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鸿渐听了提示,瞬间反应过来,紧接着感到有些为难。这还有别人在呢。
于是他嗯了声,委婉道:“谢总吃饭吧,这件事我们回头再谈。”
闻声,谢思邈笑眯眯地扫了齐桓麟一眼。后者脸都黑了,暗自恼恨他的无耻。
但更无耻的还在后面。
齐桓麟毕竟不是谢思邈的兴趣点,他转脸就对顾鸿渐道:“什么时候?你可给个准确时间,想要约上大忙人顾总,可得我多多努力啊。”
言罢,谢思邈一声叹息,仿佛顾鸿渐是个无情无义的渣男。
“你说说,我帮你办成这么大的事,你也不主动联系我一下,哪怕是问问合同相关的事呢。还要我帮你记挂着,主动来找你。”
失意中又带着那么点宠溺的语气,配上他貌美如花、蛊惑人心的脸,还真有些受了委屈的痴情良家人的味道。
被迫做了软饭渣男的顾鸿渐:“谢总上次的仗义相帮,我都记在心里。等以后你有需要,能做到的事我不会推辞。”
谢思邈:“我不要……”
顾鸿渐太阳穴隐隐抽痛:“那你要什么?”
谢思邈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我要你今晚陪我。”
顾鸿渐:顾鸿渐:“你好好说话。”
谢思邈看他绷着的脸乐不可支,丝毫不顾忌一边齐桓麟快要杀人的目光,反问道:“等下吃完饭,你去我那里,有份资料要给你。老刘那边也不等人,他这人小气得很,在正式合同签署前,你手里最好捏着点把柄。”
顾鸿渐还来不及感念他如此周虑地为自己打算,就听谢思邈那张恼人的嘴一张一闭,似笑非笑道:“怎么,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霎时什么情绪都被打散了。
顾鸿渐无语半晌:“你今年几岁?”到底谁才是年纪大的那个?
另一边,齐桓麟低头偷偷给他发消息:你不是说你跟他不常联系吗。
其实顾鸿渐的联络方式,他一直偷偷保存着。
顾鸿渐莫名其妙,有瞬间还幻视了呷醋的怨妇。
To:齐桓麟;
的确不常联系,上次也是碰巧遇见。
发完觉得自己更像个面对老婆质疑时,卖力解释的渣男了……
显然齐桓麟对自己的怨妇身份颇有归属感,也不怎么愿意相信,但他毕竟不如怨妇还有一纸婚书傍身,说什么都能理直气壮些;
自己这没名没分的,哪来资格质疑人家?
所以在面上,齐桓麟只好忍了。
可心里难免耿耿于怀,虽然姓谢的和顾鸿渐聊天时,跟打码似的当谜语人。
但他还是从只言片语中,抓住了重点:国庆放假他俩在一起,谢思邈帮过顾鸿渐。
这离假期也才过去没多久啊??
你还说你们不常联系,都能放假一起过了!
齐桓麟愤愤,谢思邈这样的狐狸精早跟乐善好施绝缘了,他要不图点什么才怪!
他这头气哼哼地收了手机,不再跟顾鸿渐明修暗度,那厢两人又开始新一轮的拌嘴了。
谢思邈:“顾总近来可好?”
顾鸿渐:“还好……”
谢思邈抱怨:“不向叔叔问好吗?礼尚往来才是一个好孩子该具备的品格。”
顾鸿渐:“谢总最近怎么样?”
谢思邈支着下巴看他:“挺不错,你送我的那个小弟很好用,最近都学会给我泡咖啡了。”
顾鸿渐思索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裴南枝,眼角微微抽搐了下。“你真把他找去做助理了?”
谢思邈故作惊诧:“对呀,我这人说到做到,最讲诚信了。”
顾鸿渐忍无可忍:“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想看我热闹。”
一旁沉默看着的齐桓麟面色越来越阴沉,与之相对的,是心慢慢沉入谷底。
顾鸿渐嘴上说跟谢思邈不熟,可看他们这副你来我往的样子,哪有半分不熟的光景?
以顾鸿渐冷淡矜持的性格,别人想要和他做到这步,其实很难。
齐桓麟自嘲地扯扯嘴角,看看自己就知道了。
他是不是离开太久了?
