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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校宿敌对我俯首听命 (慵不语)


  贺之漾暗笑,心道这次可沾了大便宜,面上还做出“成吧,小爷勉强带你玩的”模样,右腿乖乖蹬地,向国子监飞速滑去。
  乔岳握紧尚有余温的指尖,含笑望向贺之漾的背影。
  少年长腿点地,双手放在横梁上掌握平衡,像是两只乖乖搭好的前爪。
  小狐狸放学还要主动送他回家,真是乖得很。
  这几日乔岳天天搭贺之漾的滑板车上下学,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乔岳故意恍若未觉,任由贺之漾指挥着在大街小巷穿梭,让某人出尽风头。
  他自然丝毫不介意贺之漾绕路,若真能绕小半个京城,他也奉陪。
  他只是忐忑哪一日贺之漾腻了这比试,不再乐此不疲的和他一同上下学。
  贺之漾站在滑板前,也同样忐忑——忐忑乔岳哪一日回过味儿来,他这便宜就不能占了。
  他想趁着这几日多去几个地方,好让大家都看看还是自家的滑板车能吃得开。
  乔岳乐意听命,他蓄力点地,滑板车向前稳稳滑行。
  贺之漾美滋滋的,一路上不住扬手,朝楼里阁内形形色色的人打招呼。
  乔岳一言不发,他贴在贺之漾身后,低眸望去,少年像是被自己环在怀里。
  一个隐约的念头无比清晰的浮现在乔岳脑海,他非但不抵触这般拥着贺之漾,甚至……还想再进一步。
  也不知是因着那情书,还是蹴鞠赛,亦或是别的……
  那一场梦,亦不是空穴来风。
  乔岳除了沾染上皇帝有所收敛外,别的时候皆是嚣张横行。
  他缓缓想,既然对伯府小公子的身子有些想头,此人据传又有断袖之癖,倘若你情我愿无伤大雅,也未尝不可一试……
  他正是年少气盛的年纪,心思纷乱下,身子立刻起了异样。
  贺之漾起先未觉,过了两个巷子,猛然意识到身后不对劲,忙艰难的往前挺挺身。
  然而梨花木滑板巴掌大的地方,他又能躲去哪里?
  若是刻意躲闪,反倒欲盖弥彰。
  贺之漾不自在的抓耳挠腮,只能僵着身子站着。
  沉甸甸的滚烫抵在身后,贺之漾忍无可忍的挪挪屁股,耳根蹭的涨红。
  乔岳也真是……长得比他高也罢了,那物件儿估摸着也比他大不少。
  这时贺之漾鬼使神差想起,他之前是给乔岳写过情书的……
  贺之漾几乎已忘了此事,在他心里,那都是随口胡诌,时过境迁,傻子才会把那满纸荒唐言放心上……
  可眼下他倏然忆起,那情信毕竟曾被乔岳看过,似乎还称赞议论过几句?
  若是乔岳心里多少记着,二人之间并不算完全的清白……
  这般紧贴着站,就算是和知根知底的霍尧也难免脸红尴尬,更何况是乔岳……
  贺之漾手心出汗,心跳加快,不自在的看了看周遭的过路人。
  之前他还想着多让人围观好出风头,眼下被人又扣腰又顶屁股,明知旁人看不出端倪,亦恨不能原地当鸵鸟,让周遭人都尽数回避才好。
  他心思纷乱,拐弯的时候根本没心思瞧到青石砖路中间的沟壑。
  乔岳也在走神,猝不及防,两个人啪叽——齐齐倒在地上。
  好在乔岳还算眼疾手快,把贺之漾的重心往自己身上拉了两分。
  贺之漾没摔在地上,倒是结结实实压住乔岳结实的胸膛。
  贺之漾:“?”
  今儿是见鬼啊!拿错了男女主剧本么,还来个齐齐摔倒……
  呵,怎么不再干脆点来个亲上呢?
  贺之漾正想没好气的吼回去,一抬眸,恰恰望见乔岳深不见底的眸子定定的注视自己。
  身下是结实的胸膛,他甚至能察觉到乔岳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额头,撩起心头莫名燥意。
  见鬼了,爷今儿真是他妈的见鬼了……
  两个人在青石板路上僵持,贺之漾调整表情,啪一声拍向乔岳肩头,着实称赞道:“岳哥不错啊!”
  他尽量还原好兄弟之间的插科打诨口无遮拦,笑着伸手拍向乔岳紧实的腰际,调侃道:“身子骨也好,呵,真不晓得以后是谁有福气!”
  话音落地,莫名其妙的氛围毫无好转迹象。
  乔岳望向他的眼神反而倏然一暗。


第43章 时局之错 荼毒百姓,折辱士人,已非一……
  你身子骨不错……这句话像是无比微妙的暗示, 每每想起,都挠得人心尖泛痒。
  乔岳又回忆起贺之漾前几月给自己的情信,两下结合, 愈发笃定某人对自己多少还是有几分邪念的。
  否则以他的傲气, 怎么可能亲自给男子写情信, 还写得情真意切呢?
