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样的消息为何他们这边会传送到,而且知道的如此多,众人已经无暇去猜测质疑了,只激得心头大震,更是慌乱的不行。
镇北王是谁!一代战神,他要谋反,谁敢说皇上的宝座还能安稳?
其实这些消息真真假假,不过是熊修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为的就是人心更快的倒戈,让他们明白谁才是真正的王者!
只有跟着谁,才能保命,才是出路!
倒是有一条消息,被他给说中了,佳林的田赛确实已经死了。
沃风带兵撤出佳林关的时候特地留下了一人,此人潜伏在佳林关内,待时机成熟便取了田赛的项上人头,挂在了城墙上示众!
一时之间,佳林关内十万军队群龙无首,若等消息传到皇城然墨负的耳中,只怕到时候他还有没有这个资格封边关将领都两说了。
那日,血河和阿六阿五返回皇城之时,正好赶上城门守备正在关门,皇上这是要将皇城严密封锁起来了。
除了皇上身边的亲信,不论普通百姓和商旅,或者大小官员一律不得出入,擅自出入者当场斩杀,城内巡逻的守军也翻了好几倍。
镇北王府他们三人是肯定不会回去了,一进城,便直奔了张之远的情报楼内商讨对策,但是返回的原因还没说出口呢,就被一个消息雷的里嫩外焦。
王妃有喜了!
张之远也是消化了好久之后才慢慢接受的,看着面前三个人不可置信的表情,不仅没有一点点惊诧过后的惊喜,反而是越发的担忧。
一问之下,才知道是王妃失踪了!
这失踪的当口,知道了自家的王妃竟然有了身孕,可不雪上加霜嘛!
三人联合了张之远在城内底层的人手,四处打探,可是连日来一点消息也无,皇上为了压制谣言更是让百姓们闭门不出,该待家里的待家里,至于那些商旅,该住客栈的住客栈,谁要是敢在街上随意走动,当场绞杀。
现在皇城中,大街小巷一片萧条,除了日益增加的巡逻军队,哪有普通老百姓的影子。
这对他们搜寻季子央的踪迹又添加了难度,白天是万万不可能出去了,只能在夜里行动,但是王妃人到底还在不在城里,谁也拿捏不准!
几人正愁眉不展,洛老带着一个小厮进来了,小厮手里托着盘子,上面放了好几个碗,碗里的东西乌漆嘛黑。
“来来来,都吃点东西,”洛老招呼几人喝东西,对于季子央失踪的事情,老头子十分气愤!话说也是带了讽刺。
这么多人护卫还能把人给弄丢了!他早把古灵精怪的小王妃当成自己孩子看待,这好几天都没一点音讯,更是每天气得吹胡子瞪眼。
“神医,这是什么?”阿五不耻下问。
洛老哼了一声:“补脑、活络胫骨的,就是一些强身健体的补药,老头子我盼着你们吃了能早日把人找回来!”
几人惭愧不已,还真的端起来直接把药喝了,这玩意儿苦的出了他们意料之外,阿五和阿六差点呕了出来,血河的脸色也有些绷不住。
“神医,为何....这么苦啊!”因为太苦,阿五龇牙咧嘴,一张脸皱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却还是忍不住一问。
“我知道你们怕苦,所以多加了一些黄连。”
-_-!........张之远在案桌后面埋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然墨封带着军队在勤关外安营,虎视眈眈。
而勤关内的南宫扈已经几天几夜不曾合眼,和新封的参将商讨对策,而这些新任的参将平常听从了指挥,要说出谋划策,真的是一个比一个不顶用。
因此,也没商讨出个应对之策。
“将军,将军!有人求见!”一士兵来报!
“不见!”南宫扈正在气头上,这会儿没有什么比想出对付然墨封的办法更要紧的事了!
“可是将军,是皇城来的人!”
“皇上那边这么快有回复了?人在哪个营帐中?”南宫扈送出的急报按理说还得等个几天才有回复。
“西边大帐中。”话落,士兵身边一阵风刮过,南宫扈已经大步跨了出去。
南宫扈的速度很快,西边的大帐是他的主帐,平时休息的地方,帘子一挑便进去了,帐中站着一个人,此人身穿一件灰色斗篷背对着他,身量不高,看着背影竟像是一个女子。
“你是谁?”
南宫扈直接喝问,他的军营之中怎么能让女人随意进出。
那人缓缓转过身,摘下了自己斗篷的帽子,这才露出了真颜,期期艾艾的喊了一声:“哥哥....”
