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李焕元略一斟酌,“不过廖总的心情……看上去不太好。”
阮蔚州没意识到什么,进电梯后按住廖一一的小脑袋瓜儿,“你惹你爸生气了?”
“没有,你惹爸爸生气!”
“嗯?”阮蔚州这就疑惑了,他好像没干什么事儿啊。
到37层后,李焕元带着廖一一直接练琴去了,阮蔚州拎着礼物袋在总裁办公室门口站了几分钟,想半天还是没想明白自己哪里招惹到了廖观宁,只得硬着头皮敲门进去。
廖观宁站在落地窗前,只有一个冷峭的背影,阮蔚州拿不准,站在门口没动,“廖总?”
见人没动,阮蔚州就把礼物袋放在办公桌上,走到对方身边,这才瞧见alpha神色冷沉,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下按在了窗玻璃上。
廖观宁的手按着阮蔚州的肩,问,“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
“嗯?”阮蔚州肩上疼,皱着眉十分不解,“新年头一次见面就这么暴躁?”
廖观宁在阮蔚州颈侧嗅了嗅,闻到其他alpha的信息素时眼神里几乎要酝酿起风暴,“跟别的alpha去酒吧?我有没有跟你说我不喜欢你去酒吧,不喜欢你喝酒?还跟alpha一起去,这么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
阮蔚州这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他初一那天确实是跟吕中瑞出去了,也确实在对方的要求下去了酒吧,“一点酒而已……”
“一点酒、而已?”
“我……你先放开,有话好好说不行?”
“你带着一身alpha的信息素来跟我说要好好说?你不觉得自己的要求太过分?”
阮蔚州皱眉,肩上疼成一片,都有点麻木了,廖观宁平时还算柔和的信息素也变得冷冽过来,压得他有些难受,“对,我是去酒吧了,我可以给某个人做替身,但是不代表我把自己完完全全卖给你了,这点人身自由还是有的。”
他都洗过澡,还泡了泡,自己都没闻到alpha的味道,廖观宁怎么就闻出来了。
见鬼。
等等,阮蔚州突然想到一点,alpha好像是对标记过的Omega身上任何的味道都更敏感些,尤其是其他alpha的,就算一丁点也能察觉到。
是他大意了,他都没喜欢过Omega,早把这种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占有欲作祟。
性别的天赋。
廖观宁的手缓缓上移扣住阮蔚州的后颈,眼里是山雨欲来,“自由,你不是有求于我么,还敢做这种事情来激怒我,就算是演员也要有职业素养,你呢,这就是你表现出来的诚意?
“跟我谈自由,从你溜进我房间开始,你就没有资格跟我谈这个词。”
阮蔚州知道自己不该跟廖观宁对着来,但是没想到对方真的如此介意,他昨晚上有拒绝去酒吧的建议,但是吕中瑞坚持他就没再反对。
他深吸一口气,被廖观宁冷厉的信息素刺激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明白,利益交换而已,我对廖总来说不过就是个替身,是端不上台面的小情人,我懂,谈自由,可不可笑。”
第32章 不是体罚
廖观宁的手微微用力,看着Omega不得不后仰以保持细微的呼吸,他贴在阮蔚州颈侧,轻笑道:“是啊,替身,你乖乖当好替身,我会答应你的一切要求,我不希望我的Omega身上沾着其他alpha的信息素。”
某个字眼戳进心底,阮蔚州一瞬间红了眼,却无从辩驳。
他心里堵得慌,说的话反而带上了嘲讽,“对,想达到某个目的总要付出代价,我有求于你,但是有些事情只能我自己去做,廖总,你做不了,除了这件事,其他我都可以听你的。”
对吕中瑞的复仇,有一部分别人无法代劳。
面对固执的Omega,廖观宁眼神骤暗,在一阵难耐的沉默后,一口咬在阮蔚州微微凸起的腺体上,直到被他按在玻璃上的人发出一声吃痛又微弱的呜咽,才缓缓松开。
Omega已经瘫软了腰,全靠他的手臂支撑才没有顺着玻璃滑坐下去,廖观宁强迫阮蔚州看着他,开口道:“昨晚上跟吕中瑞相谈甚欢啊?宝贝。”
阮蔚州被alpha信息素刺激得快要软化成一滩浆糊的脑子慢慢缓过神来,本来还有点理亏的,一听这话火气又上来了,“你跟踪我?”
“你这么野,不看紧点怎么行。”
“艹!距离产生美知不知道?”
“不知道。”阮蔚州一下一下轻轻亲吻着Omega的侧颈,一路吻到唇上,“我爱的就要待在我身边,宝贝,我给过你机会了,事实证明你不是自觉、自律的那一类人,你不在意,我自然要看紧点,对不对?”
