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王公公派人送来信。
太子慎还玉于明日正月初二十一继位登基。
萧轼合上信,看着外面的夜空发起了呆。
慕长生做了皇帝,往后的路还不知要怎么走呢?
他们俩还能再像从前一样并肩作战、携手同行吗?
一夜无眠,转天竟是个大晴天。
虽然天仍是冷的,可明艳的太阳照在身上,一扫这段日子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霾。
何况,今日还是新皇登基,军中众官兵个个喜气洋洋。
到了午时,又有圣旨传来,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非谋逆杀人放火抢劫等重罪之人,刑期短于三年的,一律释放回家。
且大康境内,不论南北,农户均免税三年,鼓励生育……
除了圣旨,还有新帝专门给大军的各种奖赏,“待叛乱镇压之后,众将众兵论功行赏……”
等众军官退去,那传旨内侍,又对萧轼弯腰拱手,恭敬地奉上一封信,“萧大人,这是皇上给您的信。”
萧轼暗叹一口气,接过信,取出看了一眼。
“萧轼,今日只是无奈之举,只盼与你日日相守。”
信封里还有一枚红色同心结。
萧轼摩挲着同心结,忍不住又叹息一声。
算了算了,不要想那么多,慕长生只要不娶妻生子,其它的暂且忍耐吧!
敢违抗先帝遗诏,不娶皇后,慕长生此举已胜过世间千千万万男人了。
等看过慕长生的信,内侍又递过来另一封信,“这是吴了的信。”
吴了在信中只说了一件事。
丁七伤势没有恶化!
没有恶化……那暂时是安全的吧?萧轼握着信,轻叹一口气。
没想到,这世上真有这种重情重义之人,竟肯为他这样一个几面之缘的人拼命?
这样又过了两日,慕长生真的来了军营。
骑着高头大马、身穿甲胄,前呼后拥威风凛凛地来了。
那排场,看得萧轼直摇头。
难怪那么多皇子宁愿搭上身家性命也要争储,要做皇帝。
这万民跪拜的虚荣,谁顶得住?
不过,比起动不动就是上万人同行的某某皇帝,慕长生这个排场,只怕已是最低规格了。
还未下马,这人便直勾勾地看着他,扬唇轻笑。
那眼中的欲火看得萧轼心情十分复杂。
第一百六十章 你是我的皇后
看着高头大马上受万人跪拜的人。
萧轼心情十分复杂。
慕长生只是没有遵守同他回家乡的承诺,并没有在情感上背叛他。
他虽然对慕长生屡次失信的行为失望,但他仍爱着慕长生。
爱着的人这样看他,他自然也是悸动的。
新帝御驾亲征,军中官兵自然激动不已,忙跪拜,高呼,“皇上万岁!”
慕长生一手拽着马缰绳,一手举剑,对官兵们慷慨陈词、鼓励一番,又去了大帐,接受高级军官的跪拜和祝贺。
又因为几日前与大皇子齐王的对战之事,表彰了众军官。
萧轼冷眼看着这些激动得恨不得为慕长生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的众军官们,心中十分不解。
古人就这么愚忠?
皇帝不也是普通人?
等慕长生终于说完了,众军官一个个退了出去,萧轼也要跟着走,未曾想,慕长生一把打横抱起他,将他放在行军床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啃,边啃边气喘吁吁地说道,“这些日子真是想坏我了。”
萧轼虽说已接受现实,可心中仍有气,说起话来就有些刻薄了。
“想我?我看你是只想着做那事吧?”
慕长生也不恼,还边亲边轻笑道,“自然是想你,就算想那事也是想和你做那事……你是我的妻,我的皇后,我的唯一……”
好吧!萧轼轻叹一口气,再一次无底线地妥协了。
只要爱他,把他当做唯一就行。
世间之事哪能处处如意?
他们一家还活着,慕长生还爱着他,该……满足了!
等慕长生的手摸向他后面,他也不再挣扎抗拒。
他先前之所以那么失望,那么愤怒,只是因为慕长生一次次的失信,也因为担心慕长生继位做了皇帝,会娶妻生子。
可……未来的事担忧也无用,明日之事又有何人能保证?
就算慕长生此刻跟他回了他的世界,就能保证不会被那个花花世界腐蚀,不会变坏?
只要慕长生不娶妻生子,其它的事……何必如此纠结?
见他不再抗拒,慕长生顿时欣喜万分,捧着他的脸,一点点轻轻地亲着,又说道,“此生有你,是我大幸,待我报了大康的恩情,必定与你回去!”