南宫扈的妹妹还能有谁,自然是当今皇后南宫淑了,南宫淑年龄上比南宫扈小了很多,因为是上一代两个老人的老来子了。
南宫扈对这个妹妹也是十分疼爱,看到是她,化了一身的戾气,帐中只有两人,也不需讲皇城的那套礼数,不过对于妹妹出现在边关免不了责问几句:“怎的不在皇城好好做你的皇后,来这里做什么!”
皇后虽然比自己哥哥年轻,眼中的沧桑确是更甚,本已沉淀的哀痛见到亲人后再也压抑不住,泪珠在眼眶里打了个转便落了下来。
“哥哥可知,我这皇后在后宫之中已被禁足,皇上待我如陌路人,平日里根本不闻不问!”
“怎会如此?!”南宫扈颦眉,心中升起一股怒气来。
“他薄情寡义,又有宁贵妃挑唆,后宫已无妹妹立足之地,”南宫淑把自己的处境说的尤其可怜:“我是好不容易才偷偷出了宫来这里!”
“你糊涂啊!若有事捎个信来便是,自己跑出来若让皇上发现,你这皇后之位怎还保得住!”
皇后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自己哥哥面前,好歹她的身份还是一个皇后,这一举动南宫扈也料到了自己妹妹出宫怕并不只是这种种委屈。
只听对方一字一句含着恨意,道:“哥哥,皇后之位我不要,我只要为我的儿子报仇!你当真以为诀儿会谋反?!他自小秉性纯良,善待弟妹,亲和百姓你是知道的,也从未作出什么出格荒唐的事情来,一夜之间便被安上谋逆的罪名,一切都是皇上的安排,是他亲手把诀儿送上了断头台!我好恨啊哥哥!他如此对我,我为何还要做他的皇后,我为何不能给自己的孩儿报仇!”
言语真切,声泪具下,可这话中只有她自己知道,然琰诀是皇上安排所杀是真,没有谋逆之心却是假的。
而且当年她自己和人苟合生下然琰诀的事情只字未提。
这一番话让南宫扈脸色大变:“你....你这话当真?”
“妹妹没有确实的证据,怎么敢胡乱说!”
“那你今日来,是想让我如何帮你?”南宫扈试探的一问。
皇后眼中的哀戚,已变成一片狠毒,幽幽的说道:“求哥哥大开城门,让然墨封直接攻入皇城。”
这皇位,谁都可以做得,就是杀害她儿子的凶手做不得!她知道自己疯了,为了这些年自己苦苦守着的情分一点点幻灭而疯!
第110章 若那人不在,要这天下又有何用
“你简直疯了!”南宫扈惊愕气愤之下,一巴掌扇了过去,打的南宫淑扑倒在地。
他为瑞天朝一生征战,哪怕兵权在握,也从未生出过 僭越之心,更不要说这种直接放人入关的事情。
按照他的品性,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即使皇上昏庸没有妥善治理,但这瑞天朝也不能被他人取代。
南宫淑哭喊着,再次扑到了南宫扈的脚边:“哥哥,你若不帮我,便没人能帮我了!”
“你....”南宫扈叹息一声,看不得妹妹如此可怜哀求,弯腰把人扶了起来,道:“若皇上真做下谋害诀儿的事,你恨他也是理所当然,可拿整个瑞天朝来陪葬,做你复仇的代价,却是万万不可的。”
南宫淑惨然一笑,收敛了悲戚之色,眼中并没有多少失望倒是掩埋在眼底深处的疯狂一分不少,看着她哥哥的眼睛,缓缓说道:“我早知你不会帮我…求了也是白求…”
“既然知道,你又何必…”南宫扈脚下一晃,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晕眩之感传来,整个身子都有些站立不稳。
皇后在一边搀扶住了他,却一点也不惊慌,接着道:“所以哥哥,你就安心的睡一觉,也算了帮了妹妹了。”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未等回答,挺立的身躯已经倒在了地上。
“没什么...不过是些可以安睡的药罢 了。”南宫淑来之前,便在自己的袖子涂满了这些药。
药性强劲,不要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头健硕无比的牛,只要沾上一点点也会立即就倒。
其实她这不过是多此一举,然墨封要拿下勤关,是迟早的时候,她不过是加快了这中间的过程而已。
南宫淑出了营帐,便以皇后的身份告知众军南宫扈因连日劳累病倒不起,且还拿出了一份假的诏书,选了众将士里面一个最无用的做了大将军。
当兵的都是大老粗,皇后亲自带来的命令,谁敢质疑,而且皇后在皇城中被禁足的事情,军中无人知晓。
都以为皇后担心自家哥哥,所以亲自前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