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可是终于忙完了?这段日子没少忙。”
甘子越笑容灿烂地道:“对,忙完了。”
宁町:“忙完了,这两天要多休息一下。”
“好。”甘子越迫不及待要告诉宁町那个好消息,刚在想是要向宁町铺垫一下,让他猜猜,还是直接说,就听到宁町忽然道:“那盘兰花怎么不见了?”
甘子越:“……”
有那么点尴尬,又有那么丝心虚,甘子越还是坦诚坦白:“被萧馆主看上给抱走了。”
宁町顿了下,面色有一丝担忧道:“子越,并非我对馆主不敬,或说馆主坏话,只是,馆主他是馆主,掌控众多属下,一言即可左右别人的命运,我也多听其威名,手段果决,又很有震慑力,我们可敬畏但不宜亲近,你要明白他的危险性,我们对馆主最好还是能敬而远之。”
甘子越:“……”
总觉得宁町这番话,听起来很耳熟,似是刚听过没多久,从另一个人口中所说,虽然说话内容针对的也不是同一个人,但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就说宁町和林尧云两个会成为朋友,还未见面,就很有缘。
“我、我尽量。”但是他这不是刚欠了人家人情,不好立马翻脸,而且,之后,也很可能就很快又有事求到人家头上。
看着仍面有担忧的宁町,甘子越这下也不抹弯子了,忙对宁町道:“宁町,我有一个很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
宁町一愣:“什么?”
甘子越凑近了宁町,平日里稳重的少年郎此时甚至有一种眉飞色舞之感,只听他声音里都压抑不住的兴奋:“你知道施逸海,施大师吗?”
宁町:“他啊,施大师谁不知道?”
甘子越语气欢快地道:“过两日我们就去见他,你带着琴,让他听听你弹的琴。”
“施逸海大师答应教你几日。”
甘子越又压下声音悄咪咪地对宁町道:“而且施逸海大师海还可能会收你为徒。”
从甘子越说的第一句,说带他去见施逸海,宁町就似没有听明白甘子越在说什么。
宁町愣在那里,定定地看着甘子越如蕴星光的眼睛,好一会儿,才道:“子越,你在说什么?我刚才好像听岔了。”
这是高兴到不敢置信了吧,甘子越笑容又变大,对宁町道:“没听岔,是施逸海大师,我们要去他那里拜访,我们争取让他收你为徒。”
宁町木木地眨了下眼,并没有出现甘子越想象中的喜悦,沉默到甘子越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事,宁町终于开了口,“你做了什么?”
宁町的声音都有一种沙哑,定定地看着甘子越,一双眼眸宛若漂亮的漩涡。
那双眼睛既不是面对旁人时的略显疏离,也不是在后来面对到甘子越时的略显柔色,看着反倒是有一种危险的气息。
甘子越被看的有一种不自在之感,他微微移开了视线,咳了一声:“也没做什么。”
“就我自己手工做了点小东西,还找了一本曲谱,给了施逸海大师。”
甘子越又转过来头对宁町道:“不说这个,我们要好好准备一下,若是施逸海大师能收你为徒就好了。”
“我们想一想,到时候你弹哪首曲子最好。”
“嗯,不过你压力也别太大,我们尽力就好,若是不行的话,还有别的招。”甘子越心想着,若不,他赶在宁町见施逸海之前,再去找施逸海谈谈音乐厅的事?
在甘子越为宁町想这想那,说这个不停的时候,宁町一直没有说话,但是视线却一刻都没有从甘子越身上移开。
第37章
甘子越当真又去找了施逸海一趟,这次不再需要林尧云引见,施逸海也相当欢迎他。
虽然甘子越对琴音只是知道个皮毛而已,就像是幼儿园小孩在面对院士,但是关于甘子越昨天送的扩音小礼物和对声音的回音、反射、共鸣等东西,两人可聊的非常多。
甘子越还又给施逸海带了两件之前做的被挑剩下的没那么完美的扩音小物件,给施逸海拆着观察玩儿。
一位年有六旬的儒雅老者,一位尚未及冠的清雅少年郎,两人甚至后来蹲在了地上,地上还摆了一堆的木块,刻刀,纸片,玩的挺兴致勃勃。
甘子越顺势提到了昨日纪羽所提到的类似音乐厅的构想,果然一提,施逸海就很有兴趣。
施逸海马上就道:“我有一处小庄子,是用来和好友一起玩的,我们可以去那里折腾,你说的那些声音反射叠加,共鸣什么的,我们都可以试试看。”
施老人老心不老,说做就想去做。
甘子越咳了一声:“您忘了?我有朋友想见您的。”
甘子越这话让施逸海差点没吹胡子瞪眼:“你这狡猾的小子。”
不过施逸海气呼呼了一小阵之后,又没事了,道:“你对朋友倒上心。”
倒也让施逸海好奇了起来,这小子的那位朋友若没个两把刷子,都对不上这小子的这番心思。
施逸海这边通好了气儿,还给他挂了根大萝卜,甘子越又去找上萧元扬。
甘子越不是空着手去的,萧元扬不是要他夸赞他吗?他写好了,加量完成,整整写了有五大页纸,有五千字!
