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天呐,他之前在公司我见过,特别有魅力一人,虽然跟老板感情不和,但站在一起还挺般配的,没想到玩儿这么大。”
“其实我看了视频,也看不出什么吧,完全就是一些媒体夸大了,写得跟小黄文似的。”
“这都不是重点啊,重点是老板被绿了。”
“谁绿谁说不准,老板不是这么久一直没来公司吗?你们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吗?”
有人好奇问:“干什么去了?”
“出国了。”刚刚的声音神秘兮兮道:“我听说之前那位一直跟老板感情很好的建筑师身体出了问题,老板陪他去国外疗养了。”
“所以说啊,我看老板跟岑景这几个月对外感情变好的传闻也是假的,这俩人私下根本就是各玩儿各的,谁也碍不着谁。就是这岑景比较倒霉,也不知道得罪了谁,竟然被人曝出这种料。”
岑景站在楼梯间没动。
老余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
岑景虽然在他手底下待过,但实际上人家是老板夫人,现如今自己也做了老板。
他一个部门经理,虽然年岁长了很多,但有些话也不好直说。
只是道:“你也别听外面的人瞎说,现在到处都挺乱的,公司肯定不会放任这样的消息继续流传。最终到中午十二点,公关部肯定能想办法压下来。”
岑景一直没说话。
他当然清楚外面的人有没有瞎说。
他最后一次看见贺辞东就是他刚从连春港回来的那个晚上。
他离开的时候,姚闻予就晕倒在马路边。
贺辞东陪人去国外疗养的事情估计**不离十,但视频到底是怎么出去的,这事儿岑景还是得问清楚。
贺辞东的电话打不通,岑景就打了高扬的电话。
高扬那边估计也因为这事儿被打爆了,一直占线。
既然贺辞东没在,岑景就出了大楼,刚到门口,手机就响了。
一看,贺辞东。
岑景接起来,刚喂了声,对面就传出姚闻予的声音。
他说:“岑景,看来这一场,还是我赢了。”
“视频的事儿你放的?”岑景问。
头顶密密麻麻的小雨并没有停,岑景站在空旷的空地中央,头顶很快染了一层白色的水珠。让他的脸看起来多了一层雕塑一样的冰凉感。
连那双眼睛,都变得毫无温度起来。
姚闻予:“视频辞东的确给我看过,但又不止他手里有,所以到底是谁还是你自己查吧。他昨天晚上陪我熬了一夜没睡,今天高扬的电话一直往这边打,我打给你只是想说,不要在他这里白费力气了,他很累,需要好好休息。”
岑景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反胃的感觉。
他凝眸冷道:“你让贺辞东自己打给我。”
“不相信?”姚闻予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他道:“岑景,你为什么非要自取其辱呢?”
岑景:“当然是因为我不蠢,你那一套手段在我这里起不了作用。我找贺辞东不是因为想知道他有多在乎你,我只是确认,如果真是你做下的事儿,我是弄死你,还是把你俩都弄死。”
视频流传出去的原因,很关键。
如果只是无意,贺辞东顶多算连坐的责任,但岑景不止一次见识过姚闻予对他来说的作用,既然都能放下手头的事儿陪人出去疗养,岑景就不敢赌。
赌这次的事儿贺辞东没有参与其中。
姚闻予对他态度似乎没了法子,冷笑了声说:“你真要那么想知道,不如你去问问一个叫戚雄安的人,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的。”
通讯挂断。
岑景捏着手机,看着通讯录里贺辞东三个字。
第一次气得把手机给砸了。
砰一声,在几米开外的地上粉碎开。
就像他此刻暴怒到压抑不住的心情。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参没参与。
姓贺的,你完了。
第34章
“时渡”大楼外的马路边停下来一辆黑色轿车,就在岑景的身边。他看着摇下车窗里露出的那张脸,脸色有些冷淡:“戚先生。”
姚闻予刚在电话里提及的人,下一秒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戚雄安笑了下说:“没必要叫这么生疏吧,我们又见面了。”
半个小时后的某茶餐厅。
戚雄安给他到了杯茶,推到他面前说:“尝尝。”
岑景垂眸扫了一眼面前的杯子。
“不用。”他道。
连春港是他们之间唯一的一次交集,他当时有意想要找岑景代替岑戴文的位置继续跟他合作,但是岑景拒绝了。
因为岑家的生意他兴趣不大,并且已经是贺辞东的囊中之物,他无意跟戚老四牵扯,也没打算从贺辞东手里接过来。
戚老四笑着说:“我听说辞东这段时间在国外?”
