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奚想想,惊恐道:“不会是让我再做一次这个任务吧?”
这个任务到现在他都没什么头绪,再来十次也不一定能完成,说找人查查原身以前的事吧,可偏偏原身以前生活在市井,唯一了解他的,就只有那位已经死去的老宫女。
系统恨铁不成钢地:“智障,你能不能有点信心?”
宋奚左脚搭在右脚上,来来回回地晃着,“我也想啊,但我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不盲目自信。”
系统:“你这个任务若是……算了。”
宋奚:?
宋奚瘪瘪嘴:“说话说一半,会得痔疮的。”
系统无语:“在下是系统。”
宋奚说:“你说是就是,谁知道你背地里是不是个抠脚程序员。”
系统:“……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关电视了。”
宋奚:“你急了你急了。”
系统:?
它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欠揍?
看系统吃瘪,宋奚心情总算是好多了,接着吃东西看电视。
最近外面天越来越冷,出门一趟冻得人手脚冰凉,木木的。
宋奚被规定不能出寝殿,等身子好些再走动,吃的玩的都是让小安子带过来的,寝殿里烧着地暖,但宋奚还是严严实实裹着好几层。
小安子在旁边布菜,时不时说上几句给他解解闷,“这几日宫里开始忙活起来了,说是准备给陛下您办寿宴,说起来这事还是符将军提的呢。”
宋奚得了个畏寒的毛病,在屋里抱着汤婆子都不乐意撒手,他随口问道:“那些藩王都来了?”
小安子如实说:“这,奴才也不知道,只不过在宫里瞧见些生面孔,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宋奚笑笑:“宫里这么多人,你都认完了不成。”
小安子被拆穿也不尴尬,嘿嘿两声道:“没认完,可奴才这吹牛又不费力气。”
宋奚清咳两声,故意摆谱:“小心朕治你个欺君罔上的罪。”
小安子做作地喊两声:“陛下威武,陛下万岁,陛下饶了小的吧。”
宋奚笑着骂了他两句,突然想什么,转头问道:“今年也快过去了,想不想去宫外瞧瞧?”
小安子喜出望外:“奴才可以出宫吗!”
宋奚昂昂首:“可以,准你几天假!”
“一天就行!”小安子思索一番,又摇摇头道:“等陛下寿宴过了奴才再去吧。”
宋奚应下,饭后喝完药就昏昏沉沉地睡了,等再醒来时,窗外天色大暗,屋里黑漆漆的,静得吓人。
床头冷不丁响起声:“醒了?”
宋奚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问:“符将军怎么有空来了?这三更半夜的,来朕寝殿中也不怕落人口舌。”
符明渊:“随便走走。”
“这是挺随便的,都走到朕的寝殿了。”宋奚撑着坐起身,眼前黑灯瞎火的,有些不习惯,“怎么不点灯?”
符明渊久久没应声,久到宋奚都准备唤人进来点灯时,他才轻轻唤了声:“陛下。”
宋奚在黑暗中看向他的轮廓,“嗯?”
符明渊似乎有话要说,停顿许久,最后还是选择咽回去,“没什么。”
宋奚被吊个不上不下,差点没忍住骂他,咬牙道:“符将军若是夜里睡不着,不如多出去逛逛。”
说完,他将立在床边的男人挥开,“让开,别挡路。”
符明渊皱眉道:“外面天冷,陛下想去哪儿臣带你去。”
宋奚翻个白眼,“尿尿,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帮朕把着?”
符明渊好半晌说不出话,许久嘴里才跳出个字音:“嗯,可以。”
宋奚:“……”
他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他人又没残废,若真是让人把着,谁能尿的出来。
宋奚让他把灯点上,自己套上衣服快速解决完,又麻溜地钻回被窝,缩的只剩个脑袋。
他打个哈欠在被窝蹭蹭,“符将军若是不困,想站就站着吧。”
反正他不尴尬。
符明渊心事沉沉,等宋奚再次睡着,才悄无声息地出了寝宫。
这些天,到底是不让人安心办寿宴。
宋奚还在寝殿睡觉,直到快正午,也不见小安子的人影,才发现哪里不对劲。
问外面的太监宫女,一问三不知,说什么也只会说不清楚。
直到宋奚吵着要出去,领头的那位公公才颤抖着声音娓娓道:“是小安公公,今儿早晨出事了。”
宋奚刷地下站起身,满脸惊愕地看着:“你说什么?!”
