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别的都不想了,他就是想死。
就在他以为,他终于能死了的时候,自上一股大力,将他狠狠拉出了水面,许慕言大口大口喘气,极力呼吸着生的气息。
狼狈得像是条流浪狗,头皮几乎都要被小寡妇扯下来了。
可让他呼吸了不过片刻,小寡妇又把他的头摁在了水里。
如此反复了不下于几十遍之后,在生与死之间反复横跳,许慕言终于哭了。
他知道自己这样子特别没有出息,特别丢人现眼,特别给穿书者丢人,不配生长在红旗下,沐浴在春光里。
可此时此刻,他的灵力被封,遍体鳞伤,就是一个普通的,十七岁的少年而已。
别人家十七岁的少年,还是没长大的孩子,该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读书,可他却要提前饱受生活的疾苦。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一次这样,两次还是这样。活着太痛苦了。
“我不想活了,你杀了我吧!”
许慕言终于还是哭着求死,被水呛得不停咳嗽,“杀了我,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
“杀了你?哪有那么容易?”
小寡妇将他提溜起来,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面前狼狈不堪的少年,冷漠无比地道:“杀了你,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毕竟像你这样知根知底,又会挠人咬人的漂亮炉鼎,可是不多见的。”
“许慕言,高高在上的玄门弟子,并不适合你。你就何该在烂泥窝里打滚,在垃圾堆里挣扎,在无数男人怀里辗转,雌伏身下婉转求欢,卑贱到尘埃里,浪到骨子里,那才是你该有的模样。”
“杀了我……”
许慕言的声音抖得很厉害,几乎要说不出完整的话了,他的头很晕,血色在他的脸上绽放。
他没有别的想法,今夜但求一死。
他很害怕,如果今夜不死,明天太阳升起时,又会想起他那遇人不淑的可怜老母亲,从而又生出回家的念头。
“杀了我,你杀了我吧。”
玉离笙不理他,等他稍微把气喘匀一些,便扯着他的头发,将他拽到红莲深处。他道:“你不是喜欢摘莲蓬么?摘罢,多摘几株。”
许慕言闭着眼睛,也分不清楚是池水,鲜血,还是眼泪,顺着面颊滴落下来。
第七十八章 小寡妇不是用来爱的
“为师让你摘莲蓬,你听不见么?”
玉离笙低下头来,凑近许慕言的颈窝,好似茹毛饮血的野兽,竟一口咬住了他脖颈上的血管,大口大口喝着他的鲜血。
那种皮肉被尖锐的牙齿咬破,深陷肉中,咬烂血管,吮吸出鲜血的痛楚,也终将成为许慕言今后,无论如何也不能抹掉的噩梦。
谁能来救救我……
谁能救救我……
谁能救我……
救我……
他只觉得好疼好疼,疼就一个字,他却在心里哭喊了千万次。
他知道,根本不会有人过来救他的,可还是希望,有人能过来,发现他正在被小寡妇欺辱。
希望有人能过来救一救他,哪怕只是说上只言片语的伸张正义之言。
可是没有,夜色很深,晚风很轻,无人救他。
许慕言撕心裂肺地惨叫着,把嗓子都喊哑了,软得跟面条一样,往水里倒。
小寡妇不许他倒下去,扯着他的头发,强迫他站起来,唇角还淋漓着鲜血,他无比满足地道:“慕言,你的血……是甜的,真是好俊的身子,好香甜的鲜血。你是我的。”
许慕言浑身哆嗦不止,咬紧下唇,一声不吭。
“还不肯摘莲蓬么?”玉离笙撩起他另一边的头发,作势要再咬一口。
“摘,我摘!”
许慕言惊恐地往前踉跄一步,慌乱地去摘莲蓬。
他不知道,小寡妇要莲蓬做什么的。
只知道不摘莲蓬的话,自己会被活生生吸干鲜血的。
他一刻不敢停,把身边能摸到的莲蓬,尽数摘了下来。然后气喘吁吁地望着小寡妇,满脸祈求地说:“杀了我吧,求你,杀了我。”
“多好的莲蓬啊,可惜摘下来就成了死物,不吃岂不是浪费了,你说是也不是?”
玉离笙笑了,白衫在水下宛如怒盛的冰莲,高洁伟岸,不可亵渎,可说出来的话却残忍至极。
“为师会亲手,一颗颗把莲子喂到你的嘴里。现在,去把莲子剥下来。”
许慕言心如死灰,早该知道的,他早该明白,小寡妇对他的折磨,不仅仅是皮肉伤。
还有令人难以启齿的凌|辱。
两手无力地垂了下去,许慕言不动了。
他不想亲手创造的刑具,再用在自己身上。
“怎么,你不愿?”
