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每一句话都准确地踩在Alpha纤细的神经上,祁渡缓缓起身,语气却越发轻柔。他说:“是吗?”
这么想离开我吗?
似乎有戏,席真点点头,说:“是真的,我认识你,我也是三中的,但我不是席真,我……我叫王虎。”他飞快地给自己取了个假名。
“王、虎?”祁渡死死咬紧的齿缝间漏出一声诡异的嗤笑。老婆不开心,打他骂他都可以,为什么要说谎,假装自己是别人?
他永远不可能认错自己的omega。
席真就是席真。
他明明知道的。
所以为了离开自己,不择手段吗?
一股暴躁的湍流,冲进了祁渡的胸腔。
普通人眼里的小事都会令Alpha无比烦躁,更何况是自己的Omega想要离开?任何一个Alpha都会被逼疯。
身体素质的大幅提高,伴随而来的是无法修正的先天缺陷。Alpha是理智在疯子边缘徘徊的怪物,每一个Alpha人生中最重要的课程是学会控制。
可现在祁渡控制不住地又笑了两声,他的笑很诡异,但他尽量显得正常。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的,神经大条的席真毫无察觉。
被笑声鼓舞,他反而更加卖力地编故事。
“你可能没印象,我就是个小透明,平平无奇的一个Ba,混在人群中都找不出来,你是个很出色的Alpha,自然只有席真这样的Omega才配得上你……但我也不是故意霸占你老婆的身体,我也是无辜的。你让我走吧,估计他很快就会穿回来,到时他会回家找你的。但这段时间我们还是不要联系了,你也不想精神出轨,对吧?”
自认有理有据地说完,他抬头,看到Alpha不知何时起了身,高而长的影子投在他的脸上,随着摇摆的顶灯微微晃动。
不会是受刺激了变态了吧,看不清Alpha的表情,但直觉不妙,席真连忙又补了一句:“你别急,你老婆肯定会回来的。”
祁渡背着光,神情模糊在阴影里。好长一段时间他没有说话,安静的地下车库隐隐有风呼号,恐怖的气氛下,席真的未尽之语也滞涩在喉咙里。
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再说话,事实证明生物的求生本能拯救了他。
漫长的沉默中,祁渡依靠自己控制住了那些翻涌上来的极度危险的情绪。
既然席真要坚持这个一戳即破的谎言,那他就只能配合。他知道绝不能将Alpha最阴暗的那一面暴露,他会陪席真玩好这个游戏。这么想着,他抬起头,嘴角僵硬地弯出一个弧度:“又是新角色?”
席真心里发毛:“什么意思?”
祁渡微笑:“这次是r剧本,我懂。趁席真没回,我们速战速决。”
席真茫然地张嘴。
祁渡却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弯下腰,手伸到他身后,按下一枚黑色按钮,将副驾驶的椅背缓缓放平。
席真只挣扎了一下,后颈就被叼住,狂野的信息素席卷全身,一个呼吸间就失去所有力气。
他手抓住坐垫,修长的脖颈后仰,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
Alpha珍惜地揽住他的肩膀,信息素的注入却更加凶猛。
他眼眶湿润地呢喃,最后挣扎一次:“我不是席真啊。”
祁渡温柔地抚去他眼角的潮湿:“放心,不会被他发现。”
“……”
犬齿再次刺入,可怜的腺体又一次承受狂风暴雨。
席真浑身战栗,指尖都在发抖。
他不知道,为什么临时标记也能这么刺激。
两小时后他双目无神地躺在床上,他想不通,十几年后的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聊,跟祁渡玩什么角色扮演的游戏?r剧本,草。害得他说“真话”也被误会。
大人都这么骚的吗?
席真愤恨地地图炮。
身体却越发慵懒,吃饱了Alpha信息素的Omega,全身都像泡在热水里,舒服得动都不想动。
同时心里又有些不安,结束后Alpha把他抱上楼,帮他盖上被子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孕期的Omega往往多愁善感,一刻都离不开自己的Alpha。
“啪。”席真扇了自己一巴掌。
傻逼。
清醒点。
还真当人家是你老公了?
