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是那浑厚的声音说道,“皇上,这是微臣的小儿小女。他们仰慕皇上已久,一直想来宫里见见皇上,微臣便带来了……”
他话音还未落,就听一道瓷器砸地的声音,然后是慕长生怒斥的声音,“这御书房是闲杂人等能进来的吗?这里谈论的都是军机大事,你让两个无关紧要地人在此旁听?放肆!”
然后,便是跪地的声音,再然后便是浑厚男声辩解的声音,“皇上,微臣冤枉啊!”
再再然后,便是一男一女凄凄惨惨戚戚的哭哭啼啼哀求声,“皇上,我兄妹俩实在是仰慕皇上,这才求了父亲带我们进宫,求皇上不要责罚父亲……”
仰慕?萧轼冷笑一声,抬腿进了里间,看向龙案后的慕长生,学着宫斗剧里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皇上为何生气了?”
一见他进来,慕长生本来阴沉的脸色顿时好了许多,站了起来,过来扶他,又问道,“今日可有累着?”
萧轼没答他这句话,而是冷眼看向跪在地上的三人。
叶明宣他不屑看,而那一男一女……竟然都做内侍打扮。
长得确实白嫩漂亮。
尤其是如今哭哭啼啼我见犹怜的模样。
若是一般男人,只怕早心软了。
跟着进来的吴了也看着那一男一女,冷哼一声,“叶将军,好手腕啊!我竟然不知,没有皇上的宣召,竟然能私自带人进宫?看来我这殿前司都指挥使是失职了。”
叶明宣忙对慕长生磕头认错,“皇上,微臣错了,微臣只是一时糊涂,概因小儿小女太过仰慕皇上……”
萧轼转头看向慕长生,看他到底要如何处置这事。
慕长生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一男一女,淡淡地说道,“给朕说说,你们仰慕朕什么?”
萧轼剑眉一皱。
慕长生这是什么意思?
见他脸色不好,慕长生忙紧握着他的手,又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而那两兄妹,一听慕长生口气变缓,顿时喜笑颜开,抢着说道,“父亲总说,皇上武功高强,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每每听父亲讲皇上这些事情,便心生仰慕……”
慕长生点了点头,“朕也十分想念征战沙场的那段日子。既然你们爱听这些事,那好办。叶明宣听旨!”
叶明宣顿时喜形于色,趴伏着说道,“微臣听旨。”
萧轼冷眼看着慕长生,看他到底要如何。
慕长生看着叶明宣,嘴角露出一股嘲弄,冷声说道,“叶明宣私自带人进宫,降为冀州军都指挥使,即日启程,无召永不准回京。”
第一百七十五章 萧轼发怒
慕长生嘴角露出一股嘲讽,冷声说道,“叶明宣私自带人进宫,降为冀州军都指挥使,即日启程,无召永不准回京。”
这还差不多!萧轼嘴角上扬,瞪了慕长生一眼,又低头看向地上大惊失色的叶明宣。
叶明宣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慕长生,半响又拼命磕头哀求道,“皇上息怒啊!微臣知错了……”
可任他如何哀求,慕长生也丝毫不心软,还说道,“不是仰慕朕吗?带着你这对儿女同去冀州,让他们好好体会一下朕当年和皇后过的苦日子。”
这下,叶家三人瘫在地上,面如死灰。
吴了冷笑一声,命人将他们拖了出去,又拱手对慕长生说道,“皇上,是微臣失职,驭下不严,竟让叶明宣带人混进宫,请皇上责罚。”
慕长生怎可能责罚他?
不说他们本就是一家人,就说他如今怀着宝儿的孩子,就是犯了天大的错,也责罚不到他头上。
“你无需自责,将相关涉事人等处罚即可!”
吴了领了命,出了御书房,将一干涉事侍卫内侍通通杖责三十,又轰出宫,任其自生自灭。
等外人都走了,慕长生扶着仍气鼓鼓的萧轼坐下,解释道,“我竟然不知道他安了这样的心。”
萧轼看了眼龙案,只见上头摆着军舆图,又见慕长生眼下发青,心里的怒气顿时消了不少,说道,“我知道你没那个想法,可这些人……”
太可恨了!
一次又一次地撬他的墙角。
慕长生挨着他坐下,“叶明宣虽说是我舅舅,可他这人能力不如蔡彪吴了,品性更不成,这些年,我一直冷落着他。他许是着急了,以前就想着把嫡女送进宫,被我拒绝,如今又打起来庶女庶子的主意……”
这些话说得萧轼心里十分烦躁。
往后这种事情只怕会更多。
文武百官中,有此等想法的人,必定不少。
他以后难道要日日夜夜防着?
