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的腰弓了弓:“秘密和战家军结盟,庇护东义岭匪徒在曲明城避难。在雍州作战,未曾把陛下旨意放在心上,恃才放旷。”
朝堂上鸦雀无声。
“臣还请定王世子给安阳侯世子定罪!”周云沉声道,端得是正气凌然。
“世子爷!”战家军红着眼喊道,身上插着数十把剑!
请您先走。
底下的官员打量着秦子泽的脸色,秦子泽这一派果断跪下附和:“请定安阳侯世子的罪!”
秦子武睡眼朦胧看着面前的这出闹剧,他低低的笑了一声,也跪了下来。
在身后保皇党也跪下了,秦子业团体和隐藏朝廷中属于容柒的官员也犹豫着跪下了。
清流党在中间突兀地站着,还有一排排武将属于云将军派系的武将还在原地没有动,被秦子泽收买或是秦子泽派系的武将也跪了下来。
清流党中的人都忍不住把目光放在站在文官最前面的容豪身上。
相国容豪,清流之首。
“臣也要状告安阳侯世子。”苏柏低垂着眼眸,神色难辨。
秦子泽看见容豪的身影心中沉了沉,听见苏柏的话,他心中闪过一丝怪异。
“苏大人请说。”
“臣状告安阳侯世子痴心妄想要收复东义岭,不知天高地厚接管工部,傲慢掏出府上的钱财用来赈灾。”
苏柏抬眸沉声道:“在敌国入侵的时候,带着一万多人去雍州送死!”
秦子业眉眼锋利,嘴唇干涩。
他念到:“长安。”
长安发出一声马鸣,速度极快。他身后已是空无一人。
“安阳侯世子该治一个死罪!”
容豪站在前面眼眸深深沉沉,他的手指颤了颤。
云将军拨弄着指环的手顿了顿,面容沉默。
在最后属于秦子业阵营的唐朔和苏柏深深地跪了下去。
唐朔眼中含着热泪,他什么话都没说,低下了自己的头。
朝中无一人再出声。
秦子泽的心下沉,他的眼前又浮现出秦子业穿着盔甲跪在雨中的样子,他的手指刺进了掌心。
无一人站起来,也没有任何一个再跪下。
清流党的第二影响人物何固眼底暗沉,跪了下来。
清流党茫然后见状,也跪了一半。
秦子泽心下一缓:“既是如此,那么安阳侯世子不敬师长……”
“定王世子,此事过于草率。”云将军打断秦子泽的话。
“云将军难道周大人说的话不是事实?虽然秦子业也有功,但是这罪名也不能不认。”秦子泽声音温和:“这操纵商场,颠覆秦氏江山,可是死罪!”
云将军说不出话来。
“既然云将军无话可说,那安阳侯世子秦子业的罪名成……”
“臣以为不妥,安阳侯世子是皇室子弟,滋事重大,应该交由陛下圣心独裁,而不是这般定罪。”容豪的声音平淡恭敬,却在朝臣中溅起了波澜。
容柒坐在春意院,看着枝头上的两只麻雀。
容豪,字子玉。庆国四十年状元出身,凭借幽州太守的举荐和聪明步步高升。少年时以救济天下为己任,侍奉过两朝皇帝,是两朝元老。
手上有先帝赐下的打龙棍,上监督皇帝,下震慑朝臣。
“定王世子,觉得如何?”容豪沉声道。
秦子泽神色难辨,他对上容豪的眼睛,看见容豪眼睛里的自己,竟然让他自己觉得有几分陌生。
“……相国此言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 【辈分】
秦子业(沉思):我辈分很高了。
容柒(托腮):看不出来。
秦子业(有理有据):君父难道不是辈分很高吗?
PS:日更有事请假,三次元忙中,更新时间不再是18点没有固定。么么哒。
第62章 皇帝驾崩
容柒戴着毡帽,白衣袍服,边角落在马车上。
“京城现在禁止出行!”守城的侍卫拦住马车说道。
伪装成朱家伙计的容柒属下赵扬,塞给侍卫几锭银子。
“朱家这货必须得送到徐州去,这是世子爷临走亲自吩咐的,云将军也让小的们尽快,军爷就大人有大量。”赵扬恭敬道。
“既然是朱家的人,自然是可以的。”侍卫自然不敢得罪安阳侯府和云将军,徐州是云将军的大本营,云将军担心这也是难免的。
侍卫退回了银子,赵扬并没有要。
马车滚滚地向城门口行驶,城门打开,外面的百姓也知道这些侍卫的厉害,并没有试图冲进去。
几辆马车接连行驶出城门,在马车旁边是精壮有力的家奴。
原本眼眸闪烁的灾民,眼睛的精光暗了下来。
秦子业双腿夹紧马肚子,长安跨过河流,落在草地上继续奔跑。
他的黑袍落在马背上,眼眸血红。
秦子业感觉到长安的速度再变慢,他抓了抓长安的鬃毛,耳尖动了动,手上利落地拿起在旁边的长箭,一箭射出!
