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巧也好,有意也罢,既然三殿下来了,那请听我把话说完。”他声音温和,带着一丝笑意。
李耿撇嘴道:“你聋了不成?”先前想着的礼数全然忘得一干二净,半点不怕让岱钦觉得慢待了,轻蔑道:“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听你说话?我父皇给你三分颜色,你真以为能和本殿下平起平坐,面对面说话了?”
这话着实伤人了些,岱钦似乎不在意,他笑起来,闪动的目光盯着李耿:“三殿下,我不过是来感谢你的。”
李耿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事情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岱钦想了一下,“这样吧,今日实在匆忙,不如我长话短说,日后再慢慢细聊,”他拿出自认为真诚的态度:“对三殿下我无以回报,不如就以身相许吧。”
李耿:“……?”
第71章 气死本宝宝了
李耿给岱钦整蒙了,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字一顿问:“你说什么?”
他尾音上扬, 明显给这话恼火到了。
岱钦对荣安国的文化风俗不是很懂,但对于恩人,最大的回报便是以身相许,这一点他还是略有了解的。
自认为说了让对方开心的话,岱钦一张脸挂着大大的笑容, 恬不知耻地问:“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李耿:“……”
两个人打起来不过是一瞬的事,李耿大有种要杀了岱钦的意思,而岱钦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只能闪躲着,并连连问李耿是几个意思。
李耿给气了个急,见对方这般嬉皮笑脸装疯卖傻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觉得岱钦是在寻他开心。
岱钦是个一头雾水,不过,又觉李耿性子火辣, 万般顺他心意, 连吃了李耿一拳头都没有丝毫动气。
给了岱钦一拳头, 李耿才算稍稍气顺了些,但还是想好好教训他一顿, 只是碍于被谁瞧见去父皇那告一状,到时候怕是吃亏的是他,眼下只能见好就收。
心思是这么想,可回去躺倒床上,越琢磨越生气, 到最后竟气的抹起泪来,觉得自个堂堂大国的一个皇子,竟被一小国下九流的混账给调戏了。
李耿抹了把泪,气呼呼的拍打枕头,嘟囔着:“总算明白当日二哥为啥那么恨表哥了,着实该死!气死我了!”
提到李稷陈元,他的思绪就乱飞,一双炫圆乎乎的眼睛滴溜溜,好一会儿,坐起身喊刘矩。
刘矩快闪到他跟前,李耿吩咐道:“下次再碰见他,我若跟他打起来,你就帮我狠狠揍他一顿,轻了不行,必须重重的。”
刘矩哄他,点头应了。
李耿吸了吸鼻子,想了想岱钦被刘矩揍得样子,心里头就舒畅不少,长出一口气,接着道:“那厮叫什么来着?”
刘矩回道:“岱钦,北丘国三皇子,他随从叫巴图,是北丘国一等一的高手。”
听到这话,李耿眉头一皱,担心地问:“那你打得过他吗?”
刘矩微微一笑:“殿下放心,我国的武功定胜于他们。”
李耿放心下来:“那就好,既然如此,刘连他们主仆二人一块好好教训一顿。”
话说到此,他忽然意识到在宫里头不行,会被父皇知道,到时候再扣个破坏两国友好就惨了。
李耿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一拍大腿:“改日约他出宫,趁其不备,到时候再好好教训,嗯,就这么定了。”
他自言自语一番,面上露了点浅笑,已经有几分期待那日到来了。
……
惠帝算算日子,李稷被关进去有好些时日了,虽心疼,却不能说,不仅不能说,连面上也不能表现出丝毫的在意。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时常问自己,到底这样做对不对,是一开始给李稷无限宠爱来的好,还是如此冷眼相待来的好?
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答案,或许等李稷独当一面,站在最高处的那一天,会有答案吧。
张忍轻手轻脚近前,在惠帝面前说了句什么。
惠帝眉头微皱,沉声道:“让他进来吧。”
张忍朝门口的小宦官吩咐了一句,片刻,郑易走了进来,行礼后,跪在那不起。
惠帝看他一眼,说了句:“明日出发回家去吧。”
郑易高声道:“陛下,那请问伤害我儿的凶手如何处置?”
这话叫惠帝不悦:“朕说了会给你一个交代,如今有别国使臣皇子在,孰轻孰重你不清楚?”
