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只听话的大型犬。
沈容辞尽量不去看那个地方,伸手将刚才亲自藏在枕头底下的画册取了出来,放到顾迟渊手中。
“你……看看这个吧。”
顾迟渊疑惑地翻开,看清楚画册里的内容后,身体明显僵了一瞬。
沈容辞忍着内心的羞耻感,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听上去平常些。
“你知道这两个人在做什么吗?”
顾迟渊看向他,摇摇头,烛火掩映之下,他脸上的欲念被茫然所替代。
果然他什么也不懂……
原作里的顾迟渊不近后宫,不会也是因为他啥也不懂的缘故吧……
沈容辞想了想,换了个委婉的说辞:“这两个人在造小孩。妇人怀胎之前,得先进行这件事情才行。”
顾迟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突然问:“观音坐莲就是指这件事吗?”
“唔,”沈容辞往后翻了翻,指着其中一个插图道,“是指这个姿势。”
顾迟渊又点了点头。
他不可避免地回想起刚才在浴桶里,沈容辞坐在自己身上的模样。
可他一向善于隐藏情绪,尽管此时内心有波涛汹涌,面上却没有丝毫显露。
见他一脸平静,沈容辞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怕对方不理解自己给他看这画册的用意,沈容辞又翻了几页,停在了全是只有一个小人的页面上。
“如果你一个人的话,可以学着这上面的做,会舒服很多,你这样憋着会很难受的。”
顾迟渊仔细看了看这些图,似乎终于意识到沈容辞在教导他些什么事情,耳根子渐渐爬上了一抹红晕。
“前面那些事情,是只能一男一女才能做的吗?”顾迟渊又问道。
“是啊。准确来说,是两个相爱的人、或者夫妻间才会做的事情……”沈容辞意识到这种事情可能对古人来说有些不同,于是补充道,“当然,你将来若是登上皇位,这种事情就会跟后宫们的妃嫔们做;若是王爷,可以和王妃以及妾室们做。”
“那……”顾迟渊的喉结滚了滚,直直地盯着他看,“你从前爱慕我的时候,也是想跟我做这种事情的吗?”
作者有话说:
小顾:不管你想不想,反正我想(乖巧.jpg)
第49章
跟顾迟渊做那种事?
沈容辞想都没想, 几乎是立刻就斩钉截铁地否定道:“不是!”
可顾迟渊显然还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刨根究底道:“可你不是说,相互爱慕的人就可以做这种事?你曾经爱慕于我的时候, 难道不曾想过吗?”
“那、那是因为……”沈容辞只想快速结束这个话题,随便找了个理由道,“我们两个都是男人,不能做这种事!”
“可据我所知, 有些大臣的后院里也有男人,民间不也有男子同男子成婚的先例吗?他们难道不会做这种事?”
顾迟渊分析得有理有据,将沈容辞说得哑口无言。
“可是我不想啊!”不管原主想不想, 沈容辞自己是从来不敢想过这方面,“我那个时候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怎么可能想过这些事情?”
“哦……”
这个借口似乎说动了顾迟渊。
可不等沈容辞松口气,又听他问:“那你现在会想吗?”
“现在也不想!”
“为何?”
因为老子不喜欢男人啊还能有什么为何!
话到嘴边, 沈容辞却说不出口了。
因为这很可能又会回到顾迟渊最开始的问题上——你为什么不爱我了。
沈容辞这短暂一瞬的犹豫, 却让顾迟渊的呼吸蓦地粗重了几分。
沈容辞看了眼那处,急忙扯了块帕子塞进顾迟渊手里:“祖宗, 你快别纠结这些问题了,你先自己解决一下吧!”
说完, 逃跑似的钻进了自己的地铺里,将被子裹紧了一动也不敢动,假装已经睡着。
一时间, 帐篷内只回荡着顾迟渊难耐的粗喘声。
“你要睡了吗?”
“嗯。”
怎么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 沈容辞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躲在被窝里全身紧绷着, 想告诉自己努力忽视就好, 可却还是忍不住想竖起耳朵, 关注着顾迟渊的所有动静。
在一阵衣料摩擦和书页翻动的声音过后, 顾迟渊压制下了自己的喘息声,帐篷内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寂。
可在视觉受限的黑暗之中,听力尤为敏感。沈容辞很快捕捉到一些若有似无的水声。
水声很密集,听得出来那人的兴致十分高涨,或者是在急于纾解体内的焦躁。
被窝里的温度直线上升,一想到离自己不足一步远的地方,顾迟渊正在……沈容辞只觉得自己双颊发烫。
该死,怎么他自己都有感觉了。
说到底,都是秦老六那家伙惹的祸,好端端的送什么画册!
