胜,不是他们所有人最期待的吗?
慕长生一手拿着望远镜观察着燕营,一手紧紧握着萧轼的手。
心情激动万分。
能射杀两里之外的敌人,这种事,他以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如今,因为萧轼,他才能亲身感受,亲身经历。
萧轼也不矫情,紧紧回握着这人的手,心中也是激动不已。
真没想到,凭着他那半桶水,竟也将这床弩做成了!
慕长生又将望远镜递给蔡彪,让他们也看看燕营的慌乱。
而他自己,则侧头和萧轼四目相对,相视而笑。
蔡彪举着望远镜,激动得双手发着抖,嘴里嘀嘀咕咕道,“都乱成这样了,必定是中箭了。那么粗的箭击中身体,不死都不可能了……”
他话还未说完,望远镜又被王德抢了过去,然后是吴了张顺……
大家都想看一看燕营乱成何样了。
看完之后,自然是继续振臂高呼。
城墙上的官兵喜气洋洋地看着慌成一团的燕军军营,叫着喊着欢呼着。
城内的百姓得了消息,也是欢天喜地,纷纷奔走相告。
萧轼从某个小兵手中接过宝儿,指着远处的燕军军营,说道,“宝,看到了吧?刚刚可是父亲射中了敌军主帅呢!”
宝儿拍着手,笑道,“父亲好厉害……”
慕长生摸着宝儿的头,笑着摇了摇头,“你母亲更厉害。”
这些厉害的床弩可都是你母亲造出来的呢!
一听他说“母亲”这两个字,萧轼心口一紧,忙四处看去。
就怕谁听了去。
可这时还有谁注意他们?
都在欢天喜地、大喊大叫、振臂高呼呢!
宝儿搂着萧轼的脖子,笑眯眯地夸道,“羊好厉害!”
然后又转头夸吴了,“吴叔叔也厉害,他也射箭了呢!”
一旁的吴了顿时眉开眼笑。
宝儿这孩子果然招人稀罕,不枉他日日抱着。
激动兴奋了一会儿,蔡彪将目光从燕军军营收回,转头看着亲亲密密的慕家三口,竟不再觉得别扭。
萧轼虽然是个男人,可长得好,又疼孩子,还这般聪慧……
和慕大人倒是极般配。
众人在墙上等到快中午,不但没见燕军攻城,反而见他们后退了三里。
顿时松了一口气。
没了主帅主将,燕军至少五日内不会再攻城了。
慕长生正吩咐蔡彪安排人值守城墙,就见原武强驻军军都虞侯跑了过来,抱拳施礼,笑道,“慕大人,佩服!我等惭愧!”
慕长生回礼道,“孙大人不必自谦,今日小胜是我们全体官兵同心协力的结果,望我们继续携手,将燕军赶回老家。”
那孙军都虞侯又看了眼萧轼。
这人他也听手下的士兵议论过。
说是慕长生的姘头。
可没想到这姘头竟这般聪慧,不止一次造出惊天杀器……
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萧轼,慕长生脸色一沉,拉着萧轼下了城墙,骑马朝住所奔去。
他要作甚,萧轼自然清楚,不仅不觉得不妥,反而期待起来。
他们已有多日未做了呢!
慕长生要作甚,吴了也清楚,在后面追赶着,喊道,“把宝儿给我。”
把孩子带坏了可不好。
萧轼还未反应过来,慕长生从他怀里一把抱过宝儿,往吴了身上一扔,“接住!”
然后,策马奔腾。
萧轼,“……”
慕长生果真是一如既往地见色忘义!
等终于到了住所,慕长生跳下马,抱着萧轼,一脚踢开院门,直奔卧房。
才一进去,俩人的嘴便黏在一起,开始撕咬起来。
倒在炕上不到几秒,衣衫都被撕去。
两具身子交缠在一起,直缠到天黑,俩人才沉沉睡去。
吴了在院门外听了好一会儿,见终于安静了,这才一手拎着根马骨头,一手牵着宝儿,进了院子。
宝儿摸着饿憋了的肚子,眼泪汪汪地说道,“吴叔叔,我饿了!”
吴了看了眼手里的肉骨头,叹了一口气,“可我不会做饭啊!”
又看了眼萧轼的房间,说道,“还是等你羊醒了再说吧!”
宝儿眼睁睁地等到转天早上,才见父亲出了房门。
可父亲一边整理甲胄,一边大步朝院门口走去。
都没看他一眼。
又等到日上三竿,才见母亲房里有了动静。
宝儿立马从台阶上站了起来,穿过院子,朝房门口冲去。
萧轼刚坐起来,才穿好亵衣,正穿裤子呢!
就见房门被推开,宝儿像个炮仗一般,冲了过来。
吓得他赶紧用被子捂着下身,又接住扑过来的宝儿,擦着小孩脸上的泪水,紧张地问道,“宝,这是怎么啦?怎么哭了呢?谁欺负你了吗?”
宝儿哽咽了许久才说道,“羊……吴叔叔说……你们要……给我生弟弟妹妹……是真的吗?”
萧轼,“……”
吴了这张胡说八道的嘴!
他虽然觉得吴了胡说八道,可见宝儿哭得可爱,便起了逗弄之心,笑问道,“宝不愿意?”
宝儿咬着唇,憋着泪,抽抽搭搭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喜欢……弟弟妹妹……可吴叔叔……说……父亲母亲……有了……弟弟妹妹……就不会要我了……”
萧轼憋着笑,拍着宝儿的背,安慰道,“不会的,父亲母亲不会要弟弟妹妹,更不会不要你。”
宝儿趴在萧轼胸口,哭得眼泪鼻涕黏了萧轼一身。
过了许久,才不哭了,抬起头,说道,“羊,我喜欢弟弟妹妹,我只是怕……父亲不要我了,父亲……说过……要健全的孩子……”
萧轼,“……”
他不再怪吴了了,转而怪起了慕长生。
这个亲爹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宝,你就是健全的孩子,娘最爱你了,父亲也爱你。”
宝儿不信,“真的?”
“真的!”萧轼保证道,“等父亲回来,让他亲自给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