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莺时被他看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干嘛这么看我?”
李玄度马上抱大腿:“账本都帮我看了吧。”他看这玩意实在头疼,虽说他已经分出去十一个部门了,但整个后宫还是要由他来掌控,他要对各个部门都有一定的了解。所以说,这二十四个部门的账本他都要看一遍。
柳莺时把脸转过去:“我不。”
李玄度:“……”
李玄度疯狂地眨着眼,像小狗似的:“从了我吧,从了我吧。”
柳莺时抖抖身子:“你这话说的好像要把我那个什么。”
李玄度马上注意到自己的言辞有些不妥,马上改口:“莺时,帮帮忙?帮一帮啊——帮一帮啊——”
柳莺时不为所动,杨槐序帮着李玄度说话:“莺时,如果你没事的话,就帮殿下看一看吧。”
柳莺时一扭头,说得很坚定:“不帮!”
李玄度眨眨眼:“那我给你唱首歌?唱首歌你就帮帮我?”
柳莺时看了他一眼:“那也不帮。”
李玄度继续哀求:“那要怎样才肯帮?”
柳莺时道:“怎样都不帮。”
“帮帮我吧,求求你了——”李玄度摇晃着他的胳膊,说得很是可怜,“帮一帮,开个条件——”
柳莺时被他烦得没办法,想了想说道:“你给我跳支舞我就帮你看。”
“真的?”李玄度瞪圆了双眼。
柳莺时点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李玄度答应下来,可又犯了难,他不会跳舞。
该跳什么呢?随便比划几下又显得敷衍,突然他一拍脑门,想起自己会跳什么了。
他长大后经常会回到孤儿院探望,尽自己力所能及地帮助那些孩子。给他们洗洗涮涮,用自己兼职赚来的钱买各种小东西,像衣服,玩具,书本之类的。有时候还会给孩子们讲故事,教他们唱歌跳舞什么的,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那会儿兔子舞正流行,他想着孩子们会喜欢,就学会了教他们跳。
这是他唯一会跳的舞了,有些羞耻。
李玄度的脸不由地红了,看看那三位:“我要跳了,但你们可不许笑话我,谁都不许笑话我。谁笑话我,我就生谁的气。”
杨槐序道:“殿下你跳吧,我们不笑话你。”
柳莺时道:“你跳你跳。”
李玄度回忆了一下跳法,最终忍着羞耻,跳开了。
“哒——哒哒哒——”他将两只剪刀手放在头上,装成兔子耳朵的样子,腰扭来扭去,嘴里还给自己打节拍。
“哒哒——哒哒——哒哒哒——”还保持着那个动作继续扭着,他将目光穿越三人,放在远处,这样能减少一些羞耻心。
乌蜩看李玄度这副样子都要笑死了,双手紧紧地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柳莺时倒是惊讶地半张着嘴巴,杨槐序也憋笑憋得难受,脸上浮出了一层薄薄的红晕,衬得他多了丝生气。
李玄度也没有唱出来,只用哒哒声代替歌词:“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踢腿,扭腰,再踢腿,手也不能闲着,向上向下比划着动作。
跳了一会儿后,他仿佛找到了当初在孤儿院教孩子们时的乐趣,渐渐地也就不再拘谨,跳得愈发放得开。
兔子舞跳完后,李玄度还是有些羞涩:“我跳完了。”
乌蜩没忍住,第一个笑出声来,急急忙忙捂着嘴巴跑出去了。
柳莺时也忍着笑,故意板起脸来:“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帮你看吧。”
李玄度挺高兴:“我就知道莺时最好了,那我去给你把账本拿来。”
杨槐序帮着李玄度一起去搬账本,等他们一走,柳莺时实在没忍住也笑出声来。
杨槐序边走边道:“殿下的舞跳得真好。”
“以前哄小孩子跳的。”李玄度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杨槐序笑道:“很可爱。”
李玄度跳舞的时候脸没红,这阵被他这么一说脸倒是红了。
有风吹来,杨槐序又猛烈地咳嗽了几声。
李玄度拍拍他的背:“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把账本拿过去就好。”
“不急,回去也睡不着,”杨槐序摆摆手,“我现在感觉还好,无非咳嗽几声,不碍事的。”
李玄度有些担心:“我担心你的身体。”
杨槐序摇摇头:“不碍事的,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这么多年总是这样。这几日暮商为我针灸,我还觉得不错。”
李玄度望着眼前这个病美人,心里有些酸楚,半晌才说出一句话:“若是难受可别硬撑着。”
杨槐序淡然一笑:“我知道的。”
李玄度更加难受,多好的人啊。
俩人走得也不快,边走边说着闲话。
“其实莺时是愿意帮你看账本的。”杨槐序忽然说道,“他的性子就是有点儿小别扭。”
李玄度笑笑:“我看出来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傲娇属性吧。
“对了槐序,”李玄度说道,“我若是向阳止请教学问的话,是不是正式拜师好一些?”