  而且贺之漾还辗转过青楼,接触过小倌, 又晓得男子之间的情事, 许是……自己的某些举动让他动了心思?
  乔岳托着下巴琢磨, 一深想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平日里, 贺之漾总跟斗鸡似的瞪眼硬顶,丝毫没过脸红,怎么看都不想有邪念……
  也许……自己可以试探他一番?
  乔岳眸中闪过沉思。
  贺之漾丝毫不知乔岳的隐秘心思, 正趁着晨课昏昏沉沉补觉。
  “你这两日怎么垂头丧气的?”贺之漾睡醒,看到许一清明显心绪不佳的垂着头, 上前拍拍许一清脑袋:“要不逃课去外头逛一圈?”
  许一清摇摇头道:“漾哥,我母亲最近身子不好, 我以后想搬出国子监去照顾她。”
  贺之漾一顿:“郎中怎么说?”
  “说是思虑过度,要静养。”许一清欲言又止:“我母亲不便来国子监做生意了, 漾哥,你当时为我垫了一年的银子吧, 之后的还能退么?”
  贺之漾闻言大惊:“许姨病情很棘手?前几日还好好的,怎的突然再也不来了?”
  国子监门口的生意向来被京城百姓趋之若鹜, 那一个小小摊位也是他花银子争下来的,一早上能赚五六两银子,比衙门的小吏俸禄都可观。
  他知道许家艰难, 这么香的生意,许姨怎会生场病就要推掉?
  若现下放弃,以后他们靠什么度日?
  在贺之漾的再三追问下,许一清才吞吞吐吐说出实情。
  贺之漾愈听脸色愈冷,末了才咬牙道:“你说锦衣卫当面袒护,背后翻脸不认人,反而成倍征收银子?”
  别说,这横征暴敛的架势还真像他们干出来的。
  许一清垂眸道:“是锦衣卫来收的银子,不少人都瞧到了。”
  这几日,许一清也和锦衣卫关系日渐融洽,还帮他们抄了不少书。
  可一回家才从母亲口中晓得他们背后的嘴脸,手都气得打颤。
  他忍了又忍,本想风平浪静的挨过去,但眼下总要给贺之漾说清楚,才好全身而退。
  贺之漾也不多话,气势汹汹要上门动嘴动手。
  “漾哥,别和他们动气。”许一清拦住他,无奈道:“也不算大事,我让母亲避开风头也好,他们势大,我们何必去招惹?”
  他已经向祭酒私下说好,同意调级之事。
  明年开春考春闱,顶多再过三四个月,他就可考取选官。
  以他的能力,选个京官手到擒来,到时再照拂母亲也不迟。
  他生父去世的早,京城拜高踩低,也从来没有人帮过他们母子,入学后遇到贺之漾,漾哥为了帮他和黎家发生冲突,听说……还被绑了一次。
  许一清不知背后的始作俑者,但心里隐隐察觉和蹴鞠之事有关
  锦衣卫出手狠辣,他又怎能让贺之漾再次为他涉险?
  贺之漾气急,朝校门口走去道:“他们表里不一耍人开心么?乔岳出手时殷勤,背后竟做出这勾搭,我非要找他问个清楚不可!”
  若是旁人,贺之漾心底大约只有怒意和不平。
  可此事竟是乔岳做下的?!
  乔岳当日和他在一起倒像是个人,自己那般赞叹他的义气,他竟背地里又去加收银两!?
  想到被乔岳耍弄,贺之漾心里又酸涩又委屈,猛然又想起乔岳上次出面寻他,还找哥哥要庄子的事儿!
  果真是锦衣卫啊!
  改不掉的本性,蝇头小利也要狠狠撕咬一口,那为何还偏偏做表面文章和他交好呢?!
  “乔千户?”许一清沉吟道:“我猜想此事乔千户大约不晓得。”
  贺之漾一怔,停住脚步看向他。
  “母亲说乔千户多次出手帮他,想来不至于如此狠辣,母亲说他从未见过此人,而且此人极为嚣张,言语中对国子监也颇有微词。”
  许一清道:“我猜想也许是和国子监有仇怨过节的人。”
  贺之漾冷冷一笑,原来是黎霄又不老实了。
  他想起同窗们议论的涨价,约莫猜出个七七八八,叫上许一清一同来到摊子前,对商贩开门见山道:“你们这几日接连涨价?是遇到了变故?”
  那些摊贩不知道他为何有此一问,惊恐地看看周遭,纷纷摇头。
  “有事尽管放心说。”贺之漾面不改色道:“和隔壁锦衣卫有关?我在锦衣卫里也有人,他们管事的乔千户是我……朋友,你们不要瞒我!”
  “少爷……真和锦衣卫管事的是朋友?”那些人对望了一眼,终于忍不住倒苦水:“您是有所不知,我们并不想涨价,是锦衣卫有人给我们抬价,还让我们再交一笔月银,和我们一个月到手的利润差不多……这么下去,我们还不如把银子交给五成兵马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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