齐桓麟很快摒弃了这个念头,只要他再想下去,就会止不住地难过。
就在这时,他发现谢思邈不知何时,目光斜斜扫了过来,那张若有所思的狐狸笑面看着,有股说不出的嘲讽。
齐桓麟被刺痛了眼睛,一直被理智压抑在身体里的锋利棱角,也随之不受控地暴露出来。“谢总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
谢思邈听后也不着恼,在安静下来的饭桌上,石破天惊地抛出一句:“小齐冲我发这么大火,会让我以为,你是在吃我的醋呢。”
齐桓麟呼吸一窒,心跳失序。
他几乎是本能的,将脸转向顾鸿渐那边,想要观察他的反应。
但很快,谢思邈又话锋一转,笑吟吟道:“开玩笑的,谁不知道我们齐总心里……”
他故意顿了顿,然后也瞧向顾鸿渐,一脸好心解惑的样子:“可是一直有个喜欢的人。”
看着顾鸿渐脸上露出的意外表情,齐桓麟气得两眼发黑,咬牙切齿。
这、个、王、八!
——
后半场饭局的气氛,可以用诡异来形容。
齐桓麟再也没给过谢思邈好脸色,虽然他本来也对人不怎么客气,但至少还会遮掩下。
而始作俑者却若无所觉,吃吃喝喝顺便撩拨下顾鸿渐,是半点没耽误,气氛还因为他社交恐怖分子的天赋,而奇妙回温了点。
饭后,三人一起往外走。
顾鸿渐答应要去谢思邈家,他又是开车来的,所以去取车了,让谢思邈在原地等着。
齐桓麟没有走,他默默瞪视着这个,在寒风中依旧风度翩翩、潇洒孑立的男人,良久,开口道:“别当我不知道你以前做的事情。”
谢思邈双手插兜,一挑眉毛:“什么事?”
齐桓麟恨声道,“谢思邈,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谢思邈被他苦大仇深的模样逗笑了:“呦,长大了啊。”
“当年你耍的我团团转,现在你觉得自己还能做到吗?”齐桓麟视线和这深秋的夜晚一样冰冷:“他迟早会知道,你背着他都干了些什么。”
“哦——”谢思邈想了想,说:“那我拭目以待?”
顾鸿渐开车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齐桓麟浑身毛都要炸起来了。
顾鸿渐:??
顾鸿渐:干什么呢这是?
他在路边停下,然后降下副驾驶的玻璃窗,先对齐桓麟点点头,算作告别。接着扭头,对谢思邈道:“上车……”
谢思邈步履轻快地走过去,拉开车门。
在顾鸿渐的视线盲点处,他留给齐桓麟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坐上了车。
齐桓麟眼睁睁看着两人绝尘而去,忍不住地踢了脚柱子。
作者有话说:
谢老师坏坏,欺负小齐233333;
宝子们,真不是顾总在谢老师面前自动矮一截,是所有苦主都想拉谢老师去填海「爆笑」如果说谢老师对顾总还多少当个人的话,那他对别人是真的不当人;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循循善诱
谢思邈的家顾鸿渐是去过的,但那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他没有对齐桓麟说谎,如无必要,他的确不会主动联络对方。
不同于顾家水深火热的局势,谢思邈在谢家,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谢老爷子虽然也对其他儿女不错,但对这个长得最像亡妻的小儿子,真是没法控制一腔的热爱。
谢思邈的哥哥姐姐,也对这个差他们十多岁的弟弟不错。
至于集团继承权方面,姐姐嫁人去当贵妇,满世界乱飞了;
哥哥则考了公,属于和弟弟默契配合,做大做强的A市兄友弟恭典范。
虽然没有家宅不宁的麻烦,但谢思邈还是在高中毕业后,选择住到外面。并且是独居,每周只固定让钟点阿姨来打扫、添置生活用品。
这让他显得更神秘了。
顾鸿渐熟门熟路地把车往谢思邈家开。他们出来时已经过八点,深秋的天早就黑了,马路两旁是亮起的路灯,此时正随着车辆的行进而飞速倒退。
谢思邈懒洋洋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窗外五光十色的城市霓虹。
眼睛半阖着,密实的睫毛如鸦羽般,就着车内橘黄的灯光,于眼窝处投下一片阴影。
像只酒足饭饱后,有些犯困的娇贵动物。
顾鸿渐知道他是有点近视的,但谢思邈不喜欢戴眼镜,因为睫毛会戳到镜片,很不舒服。
所幸他度数不高,就算不戴隐形,也就是看哪都像毛毡作品,朦朦胧胧,还有点毛茸茸的。
少年时的顾鸿渐曾建议过他戴点什么,谢思邈挺胸抬头,理直气壮说不需要,他正好可以领略印象派世界的美。
当然,美人近视和一般人近视,是不同的。后者变死鱼眼,美人瞳仁乌润乌润的,只平添了一分暧昧的迷离。
“看顾总的意思,是准备和恩希联手了?”
车厢内的沉静忽然被打破,谢思邈回转脸来,看着顾鸿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