“……”
“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要为师亲自动手,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许慕言还是没理,闭着眼睛,死死咬紧牙关,试图捍卫最后一丝尊严。
“那好,是你逼为师的。”
玉离笙扯着他的头发,随手捞了两个大莲蓬,大步流星地往岸边行去。
将人一把推到了岸边趴着,为了防止许慕言待会儿挣扎,玉离笙随手扯下他的发带,绑住了他的双手。
许慕言没说什么,很麻木地趴着,心道,其实也不用绑他的,他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伴随着身上的衣衫,一件件的脱落,许慕言从闭合的双眸中,缓慢挤出了两行眼泪。
“刚摘的莲蓬新鲜,莲子更是鲜嫩多汁,清甜无比,只是不知,你能吃多少颗。”
玉离笙亲自剥下莲子,宛如刽子手一般,在行刑前,先将刑具提到犯人面前,起到威慑和折磨的作用。
他也不例外,把莲子丢在了许慕言的眼前,毫不留情地砸在他的脸上。
等剥了不下于百颗之后,玉离笙才停下了手,二指夹着一颗圆润的莲子,对着月光一照,笑得好似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慕言,莲心虽苦,但却是好东西,你可要乖乖的,一颗不剩地吃下去才行。”
许慕言没理他,使劲抠着岸边的泥土,几乎把手指抠出了血来。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钝疼钝疼的而已。
那百来颗莲子,一颗不落地入了许慕言的肚子,已经很撑了,再有一颗都不行了。
哪知小寡妇仍旧不肯放过他,竟然亲身而上,将那本就不行了的炉内,肆意绞弄了几下,好像在翻捡什么破烂玩意。
玉离笙啧啧称奇:“不愧是你,竟有一口绝世名器,不错,恐怕修真界最阅人无数的炉鼎,在你面前也要黯然失色了。”
他抬手缓缓抚摸着许慕言的脊梁骨,在第七个关节的位置,不轻不重地往下一摁。
发出一声清脆的骨节响声,许慕言痛呼出声,剧烈挣扎起来。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
“哦,原来不是个哑巴?”玉离笙笑意吟吟地道:“你已经尝试过皮肉伤,以及断骨的痛楚,怕是不知道骨髓流尽的痛楚罢?”
谁说许慕言不知道的?
他知道,他做过骨髓穿刺,而且不止一次。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种痛苦,那就是生不如死。
小寡妇居然……居然要把他的脊梁骨摁断,让骨髓尽数流出来。
他到底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要受此虐待?
“乖,把眼睛睁开,好好看着……慕言,你是在哭么?”
玉离笙总算发现了,他抬手一揩许慕言的眼角,抹到了温热的眼泪。原来许慕言不说话的原因是,他一直在偷偷地哭。
哭出声来,很丢人么?
为什么不哭出来呢?
为什么不哭着求饶呢?
玉离笙有些失落,胸口又闷闷得难受起来。他讨厌这样的感觉,厌恶到了极致。
好像是同自己置气一般,为了证明,许慕言在他心里根本连屁都不是,他从未对许慕言有任何一丝垂怜。
那种憋闷感,只是对许慕言的一种厌恶,绝对不是怜惜。
对,只是厌恶而已。
玉离笙猛然抵着那成群结队的莲子,伴随着许慕言沙哑的嘶吼声,将那莲子生生碾成了碎末。
两个人贴得很近很近,几乎严丝合缝了,小寡妇下手毫不留情,那莲子被狠狠捣了进去,登时尾椎骨酸麻酸麻的,半具身子都钝疼钝疼的。
许慕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争气地掉着眼泪。
“别以为你哭了,为师就能放过你了。在为师眼中,你的眼泪并不值钱,不过就是天上的霜雪,凝在叶上的露珠罢了。”
玉离笙说话总是轻飘飘的,参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毒,他就好像是个独守空房了二十多年的怨妇。
开始埋怨起了许慕言的不配合,并且形容他是一条“死鱼”。
因为死鱼就是一动不动的。
只有小寡妇狠狠捣几下,那死鱼才回光返照一般,闷哼几声,弓起瘦弱的脊背,修长的双腿无力地被小寡妇握住了。
许慕言从前看文,多是说双修之事,如何如何快活,如何如何宛如坐上云霄飞车。
可当他真正经历时才知晓,书里都是骗人的,双修只会带给他无尽的羞耻与痛楚。
他也很难在这种环境下,对小寡妇产生任何爱意,连一丝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