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明明害羞到眼睛红红、脸红红,却还在不知深浅大放厥词的顾倾,梅既白轻轻捏住怀里人的下巴,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就不怕我欺负你?”
顾倾不由得抖了下,耳根子蓦地红透了,好半天才小声回道:“就、就给你欺负。”
梅既白盯着顾倾,他怀里的人微微颤抖,眉目微皱,即便难为情,一双眼始终坦然而真挚,里面蒙着一层水雾,整个人像朵淋了露水、开到正好的玫瑰——
只为他绽放。
梅既白扣着顾倾的后颈,吻住他的玫瑰,夜色漫漫……
这一晚顾倾是带着点发泄意味的,想靠近,想占有,想看梅既白因为他露出别人永远不会见到的神情,为他着迷、为他疯狂,在最深的依恋里相互占有,让他获得不足为外人道的安全感。
好像一棵独行无依的树,终于找到栖居地安稳地扎下了根。
昏昏沉沉睡着时,他心里的累转成了身体上的累,随后完全放松下来,安然入睡,他知道自己不用担心梅既白会离开,他不会再是孤身一人。
梅既白拥着顾倾,对方靠在他颈窝里,呼吸扑在皮肤上带着热意,明晃晃昭示着另一个人的存在。
放纵而亲密,这种感觉对他而言是极陌生的。
克制、有礼,这是他一直以来奉行的守则,如果克制不是通向所求之物的必然途径,那放纵显然更不是。事实上克制、内敛都没有问题,但适当放纵未尝不是表达深爱的一种方式。
安全感的获取很奇妙。
像他的母亲,克制守礼的感情显然更安心,但对顾倾而言却并非如此。
正好,他们一拍即合。
顾倾累得够呛却也一夜好眠,一下子睡到了中午,醒过来没马上睁眼,往身边人那儿拱了拱,蹭了蹭,黏糊糊地开口喊哥。
梅既白靠坐在床头,腾出手揉了揉顾倾的脑袋,“醒了?正好赶上午餐,你要再不醒就要叫你了。”
顾倾抬起酸软的手臂搂住梅既白的腰,咕哝了两声,还是没睁眼,“再睡会儿。”
“这么睡不解乏,起来吃些东西再睡,乖,听话。”
顾倾打了个哈欠,眼睫直颤,“不听,我浑身都疼……”
顾倾估计睡得太沉,这会儿还没完全清醒,梅既白听着蜷在自己身边紧贴着他的爱人这样抱怨式撒娇的绵软嗓音,不由轻笑道:“那你就不想知道何瑞松他们昨晚上做了什么?”
“想。”
梅既白将笔记本放在床头柜子上,微微侧身挖出了那颗埋着的脑袋,看着眼都不愿意睁的顾倾,眼角眉梢都带着舒缓的笑意,他轻声哄道:“那给个亲亲就起床,好不好?”
顾倾皱皱眉,慢吞吞地睁开眼,视线聚焦了半天才看清楚梅既白的面容,他抿抿唇,不满道:“才一个亲亲,你没诚意。”
作者有话说:
下面正文完结章 我有家了
第73章
没诚意的梅既白勾起了嘴角, 揽着顾倾的肩将人抱起来,让对方靠在自己怀里, 珍而重之的轻吻落下去, 从额头到眼角、从脸颊到嘴唇,最后停在嘴角。
他温声询问,“现在够了吗?”
轻吻落在脸上痒痒的, 闻言,顾倾还没完全转起来的脑子费劲巴拉地转了转, 他舔了下嘴唇, “没够。”
梅既白轻笑了声,又交换了一个浅吻,随后揉了揉顾倾的后腰,“乖,起来了, 再不起你今天就真的不用起了。”
听出梅既白的言外之意,顾倾本来就睡得泛着水光的通红双眼里水雾更重了些, 他去捏梅既白的脸颊,控诉道:“不管对外再温文尔雅,上了床不还是狼一样。”
梅既白并不反驳, 顺着道:“那么我乖乖的小兔子, 再不起来就要被狼吃掉了,嗯?兔兔已经很累了,不能再累到对不对?”
被这样哄小朋友又带点所指的话羞到,顾倾低头把脸埋到对方怀里,“梅既白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梅既白不置可否, 他揉了揉顾倾毛茸茸的头发, “那你还喜欢吗?”
顾倾稍稍抬起头只露出两只眼, 闷声闷气道:“怎么样都喜欢,就是你不许对别人这样,不许哄别人,柏青也不行,他以后要独当一面,你自己说的。”
“当然,只有你。”
顾倾这才满意,答应了起床却腻在梅既白身上没起来,最后还是人家抱着去洗漱完回来,在床上搞定的午餐。
吃完饭,他也没觉得趴着挤压胃难受,大概是背上受伤那段时间趴习惯了,还觉得挺舒服。
趴在梅既白怀里,他撑着精神头问道:“你说昨晚上何瑞松他们做什么了?”