“那臣就等着,已经等了好些时日,不差这一会。”郑易执拗道。
惠帝眉骨突突跳了跳,忍了又忍,才勉强压住火气,冷声道:“那你就等着吧。”
郑易磕头叩谢:“臣谢陛下。”
惠帝差点脱口而出一声“滚”,话到嘴边生生忍住,叹了口气,商量似得:“郑易啊,你我君臣多年,你的脾性朕摸得清楚,朕也知你的能力,朕这么多臣子,唯独不能缺了你,你早些回去忙公务,等明年就把你调回京都来,你是个好官,自打上任,便处处为我国我民抛头颅洒热血,一刻不停,朕心里都清楚,也都记着呢,你儿子的事,等过了这阵子,朕必定还你一个公道。”
郑易是个油盐不进刚正不阿的人,对于惠帝的话,他丝毫没有什么回应,只又行了礼,道了声:“臣谢过陛下。”
“那你……”惠帝轻声咳了咳,“是明儿走还是哪天?”
“回陛下,臣明儿不走,后天,大后天都不走,”郑易一本正经道:“郑海即是臣的儿子,更是我朝的子民,既然受了如此大的伤害,臣定要为他讨个公道,他才十六,就没了一条腿脚,还望陛下理解一个做父亲做父母官的心。”
惠帝张了张嘴,无言以对,只得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第72章 谁能想到跟陈元撒娇的是……
窗户响, 是李稷又偷跑出来了,陈元起身,歪靠在床头, 闲闲懒懒的等着他。
今儿是受伤的第二十天,早上才刚换过药,李稷肯定要来,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跟未来的暴君谈起恋爱来了,目前的状况来看, 暴君属性有可能要变,保不齐得成个恋爱脑。
想想陈元怪愁的慌。
李稷轻手轻脚走近了,他伸手轻柔的扯陈元的衣襟要看他的伤口。
陈元拦住他的手, 握进了手心里,说:“连血都不流了,你就放心吧,我有灵丹妙药。”
李稷不大高兴:“这才多少天, 这么深的伤口,又流那么多血,这次换药当真没再流血?我不信, 你让我看看。”
“不看不死心是吧。”陈元说着扒开了前襟, “看吧看吧, 使劲看。”
看着包扎的伤口,想着当日的血窟窿, 李稷表情有隐隐约约的杀意,稳了稳心神,他动作轻柔的给陈元整理好衣襟,说:“用的什么灵丹妙药?”
“系统院长给的。”陈元笑着坐起身来,拉着李稷坐下, 然后调侃,“牢房都成你家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说完这话又觉得不吉利,赶忙呸呸呸几声,拍拍自个的嘴巴,懊恼道:“瞧我这张破嘴,净说些胡话。”
李稷不在意地笑笑,自然的朝他靠了靠,靠住陈元的腿,有意调侃:“院长跟你什么人似的,什么都给你。”
陈元挑眉一笑:“你还别说,院长跟我还真有一层超越你们所有人特殊的关系。”
李稷闻言,眼神倏地瞪过去:“超越我们所有人特殊的关系?”他反手握住了陈元的手,捏住了:“说,什么意思?”
人都知道系院长长得俊美不凡,是个一等一的美男子,陈元的话不由得让李稷多想。
陈元给李稷捏疼了,皱了眉头:“想什么呢?”他靠了一声:“你手劲怎么这么大?”
李稷忙松开,凑上去看他的手:“捏疼了?”
陈元拿手在他眼前晃:“你自己看,都红了。”
李稷心疼,却嘴硬,哼道:“谁让你气我。”
陈元无奈,更觉好笑,伸手捏了捏李稷的耳朵,问:“你脑袋瓜里想什么呢?”
李稷坦言:“想你和院长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用手戳陈元的心口窝,“你可别忘了,你对我说过什么。”
这话有警告的意味,偏偏李稷的嘴脸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手轻轻柔柔的一下一下,戳的陈元除了笑还是笑。
“笑什么?”李稷又去扯陈元的衣襟,细细端详那里的伤口,“ 你若真负了我,我会让你身上多上一百一千个血窟窿。”
陈元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不信任我!”
李稷抬眼看他,眉毛一挑,凑近冲陈元说:“谁让你长着一张谁都会看上的脸。”
陈元愣在那儿,瞪着一双圆眼看着李稷,他真没想到李稷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太不符合小说人设了。
李稷说完,忽然觉得有几分羞耻,再对上陈元的目光更觉丢脸,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他故作板脸,却还是耐不住捂脸一笑:“全当我没说!”
陈元噗嗤笑出声来,接着故意说道:“夸我长得好看,用不着绕这么大的弯子。”
李稷爱搭不理的,去拽陈元的手,摊开他的手心,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