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妃,到时候如何行军王爷还未定,这时候屯粮草是不是早了一些?”阿五道。
“早做安排才不会供应不及。”血河赞成季子央的做法。
“对,且我们必须比王爷先一步谋划,无论他走哪条路,都要在附近屯下粮草,如此一来就算粮草的事日后被人察觉,也不会暴露行军路线,若是王爷要改道,也不必为这些琐事*心。”这么做的好处,他都想到了。
“王妃果然思虑周密!”
商议完后各自散去,季子央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不自觉想起然墨封那日在书房为他执笔画图的情景。
脸色微红,身体有些燥热起来,总觉得他给他下的平安蛊不是那么靠谱。
忙了一天,回到院子就听到一阵大呼小叫,满小绝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身上一股子脂粉气,正逗着那小鬼玩呢,可惜小鬼根本不理他。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满小绝问了不下十遍了,他就是低着脑袋不回答。
下人丫鬟见了季子央纷纷行了礼。
“少爷,这孩子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小木头上前说道:“不止不吃东西,连水也没喝。”
“如此不懂怜惜自己,别人帮你又有何用,枉费我想留下你的心思,若你执意要跟着你爷爷赴了那黄泉路,我不拦你。”
季子央站在他面前就是一番训斥,这个样子和当初他被遗弃后孤寂落寞的神情一模一样,不好好点醒他,以后如何活下去。
第90章 你娘亲的闺名叫然墨封
这个小鬼倔强的很,晚饭也没吃,季子央没办法,总不能撬开他的小嘴硬塞吧,说不定过几天就想通了,吩咐了丫鬟把他安置在他隔壁的房内。
夜里,外头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多了几分凉意,季子央安静的躺在床上,既没有睡着也没有做声,估摸着大概是丑时了。
房门悄悄的被打开了,乌云遮了月色,影子隐没在黑色的夜幕中,一只脚缓缓踏了进来。
踏进屋子的是一双小脚,怯懦的声音响起:“我…我害怕…”
季子央睁开了眼,赤脚便下了床点了灯,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门口,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你怎么过来了?这么晚还不睡?”季子央把人抱了起来,顺手关上了房门,门外有道黑影悄然闪过。
“我…一个人睡不着…以前都是爷爷抱着我睡的。”小鬼呐呐的说着,有些不敢看这个白天对他凶巴巴的人。
但是他知道,这个凶巴巴的人是这个大屋子的主人,没主人允许他乱跑的话还是会被别人带回原来的屋子。
季子央好笑,小鬼到底是小鬼,这会儿害怕了才乐意开口了吗,把人放在了自己对面,看着他:“那你到我这儿来,难不成想让我抱着你睡?”
小鬼竟然诚实的点点头。
季子央笑了笑,道:“抱着一个陌生孩子我可不愿意。”
“我…我叫小洛。”小洛咬着唇,说出来名字。
“姓什么?”
“就叫小洛。”
季子央想了想,反正以后想养着他:“那这样,以后你跟我姓,就叫季洛洛如何?”
小洛愣了愣,小脸皱了起来,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不愿意拉倒,”季子央眉毛一挑,佯装生气。
小洛乌溜溜的大眼突然又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季子央扶额,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算了,随便你吧。”季子央抱人抱起来放进床里。
“我…我愿意…”小洛噎噎巴巴的说了出来,扑进了季子央怀里,鼻涕眼泪全糊了他身上:“你…你说要做我爹的…”
还记着这茬儿呢?
“行吧,以后你就是我儿子!”这孩子他认了,多个小孩儿多好玩儿啊,反正他又生不了,突然冒出一个来,有总好过无。
就是不知道然墨封愿不愿意认他。
小洛躺在床里头,抽噎了一阵终于停止了掉眼泪,季子央也熄了灯。
“那个…阿爹…我爷爷为什么死了?”小洛的声音怯怯的。
突然被叫了声爹,季子央浑身抖了抖,这还真得慢慢习惯习惯,安慰道:“人都有生老病死,爷爷年纪大了,所以走了。”
“不会回来了吗?”
“不会了。”
“那…我现在有爹了,以后会有娘吗?”
季子央被问的怔了一下,小孩儿的思维果然跳的够快,想了想说道:“有啊,已经有了,我喜欢的人就是你娘亲。”
“那娘在哪儿啊?”小洛不耻下问。
“你娘亲在外面呢,他啊有很重要的事儿做,过段时间就回来了,记住啊,你娘的闺名叫然墨封…”季子央一本正经的教育着这个捡来的便宜儿子。
“嗯嗯,我记住了,那娘亲…会像你一样凶巴巴吗?”
