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央幽幽转醒,房内是一片漆黑,脖子后面还挺痛,他刚才要不是心神俱怔失了防备,对方哪会这么容易一掌就劈晕了他。
眼前略有些明明灭灭的影子晃动,耳边还有外头街道嘈杂的嚷声。
仔细一想,他应该是在皇城街道旁的某间屋舍内。
而眼前有晃动的影子,不是屋里没点灯,而是他被蒙住了眼睛。
手脚一动,手腕和脚腕的束缚感便传来,竟然还被绑了!
还是冒充了然墨封把他引到这里!心思急转,却毫无头绪。
“是谁!为何绑我!”季子央倒在床上喊了一声!
地上的人蠕动了一下,嘴里呜呜了两声,是满小绝也醒了!
“啊…痛啊…”满小绝转了转脖子,嘴里抱怨。
“你醒啦?”季子央松了口气,好歹他们两人在一处。
“是啊…我去,怎么绑住我了,搞什么呢!还乌漆嘛黑一片,这是在哪儿啊!谁特么这么大胆!”满小绝一清醒就跟条爬虫似的,在地上扭个不停。
“诶,这房间有股香味儿啊……你闻到没有…”
“确实,”季子央使了使劲,之前未发觉,现在一用力挣绳,便察觉力气欠缺有所不足。
“你说到底得罪了谁啊…连迷香都用上了…”
“我也不知道…”床上的人叹了口气,要说是皇上他不会这么做,要说是大皇子,还等着他交令牌呢,也不必多此一举。
这皇城,他还得罪了谁?
难到是暗中培植各方产业的事被知道了,被对头商家寻仇?
照理说他做的隐秘,就是连皇上和大皇子都瞒过去了,没理由会被其他人知道。
“哎,我是没和人结过仇,不用想就知道是冲着你来的,这是你把我给连累了,不过你放心啊,兄弟我不怪你,要是能出去我肯定为你两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都得找出那罪魁祸首来帮你把今日的仇报了!”
满小绝这人就是唠叨,就是要帮他,一句话的意思非得巴拉巴拉说一长串。
不过他说话向来也不假,习惯了对方的性子,尤其现在处境下,一番话是真心也是宽慰。
季子央心头一暖,会心笑了笑,忍不住和现代那会儿一样高兴了就顺应他几句:“是,你对我最好了!”
“哈哈……是吧是吧——啊——”满小绝刚还嬉笑着,突然一声惨叫起,肚子上被狠狠踹了一脚,大喊一声过后只能发出一些细碎的嗬嗬喘气声。
季子央大惊,这屋里竟然还有第三个人在!
刚才他们醒来就没听到过屋子里有第三个人的动静!是以刚才一时疏忽。
方才他们两个人的对话都真真切切的落入了这第三个人的耳中,细想之下,这人该有多阴险,顿时后背的凉意爬满了脊柱。
他们两人刚才的一番对话下来,让这人更生气了,尤其是最后两句!
一番好端端的兄弟情都被硬生生看成了是蜜里调油。
满小绝又被狠踹了几脚,疼得嗷嗷叫。
“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有本事都冲我来!”季子央一急,脱口而出。
显然那人的怒火不但没有浇灭,反而更甚,眼中的血丝也鲜红了几分。
“我杀他,你很心疼?”异常嘶哑的嗓音在这屋中响起,听得人头皮一阵发麻。
季子央一愣,这话什么意思,又顾不得想其他的,道:“你必是冲着我来的,放了他!”
“别求他!老子有骨气!”满小绝喘过了气,在地上啐了一口。
“你傻不傻!逞什么能!”
两人一来一回的,那第三人浑身都的气息在屋中弥漫开来,越发阴沉可怖。
突然,满小绝又是一阵哇啦乱叫,嘴里骂着难听的话,还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季子央被蒙着眼,看不见对方到底怎么了,急得在床上乱蹬。
“他对你没什么用,只要你放了他,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满小绝和他兄弟一场,他必然是要救他的。
“是吗……”
嘶哑的声音片刻后响起,好像刚才确实在思考一般:“什么都愿意吗……”
“自然!”
下一刻,一双冰凉粗糙的手摸上了他的脸颊,浑身都毛孔仿佛都竖了起来,而后双手双脚的绳子也被割开了。
一松绑,便想去摘眼上蒙着的布条,却被那人握住了手,警告道:“不准摘!也不要乱动,我要他死不过片刻功夫。”
季子央知道,现在他都力气也就够正常走走路,动动手指的力道,要是出招,必然十分绵软,想赢,简直天方夜谭。
“你到底想怎样?!”
