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沒教過你……內心可以無恥,當面不要對人無理嗎?”
草!怎么“行業垃圾”也站在世界中心對他呼吁禮義廉恥了!他媽誰呀!
安宇奇一腳蹬掉椅子,噌一下站起來,吸了口氣,正要發作……
門開了,剛才去跟邱華天的團隊做溝通的劉蓓回來了,身后跟著兩位造型師,還有一位清潔工。
劉蓓一看安宇奇的架勢,眉頭就皺起來了,在公司里怎么鬧都沒關系,在別人的地方,外人面前,形象不要了嗎,公眾人設不要了嗎。
匡伊臉上的表情早換了,就這樣,安宇奇滿肚子的怒氣就這么憋回去了。
憋得難受,不想跟匡伊在一個房間里呆,安宇奇拉著臉出去了,手上力度沒控制住,關門的聲響有點大。
這個時候體育場里人不多,粉絲和媒體還沒有入場,偶爾遇到的都是腳步匆匆的工作人員。安宇奇來到空曠的看臺上,舞臺那邊有工作人員在調試燈光。
不知道從哪里跑過來一個年輕女孩,手里捧著個果籃,紅著臉對安宇奇說:“宇奇哥,我是你的粉絲,這個果籃送給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小小的包裝精美的果籃里,水果種類還蠻齊全,有蘋果,有桃子,有橘子,還有芒果……
安宇奇提著水果籃回到化妝間,在門外遇到跟著他們一起過來的助理,助理剛才回公司給李恒拿衣服了,過來時順道買了幾杯奶茶在手里拎著。
見安宇奇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奶茶上,助理解釋說:“這個呀,劉姐讓我買的,說李恒要喝,我就多買了些,大家每人一杯。”
“東西我拿進去吧,麻煩你再回趟公司,幫我拿盒眼影,在我化妝臺的抽屜里,這里的我用不慣。”
安宇奇接過助理手中的東西。
助理領命走了。
……
之前給李恒化妝的那位造型師覺得自己可能不小心冒犯了李恒,惹人不高興了,就找來了團隊里的另一位造型師給李恒做,自己過來給匡伊化妝。
造型師:“你額頭上長了個痘。”
匡伊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笑著說:“昨天有兩個,因為我前天晚上吃燒烤了。”
聽到這話,李恒咬了下自己的嘴唇。
造型師:“李老師,嘴唇上了色,不能咬。”
安宇奇回來了,進門后跟劉蓓和李恒打了聲招呼,將手里的奶茶放到桌子上,“劉助理說每人一杯。”
然后把李恒的衣服掛到衣架上。
匡伊的妝化完后,造型師給他吹了個發型。
他覺得口渴,從桌子上拿了一杯奶茶喝起來,眼睛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心里在想今晚的舞臺。
衣服還沒有換,精致的妝容加上這個酷酷的發型,整張臉充滿了高級感。他覺得這張臉比他曾經沒有被火災毀掉的那張臉,更具有可塑性。
“用你們的專業眼光來看,我嘴角的這顆痣是敗筆,還是妙筆?”
匡伊問造型師。
“噗”一聲,劉蓓先笑噴了,被匡伊的樣子逗笑了,他用鑒賞一幅畫的樣子看著鏡子里自己的臉,說話的語氣就像在對這幅畫評頭論足。
劉蓓:“你以前不是說,這叫媒婆痣,誓死要把它去掉嗎?”
匡伊:“我現在有了不同的看法。”
造型師:“這叫美人痣,很多人為了美,還特意去做一個,顯得靈動。”
這話說得,人心里就像被春天的微風輕柔地拂過一樣舒服。
可是這種舒服沒有維持太久。
起初,匡伊覺得手臂癢,他撓了撓,還癢,他又抓了抓,然后是脖子癢,他又撓了撓,很快,全身都不舒服地癢起來,他低頭看見自己手臂上被撓過的地方大片大片的紅。
嗓子也跟著不舒服地癢起來。
這癥狀有點似曾相識。
曾經,他開餐館的時候,有一位顧客海鮮過敏,就是這種癥狀。
匡伊的臉色“唰”一下變了,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奶茶,他還真不知道原主有什么食物過敏的禁忌,他猛地轉頭看劉蓓:
“劉姐,我好像過敏了。”
劉蓓吃驚地站起來,過來拉著他的胳膊看,“你吃芒果了?!”
原主周圍的人都知道他對芒果過敏。
匡伊:“沒有,就只喝了幾口奶茶。”
劉蓓一把奪過他手里的奶茶,上上下下看了看,說:“這是香草菠蘿的,里面也沒有芒果!”
