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虽说《宝典》能够降低任务难度,但你若是不完全遵照原作任务或宝典任务行事,很可能系统主机会判定为任务失败,所以最保险的做法,就是两个任务中选一个完成。”系统提醒道。
“无妨,这次任务有三天的时限,我可以先尝试一下,不行再按任务进行。”
沈容辞想得很清楚,系统主机判定任务是否成功的标准对于他来说有些模糊,正好通过这次的任务来了解一下大概的判断范围。
“不过,这次的惩罚内容是什么?”
沈容辞比较关心这个。上一次的惩罚内容就让他感受到了来自系统主机的深深恶意。
他此次对完成任务的方式进行的尝试并不是万全计策,很有可能直接导致任务失败。他得确定失败的惩罚自己能否接受。
“这次的任务比上次的简单不少,惩罚也只是体力方面的了。”系统翻看着任务明细,“若是任务失败,要求宿主在规定的时间扎马步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也就是两小时。
扎马步确实痛苦,但比起当着顾迟渊的面社死,那真是好太多了。
沈容辞松了口气,心想他跟着师父练武也是扎马步,就算要惩罚他也可以一边训练一边进行,四舍五入就是他赚到了。
确定没有后顾之忧后,沈容辞便摩拳擦掌地开始了试探系统主机底线的计划。
第一步就是,取消国子监的病假。
最容易接触到顾迟渊的便是国子监内,而任务期限只有三天,他若是按照原计划在鸾翥台继续休假,那就没剩多少时间让他进行任务了。
瑾妃那边八成不会同意他提前回国子监上学,所以第二日,沈容辞是自己偷偷从后门溜出去的。
因着没有轿子,又要掩人耳目不被发现,他不得不起个大早。
杨思不宜抛头露面,怕旁人认出他是德安殿的人,自然不能离开沈容辞的院子,跟这一起去国子监;可让系统跟着,只留杨思一人看门,耳房里又关着个武功高强的刺客,实在教人不放心。
关键是,皇宫那么大,沈容辞穿过来后一向是暖轿出行,还认不得去松清湖的路,一个人走去实在不现实。
系统实在担心,想给刺客灌足了蒙汗药后跟沈容辞一起,被他阻止了。
沈容辞裹紧了大氅,咳嗽了两声:“你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办法。你照看好院子,有事再来国子监找我。”
不知是不是昨天吹了风,今早醒来他喉咙有些痛,喝了好几杯水也无济于事。
沈容辞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起太早的缘故,一人背着书袋离开了鸾翥台。
他的目的地很清楚,就是离鸾翥台不远的崇华殿。
反正他如今明面上也是二皇子的人了,有事寻求二皇子的帮助,时常同他一起上下学、再蹭个轿子坐,也实属正常。
何况他的任务目标,还在崇华殿呢。
冬雷过后,天气有所转暖,道路两旁的积雪早已化开,路上吹着的风也不是那么冷了,这一路倒是好走。
等他走到崇华殿门口,守门的宫人认出是他,立刻上前悄声道:
“奴婢见过沈世子。五皇子还在用早膳,得过个一时半刻才出门,您是想进去等还是……”
沈容辞古怪地看了这宫人一眼:“我是来找二皇子一同去国子监的,关五皇子什么事。”
宫人明显一愣,随即像是想通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声量也变大了不少,道:“啊,原来您是来找二皇子的,是奴婢失言了……奴婢这就带您进去,请。”
沈容辞跟在这宫人后面,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对劲。
这路怎么这么熟悉?
直到他拐过二皇子那座精致华丽的院子却没有进门,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去顾迟渊小破院的路吗!
“诶诶诶,你停下。”
沈容辞喊住那个宫人,奇怪道:“二皇子呢?”
“回沈世子的话,二皇子已经去国子监了。”
“?”
沈容辞怀疑自己失忆了:“那我刚才说我来找二皇子,你怎么就带我进来了?”
这回轮到这宫人傻眼了。
他茫然道:“您不是来找五皇子的吗?沈世子大可放心,现在皇后娘娘和二皇子都不在崇华殿,没人会知道您今日来过的,奴婢几个嘴都很紧,绝不会说漏半个字。”
沈容辞一时间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了。
感情这宫人以为他是不希望让别人知道他来找的是顾迟渊,才打着找二皇子的幌子来的。
那他蹭不到二皇子的轿子,岂不就要和顾迟渊一起去上学了?