“我要你当着他的面做给我看……”
耳旁的气息突然温热起来,心头狂跳:“做……做什么……”
一根手指沿着他的下巴到颈部,又缓缓下移至腰部,每一寸触碰过的地方都让季子央心里多一分恶心,也多一分胆颤。
那手指点在他腰上,腰带轻轻一勾,便散了开来,那人又道:“自己来……”
季子央袖子中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节泛白,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
“还在犹豫什么!”嘶哑的嗓音喝了一声,手一掷,手中的剑直刺在满小绝躺着的地面上,入木三分。
锋利的剑擦过满小绝的脸颊,划了一道鲜红的口子,引得满小绝又是一阵呱呱乱叫:“我靠!要人命啊!你到底要干嘛!你要他做什么!有毛病吧你!”
“你给我闭嘴!”季子央朝着声音来源恨恨的吼了一声,脱下了自己的外袍。
夜里凉,窗口时不时蹿进来的风吹得他抖了抖。
两三件衣服脱得再慢,也就一会儿的功夫,白皙的上半身被窗外映照进来的灯火渡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胸口那些细长的鞭痕已经淡了很多,只留了些许的印记,手指在那些印记上轻轻划过,带着欲望也带着心疼。
“继续。”嘶哑的声音一瞬间又冷漠了几分。
到底最后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喉咙之中也有什么堵的异常难受,手轻轻的褪下了裤子,卸掉了最后一丝遮挡物。
蒙着眼睛的黑布颜色更深了一些,那是不着寸缕坐在床上的人儿落泪了。
粗糙的手掌摸上他的脊背,又在肩头的那个印记上停留了片刻。
“打开。”
季子央知道他的意思,身体往床里面缩了缩,恶心羞耻的感觉爬满全身,有一种让他想吐的欲望。
好恨!
也……好委屈!任何的痛苦都比不上心里爱着一个人的时候要受如此的侮辱!
“看来你还是让他死……”
“不……别……”
季子央把脸侧向了一边,咬着苍白的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双腿颤抖着打开的一瞬间,眼泪终于如决堤一般疯狂涌下来。
“然墨封…你到底在哪儿…”喉咙哽咽,发出破碎的呢喃……
床边的人一怔,猛然把人拉进来怀里,急急的说道:“央儿,是我!”
季子央浑身一怔,整个人已经被狠狠的抱在了某人怀里,肌肤贴着对方胸口毫无缝隙。
那一句是我,让他根本回不过神来,用力的推开那人的怀抱:“你……到底是谁!”
“央儿……”
那人轻轻一唤,季子央脸上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只有他会这么喊他。
“确实是我…”然墨封看到把季子央弄哭了,哪还有刚才醋意翻天的情绪,掉一颗泪都让他心疼的要死了,还吧嗒吧嗒一直掉。
简直心疼的肝颤,尤其是刚才还那样痛苦的喊着他的名字。
他心里即是欢喜又是愧疚。
是不是他误会什么了。
“不是,他声音不是这样的!也…也不会这么对我!”
季子央反驳,抹了一把泪,双手摸索着把刚才脱掉的衣服慌张的披在身上。
伸手又想去摘了眼上的布条,对方再一次阻止了。
“为什么不让我看,你说你是他,却又不让我见,为何!”季子央心里隐隐有丝期待,却又不敢真的期待。
“本王的脸……毁了…”然墨封说出来的时候一直看着季子央的脸色,怕他的央儿会嫌弃他。
“那你的声音…”
“结了心魔,导致的…若心魔没了便好了…”
季子央闭口不语,仍是不敢相信。
“对对对,你那傻大个儿确实很丑,救起来的时候就是个丑八怪!”满小绝算是听明白了。
感情是季子央真正的相好找来了。
“那为何又有了心魔…你出了什么事?”季子央有点信了,然墨封到底经历了什么。
说道这个,然墨封脸色又不好了,看了眼地上的人,眼中充满杀意,道:“你背着本王寻欢!”
“啊——冤枉啊!”满小绝在地上扑腾着大喊,极力辩解。
季子央也是一愣,突然间想明白了,又是面前这个男人吃醋闹的,想解释几句,唇瓣已经被封了个严严实实。
两个人纠缠在一处,只余彼此的喘息暧昧之声。
一人忍不住,终于咳嗽了一声:“好歹……你们先让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