梅既白这么淡定,肯定是已经解决了,他对他老公的能力一点不怀疑,什么时候都不怀疑。
梅既白一边给顾倾揉着腰,一边简单交代道:“何瑞松气急,督促梅既平动手——我们之前的猜测不错,梅既平确实没有放弃谋取整个梅家,之前只是缓兵之计,不过他想做什么还差点机遇和能力。”
顾倾打了个哈欠,问,“都摆平了吧?”
“处理好了。”
“大致跟我说说他们干的蠢事儿?”
梅既白并不否认这个说法,梅既平若是聪明,就该有基本的自知之明,“时间紧,他的计划虽然有些变动,但大体沿用之前的布置,一有动作就被控制住了,并没有给梅氏集团带来实际损失。
“他们父子两个这些年的违规操作不少,我不打算走诉讼,让他们离开梅氏了,后续和梅家再无牵扯。”
顾倾应了声,又问,“还有呢?你肯定不能就这么轻飘飘一个赶出集团就完事儿了啊,太便宜他们了。”
梅既白偏过头和顾倾靠在一起,声音带着些微笑意,眼神沉了沉,“当然是有条件的,他们拿走多少就要加倍还回来,少一丝一毫都不行,而且梅既平与何卓辰来往多年,手里多少掌握了些东西,这就是他们的赎罪状,再则,梅广麟父子要作为指证何瑞松的证人出庭。
“除此之外,梅广麟、吕琳、梅既平三人从梅氏族谱中除名,以后不许再以梅家人身份自居,等事情结束就离开国内,终身不再回国。”
顾倾冷淡又轻飘飘地哼了声,“梅既平最想要的就是梅家,族谱除名这个惩罚好,也让他知道自己不配。”
梅既白应了声,这些是可以告诉顾倾的,还有一部分……就不必多言了。
梅广麟和吕琳不足为惧,至于梅既平他还有另外的安排,即便失去一切,这位一定不会死心,可以,那就给一两家小公司,给点甜头再将人推入深渊,反复来几次这人就废了。
目标遥远却又有达成的些微希望?
不,有些东西永远目之所及,却触不可及。
顾倾吃饱了,被揉得舒舒服服又开始犯困,可还惦记着两件事,“梅既平他们自己作的,不过既安无辜,她以后怎么办?”
“既安已经成年,她与梅既平三人素来关系疏远,从来没有帮过他们,自然不会受到牵累,她还是梅家人,她有需要,梅家不会袖手旁观。”
“那就好,各算各的。”顾倾放下心,问起别的,“孔晨曦他爸说的替罪羊的家人,有消息没有?”
说起这个,梅既白微叹了口气,“还没有,线索太少,加上他们隐姓埋名增加了寻找难度,这么多年过去无异于大海捞针。”
“也是,而且时间还紧。”
“不过没关系。”
“嗯?”顾倾贴着梅既白蹭了蹭,“怎么说。”
“何瑞松现在的状态近乎是杯弓蛇影,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对他而言都是刺激,没有找到不代表这些信息没有用,无中生有已经足够了。”
顾倾想了想,“你要用假证据诈他?”
梅既白赞许道:“没错。”
顾倾笑了声,知道梅既白的打算了,这样的假证据放出去,何瑞松肯定会急,会比他们更着急地去找当年的漏网之鱼,而这段时间就是他们的好机会。
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何瑞松顾得了那头,还顾得上这头吗?
谋杀案中栽赃陷害替罪羊,将这件事抖出来不过是他们的一手障眼法。
顾倾昏沉沉又睡过去后,做了个漫长的梦,梦里有他面容一直模糊的父亲,有一手带大他的母亲,有从高楼上快速跌坠的「余瑾年」,还有更多的和梅既白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依旧会因为坠楼产生恐惧,可心里对父母的歉疚一点点稀释,被什么冲淡了呢?他在睡梦中也会露出笑容。
爱永远是一切的答案。
这天之后,梅氏集团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动,梅既平父子和对方多年来扶持的势力都被一步步剔除了出去,动荡不会一点没有,但梅既白早有准备,过渡地相对平稳,一切负面影响都降到了最低。
有小的损失,但长远来看,剔除了腐肉的机体运转起来会更高效。
到了现在的阶段顾倾并不忙,证据已经整理了一遍又一遍,确保不会有纰漏,证据链基本形成,他们多做些,举报上去后相应推动得更快些,时间短,何瑞松从中作梗的机会就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