虽然多接触些,让他有更多机会完成任务,但要他单独和顾迟渊两个人一起上路,他内心还是拒绝的。
再加上昨晚才见过顾迟渊发疯的模样,沈容辞不确定再见对方时,顾迟渊会不会对他做些什么奇怪的事。
比如,用物理手段让他失去昨晚的记忆。
沈容辞转身就要溜。
然而他还没走出几步路,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停下。”
短短两个字,不容置疑。
沈容辞想假装没听见,脚步却自己停了下来。
这下子想走都走不了了。
沈容辞整理了一下表情,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头,向顾迟渊行了一礼:“见过五皇子。”
顾迟渊似乎是还未准备妥当,一头乌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衬托得一张脸更显病态。
他看着礼数得当的沈容辞,凤眸中的光影晦暗不明,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但看上去,心情似乎不太好。
沈容辞心里记挂着昨晚的事,越看越觉得顾迟渊这是想杀人灭口的眼神。
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顾迟渊挥退了那名宫人,对沈容辞淡淡道:“过来。”
看着那宫人如蒙大赦,逃出生天般匆匆离去,沈容辞也终于知道为何这崇华殿的宫人们都这么听顾迟渊的话了——十有八九就像他对待杨思那样,使用了一些非常手段,宫人们迫于淫威,不得不听从于他。
沈容辞此刻多希望自己也能跟着那宫人一起走。
可惜,没办法。
他只能乖乖跟在顾迟渊后面,进了那座小破院。
阳光正好,透过树叶洒在肩头,镀上了一层亮亮的碎金。有些光秃的杏树下,摆了一张小茶几,霖霖正坐在茶几边,盯着盘子里摆的烧饼咽口水。
小姑娘一见到沈容辞,就像只小鸟一样雀跃地跳了起来,几乎是飞一般进了沈容辞怀中,欢快道:“沈哥哥,你来啦!”
霖霖从他怀里抬起头:“沈哥哥是来等哥哥一起去国子监上学的吗?”
沈容辞尴尬笑笑:“嗯,可能吧。”
被软软糯糯的小团子扑了满怀,沈容辞那一大早就被顾迟渊摧残的心灵顿时被治愈了,原本看上去有些阴沉的小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模样。
不过他记得自己喉咙痛,很可能是感冒了,不能传染给小姑娘。于是强忍着不舍将霖霖从身上抱下来,让她在茶几旁坐坐好。
“霖霖乖,先吃早饭。”
霖霖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看他:“沈哥哥也坐。”
被这么乖巧懂事的小团子邀请,沈容辞自然无法拒绝,也没犹豫就应声坐在了霖霖对面。
他想得很简单,自己得和小姑娘保持距离,免得传染感冒。他却没看清楚,这茶几上总共就两张凳子。
等他坐定了,看到面前摆着的碗筷、和碗里搁着的半块烧饼,才赫然想起,这应该是顾迟渊的位置。
他连忙起身要让,肩膀上却一沉,被人按了回去。
抬头,就见顾迟渊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披散的长发有几缕落在了他肩上。
顾迟渊对他似笑非笑道:“沈世子不必拘谨。”
说完,又重新搬了个凳子,竟直接坐在了沈容辞的旁边。
茶几很小,一边坐一个人正好,可一边坐两个,就显得拥挤了不少,一不小心,就会擦到彼此的肩膀。
沈容辞:这让人怎么能不拘谨。
他正襟危坐,努力把肩膀往里缩,避免一切和顾迟渊没必要的触碰。
谁知他才费尽心机躲开一点点距离,顾迟渊突然整个人都倾了过来,手更是直接伸到了他面前。
沈容辞在霖霖的惊呼声中,吓得直接连人带凳地翻倒下去。
“沈哥哥没事吧?摔疼了吗?”
霖霖担忧地跑过来,“哼哧哼哧”地拉他起来。
一旁的罪魁祸首顾迟渊却瞎了一般,若无其事地拿起原本放在沈容辞面前的半块烧饼,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感情这货就是拿块饼,搞得阵仗这么大。
沈容辞从地上站起来,面上淡定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故意道:“实在没坐过这么小的凳子,是我失礼了,还望公主不要见怪。”
这一句,就是实打实嘲讽顾迟渊这里庙小,直接把自己摔倒的锅扣在了他头上。
顾迟渊像是没听见,只低眉将烧饼尽数吃了。
说来也奇怪,顾迟渊看上去吃相斯文,可巴掌大的一块饼竟是两口就被他吃没了。
霖霖乖巧地帮沈容辞整理好衣服后,也跑回自己的小凳子上,不甚熟练地拿起筷子,将烧饼往嘴里扒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