在前面的一个人影从树上隐秘的角落掉了下来。
待马车行驶至人烟稀少之地,朱家马车上的箱子里跳出了一个个人,他们从另外的箱子里拿出兵器,对着领头的马车抱拳弓腰。
“去雍州的各个官道,清扫人手。”容柒的语气带着冰冷和寒意。
“是!公子。”
赵扬看见有一队人又牵了几十匹千里马来了,赵扬心里也不禁为容柒的大手笔感到吃惊。
他是才从幽州那边过来的负责人,虽然有所听闻自家公子跟安阳侯世子好上了,现在才知道自家公子这么疯。
如果赵扬还知道容柒还准备篡改圣旨怕是要被吓死。
容柒走下马车,走到一个他们在城郊的据点,亲自坐镇。
烈风刮在秦子业脸上,他额前细碎的发遮住了他那双锐利的眼睛,他翻身下马。
长剑在侧。
“铮——”
在各大官道埋伏的金国人用黑布遮住自己的脸,在隐秘的地方蹲守。
就像容柒坚信秦子业会从雍州回来,金铭同样也是做好了准备,在半路上截杀秦子业。
就是不能要了他的性命,也要耽误他去京城的时间。
两拨人在有预谋下厮杀。
蒙面人觉察到剑光,躲过一波攻击,才看见向他们迎面走过来的人,目光警惕。
剑尖上的血似长线往下流,染红了一片土地。
秦子业收回剑,脚尖一点,翻身上马。
在到达一个城镇,秦子业拿着白布遮住脸,牵着同样捂着脸的长安进城。
“照顾好长安,传信让朱家各大店铺在官道准备好千里马。”秦子业沉声道。
朱家的掌柜连忙点头,看着秦子业摸了摸大黑马,骑上一匹千里马逐渐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城镇中。
长安的马耳拉平,一脸闷闷不乐。
夜里,安阳侯府的秩序有条有理,张姨娘也承担了一份职务,张姨娘躺在椅子上。
她虽然是一个妇道人家,但她也知道夺嫡的风险,世子爷这一去怕是再难回来了。
李姨娘叹口气,目光下意识看向春意院的方向。
春意院中,刘书看着里间床铺上空无一人,上前把被子捏着了一个人形,看着十分满意,便熄了灯。
秦子业在夜色中穿梭,眼眸冷淡幽深,身形在月光下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盘龙殿皇帝卧在龙床上,他的手上拿着在牌匾后面的圣旨,白四弓着身子走进去,他的余光看见皇帝手上的圣旨,他的心中一跳,险些要跳出了喉咙口“去端一个火盆过来。”皇帝的声音苍老无力,他头发花白,明黄色的里衣衬得他更加虚弱。
白四应了一声,弓腰走出去。
当白四端着火盆走进盘龙殿的时候,白四的态度越发恭敬。
“啪——”
明黄色的圣旨,决定这下一代庆国皇帝的人选就这样一点一点被火星子吞没,只剩下灰烬。
皇帝苍老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诡谲,神色莫测。
白声第二天去伺候皇帝的时候,明显感到皇帝的回光返照来,看来钱大夫的药还是不能再多坚持一段时间。
“白声,你扶着朕去御花园走走。”皇帝脸上带着一丝平和的笑。
“是,陛下。”白声应道。
马匹换了一匹又一匹,秦子业的黑袍上深了几块,右脸颊上也有一道剑痕,上面的血珠已经凝固,在秦子业的脸上格外的明显。
在京城的不远处,秦子业感觉到在隐秘的角落已经没有了杀气,他的嘴唇抿了抿,并没有放松警惕。
金铭坐在御史府上在昨晚得知有人截杀他派去刺杀秦子业的人时,他也是狠下心又派了不少金国的死士。
容柒披着黑色披风站在不远处,在前面蒙面人和宋义带着的人纠缠在一起,赵扬站在容柒身旁,提高了戒备。
秦子业骑着马快速度过,直到他听见了前面的厮杀声,他的手上握着长剑,神色不变。
“公子,您先走,那边的人太多了!”赵扬和十几个护卫和蒙面人交手,在最前面还有五十几个蒙面人在和容柒的手下交手。
容柒墨黑的眼眸带着些冷淡,他随着赵扬的脚步跑出了包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