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漾胳膊环住乔岳的脖颈,小脸气鼓鼓的,叭叭叭说了一长串话,逗得乔岳嘴角疯狂上扬。
他家小狐狸真是可爱又迷人啊。
乔岳拉住自己的全天下最好,轻声道:“我没有惹你生气嘛。”
“谁说的!你刚才就惹了!还让我去找女子!”
哼!
“我们不找。”乔岳喉咙翻滚,动情的把贺之漾放置在膝上亲吻着:“我只要你,你也只有我。”
二家虽只是私下办了宴席,但定亲的事儿还是断断续续传到了国子监的同窗耳中。
贺之漾很为此苦恼,他也是要面子的,前几个月还针锋相对,这直接在私下领了婚书……
知道他为人的还能说句情之所向,旁人看了,说不定以为贺家卖子投靠呢!
乔岳却直接剑走偏锋:“你我二人定亲之事他们早晚都要知晓,这又不是见不得人之事,何必遮遮掩掩?该如何,就如何。”
贺之漾狐疑的看向他:“那你以为该如何?”
“以前藏着掖着,这次既然定了亲,那自然要招摇过市一次。”
国子监里,余察察等人使劲掐大腿,掐到又青又紫,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实存在的。
这这这……
乔岳和……漾哥双双穿着喜服,正笑盈盈的给他们发喜糖果子吃?
一旁的订婚书上,赫然是他们二人的名字……
之前他们在家时已听闻此事,但都觉得是无稽之谈,本还想当笑话讲给贺之漾乔岳,谁知……
自己竟是个笑话……
说好的宿敌?竟成了枕边人?
两人绯袍玉冠,并肩而立,长袍贴合着少年的窄腰长腿,一个单纯嚣张,一个冷戾夺目。
相同的颜色落在二人身上,却各自成了一幅画,在反差中又无比和谐。
他们走到哪里,都是人人议论的焦点,一日之内,二人成婚之事,在校内几乎无人不晓。
贺之漾不怕别人议论,他十几年横冲直撞,怕的就是无人问津。
可这次穿着喜服却满脸的不自在,手拘谨的交叉在胸前,看起来睥睨冷漠。
乔岳一眼看出他的拘谨。
小狐狸乖乖垂手站立,好像生怕碰触到自己。
明明那么嚣张的人,嘴上丝毫不吃亏,却动不动害羞得红了耳根。
乔岳翘起唇角:“订婚要有订婚的样子。”
说罢,不由分说扯出贺之漾藏在胸前的手,牢牢扣在自己的大掌中。
十指交叉,两个人牵手牵得特别深入。
贺之漾心底一抖,冷哼道:“订婚了也不能为所欲为!”
乔岳望着他的模样,抿唇道:“这像是小媳妇儿对丈夫说话的口气了,怕了?”
贺之漾哼哼唧唧的,凶巴巴道:“不怕!我打人超凶!”
乔岳抚着他单薄挺拔的背,像安抚逗弄一只猫咪:“我看你脸红得挺凶。”
“别乱说!热的!”
两个人正说笑,忽看到李冀等人大呼小叫的跑过来:“岳哥漾哥!我们把国子监和锦衣卫之间的墙拆了。”
“墙拆了!?”
“对啊!以后都是一家人了,难道还要那些摆设?”余察察挤眉弄眼道:“你们又不是牛郎织女儿,以后两校打通,你们行事也方便……”
周遭登时响起善意的笑声。
从前不为人知的心动和□□,在日光下晾晒宣告,又得到好友的理解认同。
二人心头涌起从未有过的甜意。
身着喜服,十指相扣,被人肯定,被人见证。
草色深深衬着被拆的墙垣,曾经寸土必争,如今却可并肩御敌。
围墙倒下,前路宽阔,少年心事得见天光,亦再无可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