这话说得萧轼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古人真够愚忠的,大康给了慕长生什么?
竟然还说什么报大康的恩情?
真是可笑,明明一直都是他和慕长生在帮大康,在救大康!
不过,不是一个世界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三观不同也正常。
唯有多多包容。
谁让他爱慕长生呢!
随着慕长生一点点地亲吻,萧轼也渐渐神魂荡漾起来,抱着慕长生,热情地回应着。
又拼命压抑着声音,就怕自己叫得太大声。
好在慕长生到底有分寸,知道这里是军营,做过一次后,便不再做了。
他们才穿好衣袍,就有探子来报。
蔡彪带领的北军再有两日便要渡河了。
慕长生顿时精神大振,叫来众军官商议如何两路夹击平叛。
萧轼则骑马回了京城,去看炮管锻造的进度。
在工房,他竟然遇上了王公公。
一见他,王公公像是失忆了一般,脸色平静地对他弯腰拱手行礼,又解释道,“咱家忧心叛军之事,只盼着火炮早日打造好,以解如今胶着之局面。”
一见这人,萧轼心里仍然膈应,本不想理他的,但还是忍耐着说道,“慕长生一直在民间长大,不善宫里尔虞我诈之争斗,公公务必要保他周全。”
王公公弯腰拱手,“萧大人,老奴就是拼了性命也会护皇上和大皇子周全。”
这话,萧轼自然相信,只要慕长生愿为大康效力,王公公自然会护其周全。
说完慕长生的事,萧轼又说起了火药之事,“如今大战近在眼前,我们得尽快打造好炮管,尽可能多地造出更多的炮弹,只是,火药和生铁……”
王公公马上说道,“老奴一定想法为萧大人弄来。”
“那就好!”萧轼又问道,“不知道丁七伤势如何?”
王公公脸一僵,好一会儿才说道,“已无大碍,正慢慢修养着……”
“很好!”萧轼轻笑一声,转身进了火药房。
若是大康都像王公公这般给力,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战乱不断、民不聊生的地步。
他和慕长生也不至于如此辛苦。
只怕早回他的家乡了……
三日后,慕长生送来密信,大皇子和齐王已做好进攻准备,而他和蔡彪也准备南北夹击,逐个将大皇子齐王分散击破。
一想到齐王和大皇子那三十几万的人马,萧轼心口顿时一紧,忙冲进工房,命工匠无论如何得在明日将炮管打造好。
大皇子和齐王突然敢主动出击,只怕是已经知道火炮营的炮管出了问题,这才有恃无恐!
慕长生敢以少战多,固然勇气可嘉,也不一定就会输。
可若是有火炮,自然能轻松获胜,又何必去冒险呢?
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萧轼无法承受这样的事,想都不敢想,一想就会觉得天崩地裂。
就算慕长生一次又一次失约,他一次又一次失望,可他爱慕长生的心并未改变过,又如何承受得起失去慕长生?
既然无法承受,唯有督促工匠赶紧收尾,而他自己也泡在火药房,尽可能多地制引燃剂,制火药……
转天傍晚,在慕长生派来的禁军护卫下,萧轼拉着五门火炮往营地赶去。
可还未到营地,就听呐喊声惊天动地。
前来接应的士兵报告道,“大皇子部在营外列阵挑衅,皇上亲率官兵上阵,已打过一场了,我方大胜,歼敌五千。”
一听这消息,萧轼快马加鞭,朝营地赶去。
以慕长生的本事,大皇子倒不足为惧,可还有齐王几十万人啊!
等终于赶到营地,萧轼也不打算试射了,架起炮管直接对着人数和规模不断增加的大皇子营地射去。
这次,他对炮管进行了改进,炸膛的可能性很小。
不仅不容易炸膛,火炮的射程还更远,威力更大。
那口径就达百毫米以上,炮弹发射出去,威力可想而知。
就是炮管太重,重达一吨以上,只适宜平地作战。
要想上城墙,有些难度。
果然,头五枚炮弹发射出去,不仅没有炸膛,还把大皇子营地炸得轰隆隆,浓烟到第十波炮弹过去,还未消。
一听萧轼带着火炮回来了,慕长生立即从前线赶了回来。
萧轼拍着还发着烫的炮管,笑道,“你还不去做好追击溃军的准备?再发几轮炮弹,大皇子部只怕又要四散逃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