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脚下,要说哪家的青楼出名,她这锦苑楼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这楼里的姑娘也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更是一个比一个娇媚,她这日日赚的银子可谓是日进斗金。
一侍从匆匆跑了过来:”花娘,咱们楼里来了一姑娘,说是要见您。”
“是吗,瞧着身段模样可标致?“花娘吐了嘴里的瓜子壳,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来她这楼里的姑娘都是有了难处来卖身的。
“她不是来卖身的。”侍从解释。
花娘这才回头瞧了侍从一眼,眼中带着疑惑不解,随即哼了一声:”姑娘到我这锦苑楼里不卖身,那卖什么!我这可不招打扫的丫鬟,把人轰走!”
侍从凑近花娘身边,低声在耳边说了几句。
砰——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打翻了茶水,花娘脸上带着怒意,眼神凌厉:“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她是什么来头,人安排在哪儿了?”
“牡丹阁。“侍从回道。
花娘又重新瞧了这个侍从一眼,她楼里的人不论是姑娘还是打扫的侍从下人,都是挑的会看颜色的,还是经过她亲自教导。
这楼里的待客雅间也是有品级之分的,牡丹是花中之王,牡丹阁自然是招待贵客才会被领去那里。
推开门的瞬间,花娘已经换了一副嘴脸,笑得满面春风:“哎呦~这是哪位贵客哟~花娘在此有礼了。”低姿态的福了福身。
雅间中,女子头戴斗笠,白纱遮面,一袭白裙翩然出尘,和这楼里的艳丽截然相反,身旁的侍从一脸煞气,手中握剑,目不斜视的站立一边。
“花娘请入座。“女子素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花娘笑了笑,也不拐弯抹角,入了座便直接问道:“不知姑娘从何处来?可否告知身份?姑娘要买我这楼,这口气是不是太大了一些,若是想做这门生意,皇城里别家的青楼您都可以买了去,只是我这家嘛.....只怕您付不起那个银子....”
“可我只看中了这家,不论多少银子,只管报个数。”女子淡淡开口。
花娘眼里露出一抹不屑,笑了起来,随意的用手整了整发间的簪子才悠悠的道:“最是花不完的便是这流水的银子,再多我也见过,只是用银子打发我,姑娘未免找错了地儿!”
“好,不谈银子,那就谈点别的。“女子一拍手,身边的侍从便从怀里拿出了一份卷轴递了上去:”花娘先瞧瞧。”
花娘接了卷轴,入眼第一行便是她的身世来历,之后罗列的便是种种这些年在皇城的所作所为,可谓详尽至极,曾待过什么楼,接过什么客,做过什么生意最后又怎么开了这锦苑楼,楼里哪些姑娘是自愿哪些是胁迫,曾用的手段都十分详细罗列的清清楚楚。
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儿,若是官府知道,非但这楼开不下去,她还得吃不了兜着走。
“你到底什么人!”花娘捏紧了手里的帕子,暴怒而起。
“一份卷轴自然记录不了所有事情,若是花娘还想看,随后还有更多的奉上。”女子斗笠面纱下的面容从容不迫:“至于我是什么人,你不必知道。”
“姑娘到底想怎样?”
“只想买楼。”
“好,那您准备出多少银子?“花娘咬着牙,这些年在皇城她的人脉也不少,若是价格低了打死她都不干,怎么的也要搏一搏!
“我买了楼,自然也缺人手,花娘也不必走人,往后可按月例来算,每月付你如今收成的两倍银子,你看如何?”
啪嗒一下,手里的卷轴落了地,花娘以为自己听岔了,缓了好大一口气才问道:“姑娘可知我日进多少两,月入又是多少两?一月便付我每月两倍的银子,姑娘确定这个数儿?!”这可是天上掉馅儿饼的事情,还是肥的流油的那种。
这…当真有如此好事?
要知道她月入的银两虽然丰厚,可不光要置办楼里用旧了的东西,还得采买各种酒水吃食,更要付姑娘们银子,若是锦苑楼归了面前这人,不仅每月还能得此丰厚的报酬,以后楼里的一切用度都不必她来花销,且这银子还是之前两倍,这个书数目别说吓她一跳,可是连想都没想过的。
“姑娘莫要开玩笑,锦苑楼生意已是顶顶好的, 要让其翻倍已经难上加难,日后还要付我这么多银两,怕姑娘…没这个本事!”花娘恢复了神色,比之前客气了好几分试探的说道。
“我们主子从不与人玩笑!快些决定!”一旁的侍从怒喝。
……
于此同时,皇城的众多酒楼茶馆商铺等也已经在开始悄悄易主。
百姓们谈起最多的便是那间出了名的青楼,在生意如此鼎盛的时候居然关起门来重新整修。
且还改了一个名,要说这名字,皇城百姓也是津津乐道。
有些人觉得俗到了骨子里,有些人又觉得风流之中取此名反而尽显了雅致之意。
取其青字加水旁,故道红尘染清流,此名便是:一间清楼。
原本其他青楼还在幸灾乐祸之中,锦苑楼改了名又打出了楼里姑娘只卖艺不卖身的旗号,这不是生生断自己的财路,平白的要帮其他楼翻身吗!