他的猜测果然没错,虽然叶明宣这事之后,有一小段时间的消停。
可宝儿吴了大婚那一日,又发生了一件让他极恼火的事。
太子大婚,自然是场面盛大,热闹非凡。
刮了胡子眉毛的吴了仍是多年前那个小鲜肉,皮肤白皙,高鼻小嘴,丹凤眼,再配着大红色的婚服,真正的俊美非凡。
而宝儿,身姿高大挺拔,面相英俊,虽然只是个小小少年,许是被慕长生一直带着上早朝的原因。
性子十分沉稳。
俩人站一起,虽然有些年龄差距,可也十分相配。
看着他和吴了对视时,浓情蜜意,爱意满满,萧轼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当年那个干干瘦瘦,怯怯的小孩如今长大了,成婚了,马上就要有孩子了。
而当年,凶神恶煞将他们带回小木屋的吴了,竟然一直陪伴着他们,成了他的好朋友好兄弟,如今,还成了他的儿媳妇?
世事真奇妙啊!
等宝儿吴了送入洞房,群臣又围着慕长生和萧轼说着恭维话,敬着酒。
萧轼和几个朝中大臣的夫人说着话,眼角余光瞟到慕长生脸色发红,站立有些不稳,被几个身材纤细,面目清秀的内侍搀扶走了。
顿时心一沉,正要追过去,却被那几个妇人缠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这是故意缠着他?萧轼也不管什么怜香惜玉了,一把推开这几个妇人,朝慕长生追去。
可才走几步,又不断地有外命妇过来拜见。
眼看慕长生拐过一道宫墙,不见了踪影。
萧轼阴沉着脸,对拦着他的几个妇人怒斥道,“给我滚!”
他身边的宫女内侍,忙推开那些妇人,护着他继续追去。
才拐过那道宫墙,就听几道惨叫声。
就见丁四丁五护着神智已不清的慕长生,而另一个黑衣人手持长剑指着先前搀扶着慕长生的两个内侍。
而那两个内侍倒在地上,嚎叫着。
听声音,是两个女人。
而黑衣人……像是丁七。
见他来了,丁七身形一转,立马不见了踪影。
萧轼这时也没心思管丁七了,走过去搀扶着慕长生,又对丁四怒声说道,“好好审审这两个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皇上下药?”
而其他听到嚎叫声想过来看热闹的人,均被侍卫拦在墙那边,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何事。
慕长生此时的眼神已不复清明,呼吸也十分急促,但仍咬牙说道,“萧轼,替朕……杀了他们!”
“好好好!”萧轼边安慰,边搀扶着他往福宁殿走去。
这些人必定不能饶,必定要判他们个满门抄斩!
可慕长生没捱到福宁殿,便忍不住了,抱着他在宫道上开始啃吻起来。
萧轼心疼他,也不挣扎,配合地回应着。
好在丁五不是第一回 见他们当众亲热,不慌不忙地命侍卫清场,而他自己,站在十米开外默默守着。
等泄过一次,慕长生神智清醒了些,萧轼忙将他扶进软轿中,命人抬回福宁殿。
一进寝殿,这时再也没了顾忌,随慕长生如何放肆了。
这些年,慕长生虽然体力仍如从前,可日久天长,有时候也会平淡,可这一回,慕长生激情四射,萧轼被他影响,也激动地回应着。
俩人不停地变换着姿势和地方,翻来覆去地干着。
直到筋疲力尽,弹尽粮绝。
等转天早上醒来,慕长生自然是雷霆震怒,砸了几个茶盅之后,又黑着脸,听丁四报告昨晚的事。
昨晚那两个女子是礼部侍郎之女。
而昨晚阻拦萧轼的,其中就有礼部侍郎的夫人。
听完这话,慕长生阴沉着脸,怒气冲冲地上早朝去了。
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将礼部侍郎先是斥责一番,又当场下了旨意。
礼部侍郎一家,不仅抄家,涉事相关人员一律斩立决,其余人等均发配岭南。
昨晚那事,可不是居心叵测的小罪,竟敢对皇上下药?
这可是伤害龙体的大罪。
岂能轻饶?
皇上雷霆震怒,群臣自然胆战心惊,皆趴在地上,不敢言语半句。
等宝儿吴了这对新人,来福宁殿给父母敬茶请安,听了这事,也是气得不行。
吴了冷笑道,“她们这是打定了主意,只要和皇上有了肌肤之亲,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宫里,若是再怀了孕,那便是鸡犬升天了。”
萧轼心中十分烦躁,“皇上都已经三令五申了,每回还如此严惩,仍灭不了他们攀权富贵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