“你毕竟是皇后,他是侍君。你若是向他正儿八经地行拜师礼的话,只怕会于理不合,”杨槐序说道,“不如这样,只简单地走个过场就行,也不用太正式。”
李玄度点点头:“那我给他准备份拜师礼。”
杨槐序道:“这个可以,聊表寸心。”
说到拜师礼,等李玄度将账本全都拿去给柳莺时回来时,就开始考虑这件事。
恰巧多福也回来了,他将连生安顿好后便出来了。
“多福你回来得正好,”李玄度说道,“我打算拜阳止为师,要送他份拜师礼,我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得出手的吗?”
22、第二十二章
多福道:“按照规矩,皇后殿下每年可得10两金子,300两银子。”
李玄度双眼冒光,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啊。他在皇城里的这段日子已经了解到,这里的一两银子差不多值2000人民币,那300两银子折合成人民币就是60万。1两金子值10两银子,那么10两金子折合成人民币就是20万。60万加20万,那他一年就有80万的收入,简直爽爆了!
李玄度双眼亮晶晶的:“那银子呢?”
“皇后和侍君们的月钱都是第二个月发前一个月的,”多福说道,“不过殿下和侍君们的月钱能不能发,能发多少,奴婢就不清楚了。”
李玄度一愣:“什么意思?”
多福左右看看,而后小声道:“殿下,贤侍君,奴婢接下来的话你们可千万别说是奴婢说的,也千万别说出去。”
李玄度和杨槐序答应着,多福这才敢继续说:“国库里现在没多少银子,就连后宫里的人都好几年没发月钱了。”
李玄度惊讶不已:“怎么会这样?”
“太/祖皇帝是个好皇帝,他打下江山后,咱们大庆正经兴盛了几年,”多福小声说道,“可太/祖皇帝没当几年皇上就归天了,皇位就传到了先皇手上。说句大不敬的话,先皇完全没有太/祖皇帝的风范,他整日只知吃喝玩乐,沉溺酒色,也不理朝政。那些大臣们就投其所好,给先皇送礼物送美人。渐渐地,很多奸佞之人得了权势,整个大庆被他们搅得乌烟瘴气。先皇最喜欢美人,那些大臣就搜罗各地美人献给先帝。殿下,您猜这后宫中的美人最多的时候有多少?”
李玄度想了一下:“四万多人?”他记得理论上历史上妃子最多的人是西晋武帝司马炎,高达上万人。唐明皇李隆基的后宫也不少,高达四万人,不过这些人并不都是妃子,有很多是宫女和女官。
“五万多人。”多福说道。
李玄度吃了一惊,竟然这么多。
杨槐序在皇城长大,自然是知晓的,不像李玄度这般吃惊。
李玄度突然想起多福之前说过,太妃都殉葬了。他突然凭空打了个冷战,对那个暴君又多了几分惧意。
“那么多人都集体殉情了……”李玄度颤颤巍巍地说着。
“哪能啊,”多福说道,“那么多人呢,有的连先帝都没见过。陛下登基后,几乎都将她们放出去了,只剩下几十人集体殉情了。”
李玄度长舒了口气,这么说这位暴君也还不错,算不上太昏庸。
“按照规矩,一个宫殿里要住好些个娘娘,”多福说道,“可人实在太多了,后宫就一再扩建。如今人都没了,所以剩下的宫殿才能足够每个侍君一个。”
说到这里,李玄度问出了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不是说自古从未有过男子为后为妃的先例吗?那陛下……他是喜欢男人吗?”
“这个奴婢不知。”多福摇摇头。
“对了,陛下为什么总是戴着面罩啊?是宫中习俗吗?”李玄度的脑海中已经闪现了那个冰冷的银色面罩,那个面罩,与当日的红衣少年一样,给他的心灵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力。
“不是宫中习俗,太/祖皇帝和先皇都不戴面罩的,只有陛下戴。”多福说道,“奴婢自入宫以来还从未见过陛下呢,据说当今世上,见过陛下真实面目的就只有喜公公了,陛下登基后,把见过他相貌的人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