“你应该很清楚啊。”岑景的右手搭在桌子上,“不然也不会专门选择这个时间来找我,不是吗?”
戚老四笑出声:“我一早就说过你是个聪明人。”
他往后退了一下,翘起二郎腿,看着岑景说:“我也不瞒你,这次的事儿闹这么大他不知情。他一早清楚我没有放掉你这边这条线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他这段时间应该还特地提醒过你自己要小心。”
岑景垂眸没说话,因为戚老四全部都说对了。
戚老四:“看得出来,他对你也不是没有感觉。”
岑景直视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
他在交通要塞地区如此发达的连春港称霸,一言一行都带着胜券在握的压迫感。
当时在连春港,贺辞东和他关系就很微妙。
现在贺辞东没在,他一副打算摊牌的样子,倒是撕破了一开始那点伪装起来的和气。
岑景点点桌子,抬眼问了句:“你跟姚闻予很熟?”
“算不上。”
戚老四看着窗外,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回头对着岑景说:“但实际上也不陌生。”
贺辞东这个名字的由来并不是他那对不知名的父母取的,而是他的养父。
养父是个开赌场的恶霸。
在二十年前的连春港肆意横行,到处放贷和催债。
他手底下养了很多人,大多都是些不务正业的流氓混子,但是他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就是他从垃圾桶里捡出来贺辞东。
戚雄安当初就跟在贺辞东养父身边做事,排行老四,所以得了这么个戚老四的外号。
养父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
贺辞东在他手里活下来那简直就是个奇迹。
戚老四那个时候和贺辞东算是关系不错的,但是常年在外边做事,第一次知道姚闻予这个名字是贺辞东险些被打死在外边回不来的那一回。
戚老四笑着说:“你都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发现他学会了抗争。”
十来岁的年纪,提起拳头就跟人硬干。
像头狼崽子第一次伸出自己的獠牙。
狼崽够狠也有能力,他势必会长成新的头狼。
贺辞东逐渐取代了他养父的位置,开始走上了一条黑夜看不见尽头的路。
这个时候姚闻予再次出现了。
姚闻予比想象中长情很多,多年后再次相遇还对贺辞东一见钟情。那个时候贺辞东还没完全脱力养父的掌控,走的路也大多险之又险。
戚老四:“你现在明白吗?像我们这种人和生来天子骄子一样的人是有根本差距的,没有人真的能彻底脱离过去。姚闻予在他身边就会成为把柄,所以你应该不难猜到,贺辞东之所以能走到现在这一步,脱离他的养父,把自己的势力做到那么大的原因是什么。”
岑景听完倒是笑了。
他说:“可我记得我们上次见面,你还像是完全不了解姚闻予这个人的存在,现在却好似连人的动机和细枝末节都知道得比当事人还清楚,不合理吧?”
这个点还早,茶餐厅没有多少人。
店内放着舒缓的音乐,并没有人发现这个位置对坐的两个人之间暗涌的气氛。
戚老四并没有被抓住漏洞的惊讶。
他笑着说:“你不用这么敏锐,我能说出口,就证明我有依据。”
“姚闻予自己说的?视频也是他给你的?”
戚老四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后抬头看着岑景。
他说:“你既然都能猜到,我也很好奇,你现在怎么想的?”
岑景:“应该是我问,你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不明显吗?”戚老四挑眉,“東城这个地方你势必会待不下去,姓姚的不想让你待,而我这里的位置始终有一个空缺。”
岑景轻笑一声,“我有这么大价值,值得你费尽心思?”
戚雄安转着拇指上的绿扳指,“我虽然跟阿东关系还行,但他现在做的事威胁到我的利益了,你跟着他时间不短,聪明,有能力,我相信假以时日,你只会比你那个二哥做得更出色。”
岑景的眼神越来越冷,几乎凝结。
他道:“那你又是以什么样的自信认为,摧毁我,我就只能选择在你这里栖身?”
戚雄安想用他对付贺辞东,正中姚闻予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