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爸爸那么好,别人不喜欢一一喜欢。”廖一一有点委屈,又有点替廖观宁抱不平,“你别讨厌他,他只是……只是控制不住自己,不是故意的。”
有什么怪不怪的,阮蔚州揉揉小孩儿的头发,“鱼丸儿,没事儿别想这么多,小孩子要有小孩子的样子,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还有,我不怪他。”
“真的?”
“嗯,”阮蔚州自己撑着床沿坐到床上,“你不是还有寒假作业,听李助说带过来,去写吧?”
“后天的都写完了。”廖一一一拍手,想起来了,“爸爸给你准备的有午饭,我给你端过来。”
阮蔚州没来得及叫住小孩儿,也就作罢,有些事情就算了,没必要,就这样吧,他也不指望廖观宁能移情别恋喜欢上他。
白日梦不能做,做多了人容易傻。
廖观宁结束新项目组的会议,回到办公室时发现休息室的门虚掩着,走过去一看——
阮蔚州跟廖一一头挨着头窝在床上睡着了,暖黄的壁灯将一大一小拢进去,显出一种迷离的朦胧感,恍惚间仿佛岁月静好。
廖观宁轻轻带上门,没有去打扰,回到办公桌前坐下。
李焕元问道:“下一周的主要安排是见几家供货商,吕家的……还见吗?”
很多事情是他一手安排的,自然清楚其中端倪,让廖观宁情绪失控的不就是阮蔚州背地里去见吕中瑞,姿态亲昵,还去酒吧。
他对酒吧没有偏见,然而廖观宁很不喜欢,也极其讨厌酒气。
一些员工自然管不着,他们这些经常跟总裁接触的人如果三天之内喝过酒,或者去过酒吧、酒会,不把自己洗脱一层皮最好三天之内别出现廖观宁面前,就算自己闻不到,凭借alpha出色的嗅觉,丁点的酒味儿都藏不住。
廖观宁按住一沓文件,这里面是五家供货商的尽调,该查的都提前查过了,筛选出来的这几家各方面都不错。
他闭了下眼,缓缓睁开,唇边是意味莫名的笑意,“见。”
这天过后,阮蔚州和廖观宁在无形中达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关于吕中瑞的事情都不再提,倒是相处愉快。
在吕中瑞跟他说进入最终轮谈判之前,他就已经在廖观宁那儿知道了,几个吻让他丢盔弃甲,答应如非必要不去见吕中瑞。
元宵节的时候为了照顾小孩儿,还一块儿吃了彩色袖珍汤圆,阮蔚州对这种甜丝丝的东西不怎么喜欢,不过倒是吃了一碗,大概是廖一一吃得开心,连带着他也比较有胃口吧。
开学后阮蔚州本来是打算看阮俊奇热闹的,谁知道返校第一天就被辅导员叫了过去,说学校要调查他的期末成绩,并委婉告诉他如果确实作弊会给严厉处罚。
阮蔚州本来没当一回事儿,觉得校方不至于,没想到事情在半个月内闹得风风火火,得,调查就调查,他又没作弊,考场有监控,调出来看不就行了。
他回到班里准备上课,各种窃窃私语和偷摸的打量让他烦得不行,张勤挽还没回来,他无聊得也不想听,中间休息的时候就收拾东西提前走了。
然而屋漏偏逢连阴雨,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上课时间校园里人不多,他刚从教学楼上下来就被一群人挡住了,一个个人模狗样,但阮蔚州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上次被他揍过的小混混。
领头的那个他没见过,似乎是老大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我这两天好像被拉黑了,没办法回复评论,已经反馈了,坐等【捂脸】】
第33章 关心就直说啊
阮蔚州倒是不怕,他初高中时期被人找茬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瞅了眼跟在后面的俩黄毛,嘲讽道:“怎么,打不过就找别人?有没有点骨气啊?”
领头的杨成看着体型偏清瘦的Omega,气不打一处来,“就是你揍了我的人?”
“你也是无聊,找茬找到学校来,为了糊弄门卫还专门换换衣服,真是难为你们了。“
“你别太嚣张,我的人不是白打的,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阮蔚州嗤笑一声,“说法?你还真好意思问我要说法?你怎么不问问他们之前干了什么,组团儿找我麻烦,害我过马路被车撞住院,我不过是一报还一报,有错?”
