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秋白无奈不已,实在推脱不掉才来了,哪知开了个头,黎母对这事的兴致更大了。
他想自己或许该上个班,忙碌起来,黎母才能消停。
黎秋白喝了两口咖啡,没坐多久也结了账离开了这处。
下午天色还算晴朗,到了傍晚时分刮起了大风,天空划过闪电,响起了闷雷,没过多久,倾盆大雨下了起来,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窗户上。
黎秋白收了阳台的衣服,关了窗户。
一个人的公寓显得冷清。
他打开了电视,电视机播放的声音伴随的雨声,让这一间房总算有了点人气,黎秋白照常习惯的靠在窗边抽着烟。
房间没有开灯,光线暗淡的窗口,忽明忽暗的猩红烟头闪烁着。
他透过车窗看着窗外的雨幕,忽而瞥见楼下路灯照着一辆熟悉的车。黎秋白看了好一会儿,叼着烟眯了眯眼,确定了那就是江非锦的车。
江非锦是来找他的,还是工作?在这多久了?
黎秋白不着边际的想着。
他家楼层不高,也因为他对江非锦那辆车的熟悉,让他瞬间认了出来。
一支烟抽完,黎秋白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拿着伞正要下楼去便利店买点吃的,打开门却见一人浑身湿透站在他家门口,举着的右手正准备敲门。
水珠顺着江非锦的袖口滴落,在地板上汇聚成了一小滩水,房内客厅的电视还在播放着,忽大忽小的说话声音传到门口。
黎秋白愣了两秒,侧过身,“进来吧。”
黎秋白转身开了客厅的灯,客厅亮堂了起来,他拿了干毛巾给江非锦,替他倒了杯热水,这个场景甚至让江非锦产生一种两人关系还如常的错觉,仿佛那些争执从没有出现过。
“找我有事?”黎秋白坐在了客厅沙发的另一边,拿着遥控器调低了电视的音量。
江非锦把湿了的外套脱下搭在手上,没碰桌上的热水,低哑的声音情绪不明:“你今天,去相亲了?”
第8章 霸总的爱人8
黎秋白愣了愣,意味不明的笑道:“江总消息还真灵通,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今天来,只有一件事想确定。”江非锦低垂着眉眼,“你喜欢的是女人吗?”
回想这些年,他从来没有见黎秋白交过女朋友,当然也没有男朋友。他因为暗恋黎秋白,感情经历空白不奇怪,黎秋白不一样,这么多年似乎都没和他提过感情相关的事,不是没有人追过黎秋白,但黎秋白从没回应过谁。
“这重要吗?”黎秋白反问。
“重要。”江非锦喉结滚动,“我想知道,你和我……上床的时候,究竟抱的是什么样的心思?”
这是上次元旦宴会,他差点脱口而出的问题,这也是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黎秋白要真的那么讨厌他,为什么会和他上床。
“玩玩而已。”黎秋白一脸无所谓道,“快乐不就好了吗?当时我看你也挺开心的。”
江非锦:“你撒谎。”
“哦?”黎秋白别有深意的挑了下眉,“你希望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呢?我也喜欢你?”
他突然起身,弯腰凑到了江非锦身前,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一只手撑在了江非锦的大腿上,感觉到他在那一刹那紧绷的肌肉,黎秋白轻笑一声,在这种环境下格外的暧昧。
他格外缓慢的靠近江非锦,在嘴唇即将碰上之时,他错开凑到了江非锦耳侧,轻声呢喃:“江总,你不会还喜欢我吧?”
做完一系列挑逗的动作,黎秋白正打算退开,却骤然被江非锦扯住了手腕,身体一下失去了平衡,眼前的角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视线内出现了刺目的白炽灯光。
江非锦将他压在了沙发上,下一秒,江非锦的身影挡住了那道刺眼的白炽灯光,黎秋白眼前出现好几道幻影,他微眯着眼睛,看不清男人脸上的神色,只能从他抓着自己手腕的力道猜到他心情不太美妙。
“哒”。
一滴水顺着江非锦的发尖滴在了黎秋白的脸颊。
黎秋白想伸手抹去,可两只手都被束缚着。
“江非锦,放开。”
江非锦扯了扯嘴角。
终于肯叫他名字了是吗?
“黎秋白,这么多年了,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江非锦说,“公司是你和我亲手创的,你怎么舍得想要毁了它,你怎么舍得呢……”
为什么不继续骗下去了?为什么要故意做出那种事?
