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没事吧?”
服务员像是个刚毕业的女生,神色慌慌张张地往后退了一步,生怕周恙发怒似的,一直给他做着拜托的姿势,“您要是哪里不舒服,我们都可以去医院的,您能不能不要投诉我啊?”
“我就这一份工作了,您要多少赔偿都可以。”
她早就听说了,进这店里头吃饭的,不是腰缠万贯,就是那些红红火火的大明星。不过她平常不怎么追星,把周恙从头打量到脚,她也看不出这是哪一位明星,只隐隐觉得,他这衣服没什么牌子,应该不怎么贵吧。
“不是不是,”周恙急的摆手,瞬间红了脸,“是我撞到你,不干你的事,你有没有受伤啊?”
服务员听他这么说,才松了口气,忙摇摇头,又赶忙从一旁没人的桌子上,抽了几张纸低身就要给周恙擦掉鞋上的油渍。
周恙受宠若惊,明明是他的错呀,“没事没事,你快去工作吧,我不会投诉你的。”
得到了周恙的再三保证,服务员才缓缓离开。
周恙抬头,朝着刚才的方向看过去,眼熟的人已经不再了,这才缓缓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与此同时,颜宝玉带着虞深依旧坐到了最角落的地方。
虞深看着他摆弄手上的视频,不禁蹙起了眉,“你跟我说实话,你为什么要拍那个周恙的视频,还这么避着他,你是不是就喜欢他这样的?”
“总有用的上的时候。”
颜宝玉淡淡瞥他一眼,把手里的视频又翻看了一遍。
‘嘭’的一声,虞深一拍桌子,蔑视地看了眼颜宝玉,“就他那牙签肉,长得跟个鸡崽子一样,那地方有没有15都不知道,能满足你?”
颜宝玉微微蹙眉,从一边拿过筷子,递到他手上,“吃饭。”
周恙看着满桌的蟹肉,还有一盘又一盘叫比他脸还大的龙虾,忍不住又看了眼菜单,龙虾单卖,一只五千八,这还是不算加工费的。
每看一道菜的菜单,他都会对着言桓‘嘿嘿嘿’的咧着嘴角,笑的比哭还难看。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后脊被撞到的地方,越发疼了。
刚落下筷子,就听着不远处一阵兴奋的叫喊。
“诶!”乐源挥着手,生怕不能吸引自家老板娘的注意力,“老板娘…呸,不是,小老板!”
周恙看见来人,眼神‘蹭’一下就亮了,猛地站起来,扯到了身后的伤口,疼得他蹙蹙眉,但还是开心,“嘿!砚砚,乐源,你们也来了,过来吃饭呀!”
顾砚将他蹙眉的表情落在心间,不动声色地应了好。
正好呢!
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周恙正愁的不知道怎么把这桌饭吃完呢!
特意把顾砚的位置安排在自己跟前,周恙心想,这顿饭吃的可太值了,这下就不会浪费啦。
言桓微微眯眼,总算明白了顾砚的什么心思。
表面上的包容,不过是暗地里窥视的把戏。
“顾总来的可真是巧啊,那怎么当时不跟我们一起过来呢?”言桓看着他,语气称不上善意。
顾砚面色无辜,看了眼身边兴致高昂的周恙,淡淡垂下眸子,“言先生或许是误会了,当时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你。”
“是呀是呀!”周恙瘪瘪嘴,心里顿时就有些不舒服了,怎么可以冤枉顾砚呢?
“你当时也听到了呢,我没有告诉他我们在这里吃饭呀,真的就是巧合啦!”
顾砚却并不舒心,揉了揉周恙软乎乎的脑袋,又看向言桓,指着盘子里的肉菜,语气淡淡,“这些,不是他点的吧?我家宝宝吃的挑剔,也还在长身体。这些重油的,对他来说不好消化,晚上常常要我揉很久的肚子,才能睡着。”
言桓脸色骤冷,“难道你能让他只吃那些索然无味的东西,你凭什么限制他,你是不是觉得他跟你在一起很开心,你这是变态的控制欲!”
“不是!”周恙正准备反驳,却被顾砚紧紧按在位置上。
顾砚懒得搭理言桓,只是觉得上次的谈话并没有让他意识到什么。
随手拿过桌上的纸巾,顾砚仔细给周恙擦着满是油腥的嘴角,“宝宝,跟着乐源去卫生间洗手。”
周恙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乐源拉着走了。
顾砚漫不经心地折叠着给周恙擦嘴的纸,一点也不嫌弃的样子,捏着手里把玩着,“我家宝宝一日三餐有专人料理,酸甜苦辣从不重味,鲍鱼龙虾只会比这里的更干净。”
“虽然言先生已经不年轻了,但我还是希望言先生能够有这方面的意识,”顾砚依旧谦和,“毕竟,没人会给你调理。”
“相信我,你不是爱他,你只是不服输。很显然,你输了。”
“顾砚!”言桓低喝,“你这样对周恙不公平,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其他男人,又怎么知道别人的好!你这是变相的囚禁,说着不过是吃个饭,结果呢,你还不是变态地在他手机上下了定位,还不是像条蛇一样,把他缠的死死地!”