杨成看了眼有点瑟缩的黄毛兄弟俩,这事儿他倒是不知道,不过他一向仗义,自己兄弟的面子不能落了,“不管怎么着你今天必须给我们赔礼道歉。”
阮蔚州眼神一沉,他不想在学校闹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简直给自己找麻烦。
他本来就烦,被这么一堵就更烦,“有事情学校外面解决,没必要闹到学校来。”
杨成一笑,满是轻蔑和痞气,“怕了?就得让你怕一回!教教你什么叫O要有O的样子!”
阮蔚州是怕,但不是怕这些人,他是怕不必要的麻烦。
他想校外解决,奈何这帮子人不愿意,那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他当然知道自己惹了麻烦,不过还有调查作弊的事儿,一块儿来呗,正好一起解决了。
不过把对方几人打到住院是他没想到的。
被警察带到医院先处理伤处的时候,阮蔚州心里的无奈已经要爆表了。
他还是alpha的时候控制力道很容易,但是Omega的壳子拖后腿,他想不被打,力道就无暇顾及了,他自己也扭了脚,隔着冬天的厚衣服还把手臂上划了长长一道子。
关键是——杨成的信息素打起来不要命一样往外漏,他被刺激得提前进入了发热期。
单独待在处置室,被扎了两针抑制剂的阮蔚州缩在床上盯着雪白一片的天花板发呆。
抑制剂过量摄入的感觉非常不好,憋着难受又无处发泄,又是因为被刺激到提前发热,就更难受了。
这事儿学校、家里肯定都知道,都是麻烦,等会儿还得去做笔录。
烦。
想抱抱。
阮蔚州对自己突然涌上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在鄙夷一顿后,越发抓心挠肝地想念某人的信息素。
没想到他有一天也会这么贪恋另一个人的温度。
廖观宁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靠墙蜷缩着的、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Omega,他反手带上门,缓步走过去,“打架上瘾?我不知道你这么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
阮蔚州抬头看着神色沉沉的廖观宁,被指责让他抑制不住地更委屈,“又不是我愿意的。”
廖观宁脱了大衣将缩成一团的Omega裹进去,因为处理伤口外套都脱了,就是开着空调也没多暖和,“你就不能跑?是逃跑丢人还是打架打进医院更丢人?”
阮蔚州撇开视线,拢了拢沾着些微alpha信息素的外套,“我说了不是我故意的,是他们找茬!”
廖观宁看着阮蔚州小臂上缠着的绷带,一条伤口足有十几厘米长,脚踝也肿得像个膨胀的馒头,眼睛红红的,虽然现在没哭,眼睫毛却是湿的。
他微叹了口气,揉了揉Omega的脑袋,“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廖观宁虽然嘴上不饶人,阮蔚州实际上已经被alpha的信息素安抚了,难受也缓解很多,还是没看对方,“不该在学校打架。”
“这是其一。”
“嗯?”
“其二,不该让自己受伤;其三,事情发生后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我。”
阮蔚州抬眼看着廖观宁,心里突然被奶猫爪子挠了下,软软的好像一捧不断变大的棉花糖,蓬松柔软带着甜。
他弯弯眼睛,低落的心情好了些,笑道:“关心我就直说啊,虎着个脸干嘛?”
廖观宁反问,“打架是个值得鼓励的好习惯?”
“有些人就不能惯着,好好说不听,那就打到服气为止。”
廖观宁把阮蔚州被收走的手机递过去,“下次再打架,后果自负。”
阮蔚州接过去打开看消息,嘴上不忘反驳,“跑又跑不过,廖总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我总不能站着乖乖被打。”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了群里的消息,他被停课了?
怀疑作弊和校园冲突两件事一起调查,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暂且停课处理,其中作弊嫌疑由院办来查,打架则是警方介入,需要等待调查结果。
阮蔚州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停课就停课,作弊他没有,打架可能会给一个处分,也没太大关系。
他扫了眼廖观宁,见人神色淡淡的,猜着应该是摆平了,“回家?”
“做笔录。”
他愣了下,倒是也没说什么,放下腿准备下床却被廖观宁直接勾着腿弯抱了起来,然后自己坐到床边把他放在腿上。
阮蔚州一脑袋问号,看着廖观宁发了条消息,几秒钟后敲门声响起。
他看着进门的两个beta,看行头是做笔录的?
廖观宁揽着阮蔚州,神情冷淡,“十五分钟。”
阮蔚州缩了缩脚丫子,廖观宁的关系网确实广,这点事情不过小菜一碟吧,不过对他来说可能并不全是坏事,最起码看出来大佬对他的底线了。
双方都没有废话,一问一答沟通得很顺畅。
人家问什么阮蔚州就说什么,也没隐瞒,他不过是自卫,可能会有些自卫过头,但是也没追着打,不跟他动手他没主动去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