身上越來越不舒服,匡伊的心情一下子掉到冰點,馬上就要彩排,他晚上還要跳舞。
“你說你這個時候出狀況,讓別人怎么辦?這都快開場了,我去哪里找個熟練這支舞的dancer頂替你?!”劉蓓發火了。
造型師忍不住插嘴:“趕緊去醫院啊!”
匡伊覺得自己越來越不舒服,皮膚隱隱發起燙,他抬步往外走,
“我先去醫院,彩排不參加了,晚上我一定趕過來登臺。”
劉蓓:“回來!我找人開車送你去。”
凡事講究兩手準備,匡伊晚上能回來登臺跳當然最好,要是不能呢,劉蓓覺得她必須補個planB。
“宇奇,你有合適的人選推薦嗎?”
安宇奇:“我以前組合里的一哥們,其實我練這支舞的時候,他偶爾會過來給我陪練,我覺得挺合適。”
第13章
匡伊不喜歡醫院,曾經他在醫院呆了很長很長時間,醫院留給他的記憶只有疼痛和絕望,無休止的。
聞見消毒水味,看到穿白大褂的人,他控制不住地開始心情低落。皮膚上火燒火燎的感覺勾起太多不好的記憶,很難受,他神經質地不斷低頭看自己的手,看自己的手有沒有變回以前的那個樣子,看自己的手上面有沒有火。
他覺得呼吸開始不暢,腦子里甚至出現幻痛。
“放松點,不疼,就輕輕一下。”
護士正在給他扎針,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這聲輕柔的安撫很有效果,匡伊緩緩吐出一口氣,閉上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突然過敏,明明沒有吃芒果,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還有四個小時,就到晚上八點,演唱會開場的時間。
他此刻狀態一點也不好,剛才問過醫生,醫生說打過吊瓶癥狀會慢慢緩解,但不贊成他晚上去參加演出,這個時候需要臥床休息,不能劇烈運動。
四個小時,吊瓶都打不完。
喉頭發癢,嘴里發干,他輕咳一聲,對身邊扎完針的護士說:“我想喝杯水,麻煩你。”
“不麻煩,你等下。”
護士收拾完消毒盤,出去了。
病房里剩下匡伊一個人,他把墊在背后的枕頭放平,慢慢躺下去,睜眼看著天花板。臉上的妝讓他不太舒服。
護士端著消毒盤回到護士站,準備拿一次性紙杯給匡伊倒杯水,幾個人唰一下涌過來,七嘴八舌圍住她。
“小梅,是嗎是嗎?真是匡伊嗎?”
“怎么樣,帥嗎?”
“雖然我不喜歡他,但我還是十分好奇,真人咋樣呀?”
護士小梅:“好帥呢!還很溫柔,好有禮貌,讓我給他倒杯水,跟網上說的一點也不一樣。”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下次換藥水能不能我去?好梅梅,請你吃飯。”
“我我我,下下次我去,行不?好梅梅,送你瓶神仙水。”
小梅:“不行,又不是動物園看猴子,收斂點,小心護士長收拾你們。”
小梅把水端進病房。
匡伊坐起來喝了半杯溫水,嗓子好受多了,他放下紙杯,抬頭問道:“請問你有卸妝水嗎?”
小梅面帶疑惑看向他。
匡伊:“臉上帶著妝不太舒服。”
“有,有,我去找找。”
雖然她沒有,但一定有人有。
匡伊用護士小梅找來的卸妝水和卸妝棉卸了臉上的妝,頓時感覺清爽多了,他躺下去準備好好休息下,等著身上的癥狀好轉。
今晚的舞臺,他一定要去,準備了這么久,也官宣了,那么多人都在看。他要是不去,在外界看來,就是自慚形穢,就是臨陣脫逃,就他目前的名聲,沒有人會相信他如此湊巧地生病了。
江城體育場。
彩排已經開始了,今晚基本上是邱華天的個人主場,他的團隊圍著他正在舞臺上彩排。
劉蓓和李恒坐在看臺上觀看,李恒和邱華天合唱的這首歌要放在后面彩排。
安宇奇和他的那個臨時找來替補的哥們,在一個房間里抓緊時間練舞。
這個哥們叫徐遠,以前和安宇奇在同一個男團組合里,同一個選秀節目出道,后來組合解散了,徐遠也是星宇傳媒的簽約藝人,只是沒有安宇奇發展好,差很遠,他已經很久接不到通告了。
安宇奇之前確實有找他陪練,這個舞,他還算熟悉。
徐遠:“他怎么會突然過敏?”
安宇奇:“不知道。”
“不嚴重吧?”
“估計今晚來不了,雖然你是替補,我覺得一定能上,咱們好好跳。”
“你怎么就這么肯定?”
“那個人吧,以前他的腳蹭破了點皮,兩天都不肯下地走路,嬌貴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