“符将军吩咐不让奴才告诉您,这多的奴才也不知道了,这小安公公今日晨时……”
太监苦着脸絮絮叨叨地解释了通,这些字拆分都认识,但此刻合在一起,宋奚却又巴不得自己听不懂。
小安子死了,太医初步诊断是中毒而死,他手上提着宋奚的早膳,就这么死在了来寝殿的路上。
作者有话要说: 呼,来晚了,今天有点忙~
第75章 皇帝也有梦想【完】
殿中,太监跪了一地,苦哈哈地念着:“陛下,陛下……您就饶了奴才吧!这符将军有令,您若是出了什么事,奴才们可没法交代啊!”
宋奚听了消息心急如焚,此刻却被拦在殿内出不去,一时气急,摔了汤婆子指着大殿的柱子道:“滚开!谁再挡路,朕就一头撞上去!”
众太监你看我我看你,咬咬牙还是让出道。
宋奚甩袖,一路小跑朝着太医院跑去,身后好几个太监也只能跟着跑。
太医院外面无人走动,宋奚许久没剧烈运动,等跑进太医院,腿肚子都在发软,脸白的吓人,他的耳边,心跳声几乎快盖过粗、重的呼吸声。
符明渊听见声响回过头,脸色微微有些下沉,快步过去扶着他,“你怎么来了?”
宋奚抓着他的手臂,声音都有些不稳:“小安子呢?在哪儿?”
符明渊没回答,只安抚地说:“你先缓缓,我等会再跟你细说。”
宋奚闭了闭眼,缓口气,努力将自己情绪稳住,“他怎么死的。”
符明渊看了他一眼,叹口气道:“中毒,吃的是在御膳房拿的糕点。”
宋奚嘴唇发颤:“是不是奶糕,给我拿的奶糕!”
他看向符明渊,对方神色犹犹豫豫没说话,面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宋奚已经了然,小安子吃了御膳房给他准备的早点,小安子,是替他死的。
宋奚这个皇帝当的没什么威胁力,在宫里都是符明渊眼线的情况下,也不会有什么惊心动魄的事,估摸着都没人愿意花力气去害他。
但是小安子说他是国君,总怕有人害他,所以每次去拿了饭菜,每次都会习惯自己先尝一口,宋奚说过一回,小安子听过转头就收敛了,结果改成悄悄试吃。
饭菜动没动过,宋奚看得出来,不过小安子执意如此,他也就没再刻意管过,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害了小安子。
宋奚朝着停放尸体的里间走去,里面太医已经查验完,扯着白布搭在尸体上,他不敢走近看,只盯着小安子脚上的鞋,鞋子上有排整整齐齐的针线,那是小安子自己缝的。
宋奚上回瞧见,还想着有空了吩咐宫人给他发双新鞋,结果病了场,一拖拖到现在。
小安子家里穷,亲娘病死的,亲爹找了个后娘,后娘虽然不是什么恶毒的人,但架不住家里穷,只顾得上自己孩子,小安子吃穿没人上心,后来见宫里征人,一狠心就进了宫。
这太监哪是什么容易活,虽然有饭吃,但是刚入宫,哪个有点资历的太监都能欺负下,宋奚领他回去时,小安子手指都被泡得皮开肉绽,他自己到是没觉得有什么,还一个劲傻乐。
他先前还允了小安子过些日子出宫玩,可现在人在这躺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一时悲上心头,内疚和悔恨交织在心头,宋奚胃里阵阵翻涌,铁锈味涌上喉咙,到后头实在是忍不住,硬生生吐了口血,僵直地朝着地面砸下去。
符明渊在后面接住人,连忙把人送到软榻上躺着,随手拉了位太医诊脉。
看着太医神色凝重,符明渊打了个手势召来自己的人,低声吩咐:“去,查查是谁告诉陛下这事的,抓起来,细审。”
手下领命走后,符明渊继续将视线转回去,太医检查完,忧心忡忡道:“将军,陛下这是怒火攻心,伤及内脏,怕是要用上银针先刺激下穴位,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符明渊撩起眼皮看他:“少废话。”
太医躬身行了个礼,紧接着从药箱里拿出一套银针,慢慢在各个穴位上施针。
符明渊盯着他的动作,不多时,太医又拿了根粗针,正正神色,对着脖颈上方的穴位就要扎下去。
就在银针即将刺入穴位的瞬间,符明渊猛地抓住太医手腕,手上动作带着劲风,力道大到都能听见腕骨折断的声音。
太医顿时发出声惨叫,手上银针顺势滑落,符明渊捡起扔在地上,又眼疾手快地伸手卸了太医下巴,他唤来手下,语气冰寒地:“带到刑部审问,去把太医院院判召来。”
手下领命退下,符明渊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宋奚,眉头紧紧拧着,近日是他大意了。
到底是有人坐不住,想要搅浑这京城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