阮蔚州一头雾水,费劲地去掰廖观宁的手,“你放开我,你也别太过分了!”
他是要报仇,他是憋屈地做了自己个儿的替身,是他先勾引的廖观宁,也早就决定了为了报仇怎么牺牲都可以,仅仅只是被alpha这么指责几句又算得了什么。
服个软,撒个娇,好言好语解释几句糊弄过去就行,为什么要跟廖观宁对着来,他自己都有点想不明白。
决定好了的,干嘛这么轴。
好像被廖观宁误会这件事比天大一样,他讨厌这种不受控制地感觉。
廖观宁将阮蔚州压在玻璃上,把人牢牢困在怀里,“我让我的Omega离别的alpha远一点不是人之常情么,有错?”
阮蔚州仰起头,后脑勺抵着冰凉的玻璃,眼睛有些发酸,“你没错,错的是我,对不起,我道歉。”
“以后离他远点儿?”
“……抱歉。”
“你连一个替身都做不好?”
“我……”
被甩在床上的时候阮蔚州并不意外,他大概无意之中get了一个激怒A的好方法,用另一个A去挑衅,没有人接受得了。
一般的A都不行,更不要说是占有欲超出寻常的廖观宁了。
然而濒临窒息的时候,他居然觉得开心,觉得肆意与放松,他能感觉到廖观宁有些失控。
让他疼,疼了好。
廖观宁原本不必依靠药物,这一切是因为他,以前他只愧疚,然而真的有喜欢这种情绪后,才知道有一种感情叫做心疼。
对方受到的伤害报在他身上,挺好。
他没什么朋友,一心扑在工作上,自认对员工够好,对伙伴够仗义、够负责,对唯一的亲人也尽到了孝心,对喜欢的人……更是付出许多。
然而只有对廖观宁,他只是随手给出去一些无关紧要、无处安放的关心与情感,对方却因为这些困囿于过往。
这一点他永远于心有愧。
他曾经以为能够弥补,却没有意识到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弥补不了的。
伤害已经造成,就算有一天伤口能结疤,疤痕脱落也不会真的被抚平,会留下永远无法消去的疤痕。
他模糊地笑了声,似乎是释然,也似乎是深重的自嘲。
——青天白日干这些事情,多少还是让人不好意思啊。
阮蔚州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也不知道alpha又折腾了多长时间,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昏暗,身上清爽应该是清理过了,还好休息室自带浴室,不然可就不好处理了。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他扫视一圈也分辨不出时间,腺体上疼得要命,alpha的临时标记再一次印在上面,他无声的叹了口气,还不如彻底标记呢。
醋海翻腾的alpha,还真是难搞定啊。
对一个替身占有欲都这么强烈,对原来的他得到哪种程度。
阮蔚州躺在床上缓了半天才慢腾腾爬起来,他身上是廖观宁的睡衣,本来想找找自己的衣服,只是一起身就脚下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要命,Omega的身体素质真的是……
阮蔚州第N+1次叹气,他吐槽都不知道多少次了,看样子是时候把锻炼提上日程了,把他的腹肌都给找回来。
晕过去这种事一点儿都不光彩。
廖一一一开门就看见阮蔚州跪在地上,小嘴巴张得大大的,哒哒哒跑过去扶,“你跪在地上干嘛?惹爸爸生气被罚跪?不至于啊,爸爸不会体罚人的~”
阮蔚州连皱个眉都费老大劲儿,他按住小孩儿扶他的胳膊,“别动,你怎么进来了?”
廖一一拉扯不动,又听见对方这把子沙哑嗓音,倒了杯水递过去,然后陪着坐在床边,抱着腿,小小一团缩在阮蔚州身边,“爸爸跟焕元叔叔去开会,我偷溜进来的。”
他想了想,又问,“爸爸罚你啦?”
阮蔚州苦笑一声,费劲吧啦地给自己调整了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廖观宁是不会体罚,但床上的事儿能叫体罚吗?
他靠在床沿上,一手撑着酸软的腰,一手端起杯子抿了两口水,“不是体罚,那叫情趣,是交流感情。”
廖一一小手并排放在膝盖上,看了眼阮蔚州,瞧着对方脖子上、胸膛上的痕迹,默默红了脸,“那——那你都这样了,我就不生你气了。”
阮蔚州笑了声,牵动到胸腔又有点闷,“那我还得谢谢鱼丸儿小不点有大量?”
“那倒不用。”廖一一盯着自己的脚尖,“爸爸有时候脾气不好我知道的,爷爷经常念叨这样下去没有Omega会喜欢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