“等他认清你真面目的那天,你只会比沈玉也更惨,你从始至终,都将只会是一个人!”
过于躁动的谈话惹得顾砚心里有些聒噪,“我是个变态又怎么样呢?”
瞥眼看见满手都是水滴,从点餐区缓缓走过来的周恙,顾砚像是挑衅,对着言桓挑挑眉,“周恙只能担心我,要不要试试?”
话落,顾砚抿唇一笑,拿起周恙刚才喝过的水,泼在了自己脸上。
言桓瞳孔皱缩,看着满身狼狈的顾砚,“你真是个疯子!”
作者有话要说: 顾砚:有些人啊,真是没见过世面,这就害怕了?
辣鸡。
言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第63章 直播诬陷
周恙来的时候,手还在滴水,就看见一脸盛怒的言桓和满身狼狈的顾砚,一下就明白了。
瞬间红了眼眶,顾砚受委屈了。
因为他,顾砚受委屈了。
来不及抹掉睫毛上将掉不掉的泪花,眼前的水雾已经看不太清了。
周恙却还是紧紧抿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慌忙从衣服里拿出一方小手帕,倾身一点一点地给顾砚吸掉脸上的水珠。
“不怕,”周恙执拗地把他从位置上拉起来,声音还带着点着急地哭腔,抱着他的腰,“砚砚走。”
“我们再也不来这里了。”
顾砚搂着怀里细碎啜泣的周恙,淡淡看了眼言桓,“宝宝不要急,水是我自己不小心泼的,不关别人的事。”
“我才不要管是怎么湿的!”周恙摇摇头,紧紧攥着顾砚外套的衣襟,眼泪洇得黑色的衬衣一片,“走,走!”
他只知道,顾砚受委屈了。
“周恙!”言桓叫停他,“那杯水不是我做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他在你的手机上…”
“言哥!”周恙脚下一顿,睁着泛红的眼角,从顾砚怀里探出头,看着他,“我尊敬你,是因为你当初进组的时候帮了我很多次,我,我希望我们的关系就到朋友为止,当初兔子先生的事,我特别,特别感谢你!”
兔子先生?
顾砚眉心微蹙,挑眉看了眼言桓。
“但是我不想顾砚不舒服,”周恙又气又急,咧着一排白牙,轻轻伏在顾砚肩头喘息,“我也不要管顾砚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顾砚是我的,不管什么样,都是我的!”
“反正,反正你们谁都不许欺负他!”周恙越说,泪珠子就越大,好像刚才被泼水的人是他一样,委屈的不行,毛衣里的手攥成拳头,指尖气得发白,全身都紧紧绷着在使劲,“我跟你们急起来的时候,很可怕的!我会,会让我大哥打你们的!”
“他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么?”言桓一时语塞,他以为自己在周恙心里,起码,起码会有一点点的位置,却没想到被周恙拒绝的这么彻底。
甚至提出用家族来要挟自己。
“宝宝,慢一点呼吸。”
顾砚轻轻按住周恙的脑袋,顺着他的背,淡淡侧眸,看向言桓,“我以为我足够卑劣,没想到,还是言先生更胜一筹啊?”
对上顾砚调侃的话,言桓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直到上了车,周恙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顾砚的衣角。
小孩睡的一点也不踏实,眼睫上还挂着几滴小小的水雾,面对着顾砚,斜侧着躺在车椅上。
顾砚蹙眉,绕道他身后,掀起周恙的毛衣,看到后背时,眸色顿时冷了下来。
约莫有巴掌大的地方,一片青紫的淤青,卡在了周恙脊柱上。
明显是刚留下的新伤。
手指轻轻扫过,轻微的刺痛感刺激着周恙,疼得他‘啊’一声。
受伤了也不知道说,这是打算就这么混过去吗?
顾砚眉头紧蹙,立即让乐源调查从今天下戏之后到吃饭这段时间里,周恙到底发生了什么。
药棉沾着丝丝凉意,落在周恙脊背上的淤青处,疼的周恙眉心蹙的紧。雪白的脊背上,明晃晃落了一片淤青,甚至还有一点点擦破皮的痕迹。
还是上一次的医生,被一堆人围观着,生怕他下手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