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这么想,安四自然放了心,回了小筑苑拉过季羽的手狠狠亲了一下,又笑眯眯地接过老大老二放在肩上:“孩子们,今日父亲阿母去庙里拜拜,给你们买了风车。来,跟父亲阿母去院里吹风车去!”
季羽抱着老三跟在他身后,问道:“跟蒋勇说了?”
安四吹着风车:“说了,蒋勇我放心,知道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跟在我兄弟身边的人自然跟我们兄弟一个品行,眼里只有夫郎一个。”
这话说得季羽笑得嘴都合不拢。
四哥他们确实是这世界难得的好汉子,真正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个月后,朝廷来了圣旨,秀州通判罢官遣返原籍,涉事小妾因为诽谤污蔑当朝超品亲王妃,当众杖责三十,流放三千里。
这刑罚是相当重了,百姓边围观施刑边窃窃私语。
杖责已经差不多了,为何还要流放三千里?
那可是必死无疑啊!
在得知亲王妃竟还有皇上钦赐的尚方宝剑,不高兴了连夫君睿王都可斩后,更是目瞪口呆。
尤其那些心怀叵测的,更是胆战心惊。
连睿王都敢斩?这到底谁才是皇上的儿子?亲王妃还是睿王?
只怕是亲王妃吧!
肯定是。听说皇上每次对亲王妃册封,级别都要高于睿王。而且,哪有哥儿能做钦差大臣的……
不是亲儿子,怎么会有如此待遇?
秀州民间突然流传起亲王妃才是皇上亲子的传言,季羽听后,笑了笑。
皇上对他们只有利用,哪有那么多亲不亲生?
不过,这流言也算是好事,童景元笑道:“羽哥儿,你不知道,小五说,他和子砚出去再也没遇上碰瓷的事了。那些人必定以为你才是真皇子,怕你不高兴了,想杀谁便杀谁,他们吓傻了。”
季羽点了点头:“这确实算好事。”
没了这些烦心的事,那他以后可以安心造船了。
与圣旨同来的还有御医,给庄姑娘云哥儿把过脉后,御医摸着胡子道:“放心,身子无大碍,容臣开几副药调理调理……”
三个月后,庄姑娘云哥儿先后有了身孕。
这可把一大家子激动坏了。
安四大手一挥,给蒋勇小六放假,让他们好好陪娘子夫郎。
而季羽将皇上送给他的那些补品挑了一堆给庄姑娘云哥儿送去:“好好养胎。”
来年三月,庄姑娘云哥儿相继生下一个姑娘一个哥儿。
蒋勇小六并无半分重男轻女之意,姑娘哥儿照样喜欢,照样视若珍宝。
而安四季羽夫夫的三胞胎这时都两岁多了,正是对各种事物好奇的时期,每日里不是去看小弟弟小妹妹,就是跟着季羽去造船厂、去盐田玩,甚至还跟着安家兄弟去海船上看父亲指挥海战。
小小年纪便见识不俗。
到年底时,庄姑娘云哥儿又接连怀上,而季羽的无敌大战舰终于打造出来,成功下水。
安家兄弟此时的海军已经操练成熟,急需海战来证明成效。
待过完年,才大年初六,安家兄弟便领着海军,驾驶无敌大战舰收拾附近海域的海匪去了。
季羽也没闲着,带着孩子们要么去童景元的美食店吃东西,要么去海滩玩水捡贝壳。
这几年,他一门心思扑在盐田和造船厂上,忽略孩子们了,如今终于大功告成,得好好补偿孩子们。
安家兄弟虽不在,但他们的捷报不时地传回秀州。
某日在某处击毁多少海匪船只,某日又剿匪多少,某日又登上某个海匪的落脚小岛……
秀州百姓虽然早已不担心海匪,但仍为这些捷报高兴不已。
他们有王爷的海军保护自然无事,可其它州仍生活在水声火热之中,如今终于有好消息传来,能不高兴吗?