写到后面,什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天上繁星地上夏花,磐石不湮风华不减,等等乱七八糟,能想到的就全都写了出来。
能让萧元扬看到吐,反正甘子越自己写着都快要写到吐了!
唔,没有,即使那么不靠谱的词,萧元扬都看的美滋滋眉宇间哪里还有一丝阴郁样儿,笑意怎么压都压不住,连头发丝上都冒着喜泡泡。
甘子越耐心等他一字一字都看完,发现他还想从头至尾再来一遍回味细品,甘子越咳了一声。
萧元扬这才抬头看向甘子越,一双桃花眼都笑细了,他眼尾一挑,下巴微收,拼命矜持地对甘子越道:“写的还不错。”
甘子越哈哈了两下,“你喜欢就好。”
“那个啥,你,我——,我想和你说个事。”
萧元扬心情很不错地道:“什么事,说吧。”
甘子越张了张嘴,临到头竟还难以开口,当萧元扬再投过来疑问的眼神时,甘子越略艰难地道:“那个,宁町,宁町这几日需要经常出个门,我来帮他来跟您说一声。”甘子越妄图模糊重点。
萧元扬脸上的高兴之色降了30%,他道:“是你要和他一起出去?”
甘子越:“也不是,就明天我和他出去一趟,以后就他自己出去就可以。”
萧元扬便顺嘴问道:“他要干什么去?”
甘子越:“……”
萧元扬:“嗯?”
就很不想回答,甘子越硬着头皮道:“去拜访一位老人家。”
萧元扬:“哪位老人家?”萧元扬此时已经觉到了甘子越神色有异,他脸色一正,道:“到底怎么个回事,你说清楚,不要想着糊弄我。”
唉,甘子越心中叹气,如吐丝似地一点一点往外吐道:“宁町不是弹琴挺好的么?我想和他去拜访施逸海大师。”
萧元扬一扫之前乐颠颠,此时如审犯人似的犀利:“那为什么他要出去好几日?”
甘子越:“……因为要去拜访好几次。”
萧元扬不依不饶:“所以,为什么施逸海他会对一个无名之辈另眼相待,即使是我,也知道他家的门槛不好登。”
萧元扬并不笨,他声音沉沉地道:“还有,我上次找的琴谱,你怎么处理做什么用了?”
甘子越坐立不安,甘子越很心虚,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日心虚的时候这么多,明明他也没有要做什么坏事的。
甘子越在萧元扬的目光中,以手盖在脑袋上,“你想敲就敲吧。”
但是萧元扬不想敲了,他气都要给气死了,气的他转身就走,一点都不想再看到甘子越。
“哎哎哎,你先别走。”甘子越着急,不能最后一步毁在萧元扬这里吧。
萧元扬一时不察,警惕性很高的情报头子武功高手萧元扬竟让甘子越给拽住了胳膊,这下连他自己都给愣住了。
“你别生气,若不然,我再给你写篇文章来夸你,再不行,我给你写首赞美诗,我还没写过诗的。”
萧元扬的目光一直落在甘子越拽在他胳膊的手上,眼神几经变幻,神色不明。
“我也没有骗你,我没将琴谱给宁町。”
“施逸海大师名气那么大,我们与他交好,对平兰楼也有好处不是?”
“你别生气了。”
“好,我坦白,以前我经常故意说话气你,以后我不再,我尽量不再气你怼你。”
“这次的事,是我不厚道,我跟你道歉。”
“以后荣王是荣王,你是你,以前的事一笔勾销,我不骂你是荣王狗腿子了,好不好,你别生气了。”
萧元扬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终于将眼神从甘子越的手上,移到了他的脸上,半晌嗯了一声。
萧元扬此时眉眼间神色不显,甘子越也看不出他是不是还在生气,见萧元扬又要走,还是又问了句:“所以,宁町的事?”
不是他故意要惹萧元扬生气,故意在火焰还没灭下去的时候又往上浇油,而是不得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