江非锦在冷静过后,思绪逐渐清晰,不信他单单那句讨厌的话,或许说,不信仅仅只是因为他压了他一头,黎秋白就讨厌他这么多年,讨厌他,却还一直在他身边帮他,黎秋白行事太矛盾了,矛盾得让他探不到黎秋白真正的想法。
就好像,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人。
“江非锦,一切都会有结束的时候,你和我,在决裂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追究过去有意义吗?”黎秋白屈膝不再浪费力气挣扎,呼吸稍许不稳,“你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别给我嘲笑你的机会。”
黎秋白感到江非锦抓着他手腕的手渐渐松了力道,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悬在他上方的江非锦身型晃了两下,而后失了力直直摔在他身上。
黎秋白闷哼一声。
江非锦湿透的白色衬衫紧贴着黎秋白的黑色休闲连帽卫衣,黎秋白额角隐隐作痛,他轻拍了下江非锦的肩膀,叫了两声他的名字,才发觉他身上体温高得吓人。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伴随着狂风以及雷声,煞是唬人,窗外灰蒙蒙一片,路上已没了行人,路灯在黑夜中尽忠职守的照亮着一片小天地。
这种天气着实不利于出行。
客厅内电视广告已经放完,开始播放着连续剧,黎秋白费力将人挪开放在沙发上,未经打理的碎发搭在额角,让他的状态没有往日那般显得游刃有余,透着些许属于少年的朝气。
他没花几分钟,就判断出江非锦这是烧晕了。
淋个雨也不至于这么快发烧吧。
黎秋白看着窗外的雨,思考着把这人挪下去的可能性,没两秒就否定了,他给王秘书打了电话过去,但电话还未接通,他又挂断了。
他若把王秘书叫过来,王秘书就知道江非锦来找他了,王秘书知道他们的矛盾,黎秋白不想把两人间的事情拉扯进旁人。
两人关系水深火热,江非锦淋了雨来到了他家,这模样怎么看都让人不得不深想。给江非锦维持形象,算是黎秋白对江非锦唯一一点稀少的柔情。
黎秋白叫了家庭医生,在等待医生过来的过程中,习惯性使然的给江非锦换了一身干燥的衣服。
医生住得离他不远,很快就过来了,带着医药箱给江非锦量了体温,又给他吊了水,让黎秋白留意着江非锦退烧情况,开了几盒药就离开了。
黎秋白坐在床边,随手抽了本书看,偶尔抬头看一下吊水进度。
医生说江非锦劳累过度,缺少睡眠,身体本就不太好,加上淋雨和情绪上波动,才一□□力不支晕了过去,再这么下去,身体难免会垮。
黎秋白翻着手中的书。
如果江非锦直到死,都没有越过心里的坎儿,那么这个幻境将会重置,黎秋白会回到最初的时间点,再一遍的经历那些已经经历过的事。
那不是黎秋白想要的结果。
果然……还是一下刺激太过了啊。
在这个世界,黎秋白想做的,都做过了,他现在唯一的想要的,就是幻境结束,在这个幻境,他已经没有耐心再重来一遍了。
——
晚间十点过十,窗外骤雨初歇。
床边吊水撤去,江非锦手背上抵着棉球,用胶带固定着,他指尖微动,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视线内模糊了一瞬,随后意识渐渐回归,他对这个房间的陈设并不陌生,这是黎秋白的卧室,床上的被子散发着一种熟悉令人心安的气味,让他这一觉都睡得很舒服。
他的记忆截止到他质问黎秋白怎么舍得对公司下手,而后黎秋白说话,他耳边模模糊糊听不清晰,只能看到黎秋白嘴唇上下碰着,他想堵着那张嘴,让它说不出那些伤人心的话语,紧接着就失去意识。
江非锦抬手将手背搭在额头上,才发现手背上抵着的止血棉球。
这时门口传来动静。
黎秋白端着一杯牛奶进门,看到床上霎时间朝他投过来目光的江非锦,“醒了?”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的位置,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牛奶。
“正好,我要睡觉了,你是自己去客房睡还是……”黎秋白扬了扬下巴,似乎是在说就算他在这张床上睡,黎秋白也不介意。
事实上,黎秋白见他没醒,本以为他明天才会醒来,也准备就这样睡了。
对他来说,两人睡过不止一次,在一张床上共眠,还没到艰难到让人在意的程度,但这话在江非锦眼里,就有些摸不清他的意思了。
好像一觉醒来,感觉有什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然变了。
“我去客房睡。”江非锦道,嗓音因为发烧而变得低沉发哑,又别具一番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