百姓们涌上街头,兴高采烈欢呼不已:“皇上万岁,睿王千岁王妃千岁……”
季羽虽然也高兴,却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仍带着小六等人去沿海线巡逻视察,就怕海匪会趁四哥他们不在,偷袭秀州。
而他果然没猜错,这夜,他正和孩子们在哨所吃海鲜面,突然警报声响起。
海匪来袭。
季羽丝毫不慌。
安家兄弟虽然带走了绝大部分海军,可仍给他留了一小部分,再加上数千民兵,以及魏知州的府兵。拢共也有三千兵力,足够了。
他不慌不忙命人在海滩点上早就准备好的篝火。发出命令,沿海炮台炮手各就各位。
待信号弹发射上天,沿海每隔几百米一个的炮台顿时齐发射,将还未上岸的海匪轰得个船毁人亡。
第一百九十一章 羽哥儿我回来了
待翌日,民兵们拿上刀剑,将冲上海滩的死伤海匪,管他是死还是活,皆一一补刀。
这些民兵深受海匪之苦,或是父母,或是兄弟姐妹死于海匪之手,对海匪是恨之入骨。
他们要发泄心中仇恨,季羽也不阻拦。
昨夜若不是他们早有准备,如今死的就是他们了,没什么好心软的。
一个月后,安家兄弟回来了。
听说了秀州被海匪偷袭之事,安四是既后怕又开心,紧紧地抱着季羽:“羽哥儿,是我疏忽了,若不是你身经百战,只怕……我应该多给你留些人手的。”
季羽安抚他道:“四哥无妨,我不是平安无事嘛!”
又笑道:“四哥,这次歼灭海匪三千多人,你留下来的海军和民兵功不可没,可得好好奖励。”
安四松开胳膊,笑道:“赏,大赏。这回我们去打海匪,不仅绞杀两万余众,还收缴财物无数。我会上表皇上,从上缴财物中拿出一部分赏赐给士兵。”
又脸一沉:“这回亲征我才知道海匪有多凶残,我们攻上小岛,那里竟有个万人窟,皆是海匪从我大康虏去的百姓……”
季羽沉默了,这种事情他比古人更深有体会。在他那个世界的倭寇便是如此。
“羽哥儿。”安四拉着季羽坐下,轻叹一口气:“我想打海匪的老巢,永绝后患,我们可能还得分开一段时间。”
季羽点头道:“四哥,我知道,我等你。”
他也想跟着去,可孩子们怎么办?
孩子们如今已经懂事了,父亲不在身边,难道他也要离开吗?
没有父母陪伴的孩子多可怜啊!
而且,若是他们都走了,秀州怎么办?
若是再发生上回海匪偷袭事件,没有身经百战之人坐镇,万一让海匪上了岸,海匪只怕会直逼他们的府邸,将孩子们抓做人质。
季羽虽然舍不得安四,却懂得分寸。
如今捣毁海匪的老巢要紧。
只有收拾了海匪,他和四哥,和孩子们才能回定州过安静的日子。
见他同意,安四大喜过望。
还是羽哥儿通情达理。
既然羽哥儿同意了,安四立即着手准备海征征之事。
由于人手得力,不到五日便准备完毕,要出发了。
出发前,自然是先祭天祭海。
季羽抱着老大老三,两眼发直地看着主持祭海的安四。
四哥永远都是这么帅!
就算黑如木炭,也帅。
待祭完海,安四深深看了眼季羽,然后心一横,一声令下:“启航!”
长痛不如短痛,他再舍不得羽哥儿和孩子们,但为了以后能长相守,如今只能短痛了。
待战舰远去,再也看不到影子了,季羽脸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心事重重地上了马车。
四哥此去海匪老巢,虽说装备先进,在实力上碾压海匪,必定会平安无事地回来。
但他仍然担心,毕竟,打仗总会有危险的。
他心情不好,童景元比他更差。
长叹一口气:“希望这是最后一回,我们为国为皇上牺牲了这么多,我再也不想和小五分开了。”
季羽抱着老大老三,久久不愿说话。
为了能和四哥孩子们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他们一直被皇上利用。
也不知道这次打完仗,他们没了用处,皇上会不会卸磨杀驴?
两人正沮丧着,坐在童景元腿上的老二突然指着路边的盐田兴奋地大喊道:“阿母小爹爹,快看,好漂亮!”
小家伙虽然过继给了安五童景元,却仍叫季羽阿母,称呼安五童景元大爹爹小爹爹。
老大老三争先探头看向外面,也赞叹不已:“喔啊,阿母,好漂亮。”
太阳光照射下的盐田五颜六色、美不胜收,确实漂亮。
童景元狠狠亲了下老二白嫩的脸蛋,笑道:“文祥,自然漂亮,那都是银子,白花花的银子。”
老二狠狠地点了点头:“嗯!银子,小爹爹,等我长大了,给父亲阿母,给大爹爹小爹爹挣很多银子。”
老三哼了一声:“银子银子,就知道银子,俗人。”
老二扑向老大,求安慰:“大哥哥,弟弟讨厌。”
老大不仅长得最像安四,性子也最像安四,总冷着一张脸。
可他虽然脸是冷的,却极有兄长的范,搂着老二轻轻拍着背安慰道:“不哭不哭,我们是兄弟,阿母说了,兄弟要相亲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