“我哪里凶巴巴了!”小屁孩竟然这么说他,双眼朝他瞪了瞪,又想起屋里黑,对方又看不见。
“娘亲真可怜…我以前的娘亲都会被爹爹凶,还会被欺负…”
“哦?怎么欺负?”季子央叹息,大概是暴力家庭出生的孩子,真可怜。
“就是…在…床上…娘亲…叫的好大声,我每次…都被…吵醒…”小洛的声音越来越小,迷迷糊糊的,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已经睡着了。
季子央憋了个大红脸…什么小孩儿这是。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睡着后他便梦见了然墨封,两个人在床上滚了半天,正浓情蜜意马上要发泄出来的时候,两人中间突然冒出个小脑袋,立马吓得他阳痿了。
一下被惊醒过来,浑身都湿透了,一转头,小洛正真勾勾的看着他。
“为何这么看着我?”
“你叫那么大声,吓到我了!”好直白的说辞。
“…”他怎么感觉裤子湿了呢,不会是晚上的梦里,于是警告道:“不许说出去。”
小洛乖巧的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我不会把自己尿裤子的事情说出去的,因为很丢脸。”
“哈?”季子央往床上看了看,他正睡在一滩水渍里,怪不得裤子都是湿的,他刚才还以为自己在梦里太激烈导致……
“下次尿床记得早点说。”免得他想多了,就是然墨封的床…一想到他知道后的表情,季子央就忍不住发笑。
铁定能黑成锅底。
小洛有时还会闷闷不乐,不过认了季子央这个王妃爹后情绪也好了不少,逗他时候笑的也多了,月余的功夫,王府里的人他都熟悉了。
转眼霜降已过,出了屋子,都得加件小褙子才暖和。
一大早管家正命人把装了小笼子的动物一只只的抬进院子里整整齐齐的排好,小洛蹲在小笼子跟前一只一只辨认着。
阿五进来的时候汗颜了一把,王妃教孩子的方式真是稀奇古怪。
季子央怕冷,就坐在屋里的窗前看着,阿五脸上带着喜色,拿出了一份名单和各地商户的信息,这是谷陶寄来的。
他的事已经办成了。
有些商户知道谷陶家落了难,为了以防万一不受牵连,吵着要自立门户,连带着分号生意也要划分出去。
好在大部分还是支持的,毕竟说到底还是谷家自己的产业,不过是有着旁人在打理罢了。
端看谷陶的本事有几何,是否收的回压的住了,看了这一份密密麻麻的名单,也知道他有这个本事。
到底是世代经商的,他爹的头脑他没继承十分,也肯定有七八分。
“好,这些也足够了,你把这些临摹一份再送去张之远那里。”
“是,王妃。”
“还有,大皇子那边怕是要狗急跳墙了,就今晚吧。”说着起身从一边的柜子夹层里拿出了一个小盒,里面装的便是那枚仿制的魑魅令。
“是,属下这就去办。”阿五接过收了东西。
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进来的小木头,怀里的东西掉了出来,阿五眼疾手快的接住重新放进了衣服里:“抱歉,走的太急。”
小木头赶紧憨厚的摆摆手:“没事没事。”
阿五咧嘴一笑:“我赶着替王妃办事儿,先走了。”
季子央拢了拢衣服,也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蹲在小洛身边:“都认识了吗?”
小洛点点头。
这古代也没什么动物卡片之类的,他一男子根本不懂怎么带孩子,就吩咐了管家抓了动物摆在院子里,什么兔子鸭子狗啊猫啊鱼啊,甚至还牵了一头猪来。
原本镇北王这一尘不染下人走路都不敢出声的院子里,如今是鸡飞狗跳,管家在一边汗颜的不得了。
季子央摸了摸小洛的手,冰冰凉凉的,于是吩咐了小木头去里面拿件衣服来。
小洛晚上一个人睡不着,晚上都是和他一起睡的,那些小衣服自然也摆在一处。
小木头应了一声,转头去了里屋,脚下的步子比刚才进来的时候急了一些,一进门脸上的神色已然变了,哪里还有平时憨厚傻楞的样子。
视线往门外瞥了瞥,那一大一小蹲在地上,根本没往他这里看,这会儿院子里其他的的下人也还没进来打扫。
快步走到了之前季子央放令牌的柜子前,打开往里快速摸索了一番,夹层里面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