沈容辞教导顾迟渊的时候,告诉他忍着难受;可这会子轮到他自己了,他却只能憋着。
为了分散注意力,沈容辞闭紧了眼睛开始想算术题。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沈容辞躲在被子里都快被闷死的时候,终于听到顾迟渊一声克制至极的闷哼,伴随着小药罐从床上摔落了的清脆响动,随即帐篷内一切让人脸红心跳的微弱声响都在那瞬间停止了。
那小药罐一路从床脚滚落,撞到了沈容辞的被褥才堪堪停下。
沈容辞正犹豫着要不要把那药罐捡起来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似乎是顾迟渊在擦拭着什么。
“沈世子?”
似乎是刚做完那种事,他的嗓音格外沙哑,钻进沈容辞耳朵里,砸得他一颗心脏砰砰狂跳。
沈容辞咬紧牙关,决定装死到底。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顾迟渊起身,将地上的小药罐捡起来。他的指尖勾到了沈容辞的发尾,沈容辞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发丝被卷了几下,随即从他的指间滑落。
不痛,有些痒。
捡起药罐之后的顾迟渊轻轻吹熄了蜡烛,躺回了床上。
随即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终于结束了。
沈容辞等了一会,确定床上的人没有再动之后,在黑暗中悄悄从被窝中探出脑袋,看向床上的顾迟渊。此人正平躺在床上,双目轻合,胸口缓慢起伏着,显然是已经睡去。
这回轮到沈容辞睡不着了,一颗脑子乱哄哄的。
——这都什么事啊!
——
军队第二日一早就要启程回京,狂欢了一整夜的士兵们精神抖擞地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
就见到了一脸疲惫的少将军,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一言不发地上了马,独自一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而督查使则上了一辆马车。
两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上一句话。
这气氛……
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将士们面面相觑,唯独秦老六一脸深藏功与名的得意姿态,状似不经意道:“正常现象,不用大惊小怪的。”
等将士们纷纷来询问他是否知道一些什么事情后,秦老六又讳莫如深地摇摇头,一副显然是知道内情却又不肯多谈的神情:“小两口吵架呗!哎,你们能不能别这么多管闲事!”
秦老六成功获得了众将士们的嘘声一片,却仍不以为意。
他可是推动了少将军感情之路的头一人啊!成为少将军的头等心腹不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跟这帮什么也不懂的凡夫俗子已经没话讲了,哼哼。
袁武章纵马来到沈容辞身侧,有些担忧地询问:“少将军可是昨晚没睡好?”
昨夜耐冬出现在他房间里的时候,他就立刻猜到了事情的起因。
而当耐冬一脸八卦地想跟他「交换信息」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家少将军和这恕亲王从孩童的时候就已经关系匪浅了。
难怪恕亲王刚来营地里,少将军的心思就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沈容辞看了他一眼,「呵」了一声,显然不愿多谈:“没有。”
袁武章对自家少将军可谓是最为了解的,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心情不好,于是聪明地闭上嘴,没有再问。
沈容辞捏了捏鼻梁。
何止是没睡好。
昨晚上发生了那么多事,搞得他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脑子里全是顾迟渊在做那档子事的事实,甚至脑海里还不可遏制地浮现出了一些自己想象的旖旎画面……
好不容易在天快亮的时候睡了过去,却睡得并不安稳。
他只记得自己做了很多梦,在光怪陆离的梦境里,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很沉很热,喘不过气来。他在梦里多次想要摆脱压在身上的东西,可梦中的身体并不听使唤,丝毫也反抗不得。
直到他清晨醒来,这股疲惫感依然没有消退,反而让他浑身酸痛,仿佛经历了一场持久战。
而且,他悲哀地发现,自己的裤子脏了。
至于顾迟渊……沈容辞压根就没敢看他,在他醒来后就逃离了帐篷。
沈容辞也知道自己实在没必要躲藏,这种事情对于顾迟渊这个血气方刚的年纪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大家又都是男人,懂的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