结果倒好,皇城百姓好奇心盛,清楼开张第一天为了瞧个究竟,那些个常客早早就等在了门口,以前不曾去的都跑去想开眼界。
姑娘还是那些姑娘,只是姿态,谈吐,穿着衣饰都有了巨大改变,和之前判若两人。
若往日她们往门口一站,便知是青楼妓子,如今各个如大家闺秀一般,陪着客人只聊风雅不谈俗事。
当然,嫖客来了不动手动脚怎么可能,姑娘们只让他们摸得到吃不到,且娇羞犹胜从前,碰了手摸了腰的就跟被开了花苞一样,那姿态,让那些个男子心里痒得挠心抓肺。
于是每月只来一次的,现在几乎日日都要来。
这就好比你花了招妓的钱却能享受高规格女子的服侍,哪个更舒畅不言而喻。
这些姑娘早些年便被花娘调教,琴棋书画各个拿的出手,做起风雅之事来也是一点就通。
而且自开张以来,楼中高台上女子表演的舞蹈和献唱的曲子新意层出不穷。
而曲子每日只有一首,再多一首都是千金难求。
花娘站在楼上啧啧赞个不停,没想到青楼不做皮肉生意,还能如此翻倍的赚钱,茶水酒水点心都是往贵了标价,也能翻倍的卖出。
看这行情,付她的银子怕都是九牛一毛。
这东家做生意,可真是抓住了人心的,皇城的人从来不缺银子,面子比银子更重要。
花娘从楼道上走过,在拐弯处的一间不起眼的房门口听到了些动静。
房内一女子唉声哭泣,随后便是衣衫寸寸撕裂的声音传来。
不多时便听得呻吟暧昧声不断,夹杂着女子断断续续的求饶,声音中饱含了被欺辱的痛楚,无效的挣扎反抗加剧了男子的欲望。
花娘冷冷哼了一声,抱着胸倚在门口等着。
男子办完了事儿,一脸舒畅的笑着走了。
房内的女子已经换了一件衣衫,出来的时候也是笑意盈盈,哪里还有刚才如良家妇女般被强的姿态,脸上的笑就跟艳丽的花儿似的。
看到花娘在门口,道了一声好,便说道:“花娘,您瞧瞧,刚才客人直接赏了我一袋金子,这可比我一年赚的还多,以前我变着法子主动迎上去都才那么几两……这如今到底是谁做了我们东家,如此懂那些客人的心思?”
花娘瞧着她得意的样儿警告道:“东家这清楼卖艺不卖身,可是说的明明白白的规矩,你下次再犯,楼里怕是留不得你。”
“我…”
“你不必解释,你若不引得他来,怎会来这个不起眼的房内。”花娘打断了她:“瞧着吧,他下次来必定不会再指你坐陪,吃到了嘴里就是掉了价。”
“是,芍儿谨记,下次再不敢犯了。”
……
张之远有了足够的银子,花了钱让自己的妹妹和她相公顺利和离了,又给她置办了一个干净的宅子,招了两个丫鬟服侍,好好伺候着她妹妹直到生产。
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下,正唱着曲儿往回走,一人拦了他去路。
“你是谁?”
“事儿办的好,主子说了,是你应得的。”来人掏出一沓银票递给他,数量不少。
“我们主子还说了,日后的银子会源源不断送来,你这消息买卖的生意不如扩一扩。”
张之远兴奋的睁圆了眼睛,连连道好,这人他不认识,可是他口里说的主子他再清楚不过是谁了!
“还有这个,你找人打磨个一样的。”那人又拿出了一张图纸。
“他交代的,我自然办妥,尽管放心,”张之远收了东西,小心翼翼的塞进怀里。
第79章 心魔还需心药解
最近的皇城比往年更热闹了,茶楼里宾客满座,有大半是路过瑞天朝的别国客商,有来贩卖也有来采购的。
这段时间通商的贸易也比之前翻了一番。
客商们饭后茶余的时间都在谈论今年的新茶叶布匹和各酒楼花样层出不穷的新菜式等等,于是路过的商人都不免多停留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