十几年来一直坚信自己会分化成绝世猛A的男孩子,心中的信仰摇摇欲坠。
等到一大一小两个宝宝捧着粥走进房间,更是直接崩塌。
—我真的不是爸爸。
—让我一个人安静会儿。
—单身猛a,勿cue勿扰。
席真心里骂街。他又不可能真的欺负小屁孩,只能闭上眼睛假装熟睡,神情安详得像是举着莲花的发条鹅。
祁远钊摇了一会儿爸爸,没得到回应,扭头眼巴巴地看祁远丛。
祁远丛沉思片刻:“爸爸累了,我们先出去吧。”
“爸爸,累了。”
“嗯,应该是父亲干的,希望他下次可以不要那么粗暴。”
“我要,抱抱。”
“弟弟好笨。”
“笨笨,抱抱,哥哥,亲亲。”
“啾。”
两个小屁孩渐走渐远,席真却还是不敢睁眼,怕他们杀个回马枪。小小年纪懂那么多,果然,禽兽的儿子就是小禽兽。
祁渡打了个喷嚏。
“真哥又骂你了?”穿着白大褂的心理医生卫寰宇,幸灾乐祸地道。
祁渡用餐巾纸擦了擦鼻子,问:“他这种情况可以看好吗?”
“听起来像是选择性失忆,一般是受了刺激才会这样。”卫寰宇道,“原因可能像你说的那样,产后抑郁。你怎么他了?我记得你是咱们三中有名的护妻狂魔啊。”
祁渡沉思:“我看书上说,孕前后激素分泌不协调,即使照顾得再好,也有可能患抑郁症。”
“确实。”卫寰宇道,“你说他编些离谱的话,试图离开你,那有可能是你给他的压力太大。Alpha骨子里都是偏执狂,你再怎么克制,估计也会流露出一星半点。他现在又怀上了,估计正是敏感期。”
“我该怎么办?”
“过几天不是裴凉和宋燃婚礼吗?带他去散散心吧,和好友聊聊天,也许能缓解一点。最好还是直接带他来医院。不要对我们精神病院有偏见啊,不是说来了就是精神病了。”
“明白。”
祁渡回家时已经是深夜,家里熄了灯,两兄弟在保姆的陪同下洗漱完上了床,轻微的呼噜声从儿童房传进Alpha敏锐的耳朵。
他嘴角微弯,换了鞋,蹑手蹑脚走进主卧,在床边坐下。
席真装着装着真的睡着了,黑暗中睡容平静,仰面躺着,手搭在被子上。
祁渡抬手摸了摸他的发梢,耳垂,脖颈。然后捏着他的手腕,轻轻亲了一下。
说不定只是捉弄他,追忆似水年华?当年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校霸,三十岁了依然是小孩子脾气。
祁渡会心一笑,把席真的手塞回被窝,碰到柔软的小腹,怔了片刻。
孩子。
他目光一黯。
那天晚上席真喝了点酒,迫不及待地要做,他回头拿个tt的空档,席真直接扒了他的裤子坐了上去。
他立刻退出戴t,却还是留了些分泌物。
omega太容易中招。
尽早结扎吧。
第二天早上,席真醒来,依然没看到祁渡的身影。
但并排放的枕头上有个明显的凹陷,被窝里也有男人的余温,空气中还有淡淡的海盐味。
他昨晚回来过。
席真警惕地下床,打开门,看到餐厅里,保姆在给祁远钊喂饭。
祁远钊看到他就眼睛一亮:“爸爸,爸爸。”
席真迅速把头缩了回去。
保姆转头,看到主卧房门紧闭,摇了摇头,笑着道:“远钊乖,爸爸还在睡觉。”
祁远钊:“宝宝,不吵。”
保姆擦擦他嘴边的口水:“对,宝宝真乖。”
席真后背贴着门板,擦了擦额头冷汗。他隐约听到祁远钊咿咿呀呀,心里柔软了一瞬,又迅速变得冷硬。卖个屁萌,再怎么卖萌我也不是你爸。
“咕。”他的肚子动了一下。
于是他面无表情低头:还有你,马上就把你打掉。
这位学渣并不知道,胎动最早也要18周,现在他的肚子会动,纯粹是肠胃在蠕动。
也就是说,他饿了。
回床上躺了一会儿,肚子越叫越响,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胃部正在大唱空城计。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对着那个胚胎说,没事,看我们谁先熬不住。
他假装要把这胚胎饿死,不肯承认不去吃饭的主要原因是餐厅里有个祁远钊,他有点怕那家伙。爸爸爸爸的,烦都烦死了。
饿得难受,席真索性起身,搜查这间卧室。他想知道他是怎么跟祁渡搞上的。
然后他就看到了床头挂着的结婚照,两个人穿着西装并肩而立,祁渡比他高一点,偏头看他,目光落在他头顶,深情得令人头皮发麻。
席真爬上床,把结婚照取下,翻了个面重新挂上。
眼不见为净。
接着他拉开衣柜,抽屉,翻到一大堆两个人爱情的证据。
手工课上一起捏的章鱼和丑猫。
运动会的连号号码牌。
素质拓展课做的小机器人,按下按钮就生硬地唱生日快乐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