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深“汪”地一下就哭了,“我知道,我是那只狗的替身!”
景铄:??
段云深哭得可伤心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边哭一边亲,脸颊都是湿漉漉的。
按照正常逻辑来说,景铄看自己爱妃哭成这样,应当心疼得将人抱在怀里哄才对。
只是——此时景铄实在心疼不起来。
狗的替身是什么?
原来自己除了贺珏这个白月光,还有爱犬这个朱砂痣么?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头原来住过那么多人……好吧,也不一定是人。
景铄把人推开两分,一脸嫌弃地板着脸给段云深擦眼泪——真是没想到,原来自己还能有嫌弃自己爱妃的时候。
段云深任由景铄擦脸,木愣愣地看着自家男狐狸精,看着看着他的目光就落到了景铄的发冠上。
头发。
段云深果然对喝醉酒了的自己很有数。
因为他这时候爪子果然伸向了景铄的发冠。
只不过手指头还没碰到,就被景铄给截住了。
景铄捏着段云深的手腕,满心无奈,“爱妃又打算做什么?”
段云深看着景铄不说话。
景铄:……
景铄被盯得没忍住,凑过去在段云深嘴唇上亲了一下,浅尝辄止,只碰了一下,“听话,不闹。”
段云深顿了顿,一边点头一边“嗯嗯”。
景铄揽着段云深的腰让他坐到自己腿上来,然后准备用轮椅将段云深送到床边去——他自然是可以下轮椅行动的,只是近来朝堂上是多事之秋,太皇太后估计也对自己生疑了,毕竟自己拿出的对对大将军的方法,总要有其他棋子才可以拿到。
所以此时乍一看宫殿之内只有他们两人,但是难保这宫殿之外就没有其它眼睛盯着。
景铄将段云深抱在怀里,轮椅走了没两步,段云深突然伸出爪子,开始挠景铄的喉结。
用食指抵在上面,上下滑动,就好像在玩什么有趣的玩具。
景铄:……
景铄低头,“爱妃是不是故意的?”
段云深想了想,挺正经地纠正道,“叫主人。”
景铄静静看了段云深三秒,然后停下了操纵轮椅的动作,转而扶起段云深的腰,让段云深在自己怀里坐正一点。
段云深任由景铄调整姿势,神情似乎有些迷茫疑惑,不知道景铄调整姿势是要做什么,但是还算乖巧顺从。
等把段云深的姿势调整好之后,景铄直接凑上去就是一口,咬段云深脖子上了。
段云深:!
段云深开始胡乱扑腾,疼疼疼疼!!
咬人了!狐狸精咬人!!
景铄没咬破皮,但是牙印留得不浅,察觉到段云深的扑腾挣扎之后,就松开,在旁边又咬了一口。
两次都没什么情’色意味,更像是惩戒段云深这么胡乱闹腾的。
只是惩戒也下不去狠心,皮都没咬破。
段云深这时候为了救下自己的脖子,就去扒拉景铄的头,本意虽不是要把他的发冠弄乱,但是这时候扒拉两下,想不乱也乱了。
景铄半点都不在意,松开口之后又啄吻了一下段云深的脖子,接着到段云深耳垂上咬了一口,然后才道,“爱妃刚刚说要叫什么?”
段云深捂着肩膀欲哭无泪,心道,我养了一只好凶好凶的狐狸精。
景铄不依不饶,“爱妃说朕要叫你什么来着?”
段云深醉糊涂了的脑子转不过来,但是本能已经高度警觉,这时候打死也不敢说什么“叫主人”的话了。
景铄看人装傻不说话,不知道怎么还是有些来气,于是低头又咬了一口。
段云深“嗷!”的一声,景铄松口,追问道,“爱妃之前叫朕什么了?狐狸?为何是狐狸,嗯?”
这就真是段云深自作自受了。
原本景铄可是大发慈悲准备将他运到床上去躺着睡觉的,段云深非要那么多小动作,可不就把大老虎给惹恼了。
段云深想了想,“好看,男狐狸精。”
景铄:?
景铄又是一口。
段云深捂着自己的脖子,怀疑自己肩膀上可能长了一块上等牛排,直接生吃都贼香的那种。
景铄:“那主人一说从何来的?”
段云深不说话了,摇头,特别想向暴君说自己脖子的肉不好吃。
景铄无奈,亲了亲人,心道这时候倒是知道乖了。
他此时随手取下了自己被段云深弄乱的发冠丢在一边,青丝如瀑,凤目薄唇,惑人得如同艳鬼修罗夜行。
段云深眼睛都舍不得移开,伸出自己的爪子就去摸景铄的脸,摸了脸又去碰了碰头发。
景铄抓着段云深的手,这次咬了一下他的手指尖。
段云深指尖受疼,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但是景铄不放。
段云深就盯着景铄。
因为醉酒的关系,他这时候脑子里原本就是空白一片,好像一片白雾蒸腾的湖泊。所以此时看着景铄,也就只是看着,脑子里好像什么也没想。
眼睛从景铄的眉眼,鼻尖,嘴唇……一寸一寸的流连。
凤目清冷但是仿佛勾人,鼻尖高挺,嘴唇薄而唇色淡……
突然,段云深就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一样,冲动来的毫无道理,直接扑上去撕咬景铄的嘴唇。
对,撕咬。
根本就用不上“亲吻”这种缠绵的形容,那进攻近乎是凶狠的,不容拒绝的。
景铄愣了一瞬才察觉到嘴唇的疼痛。
肯定破皮了。
段云深不仅咬,他还上手乱摸。
听说,深渊都有魔力。
当想要自杀的人站在深渊边上,放空自己向下凝视深渊的时候,他们会在某一个瞬间突然产生跳下去的冲动,毫无理由,无法抗拒。
段云深凝视着景铄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像是在凝视深渊。
被蛊惑,被诱导。
虽然深渊本身只是存在于那里,什么都没做。
此时段云深脑子里的想法接近于幼稚——这是我的狐狸。
我的。
景铄很快就被段云深带进了这突然而的地情绪之中,接吻的时候唇舌辗转间甚至都有了血腥味。
段云深这是醉倒了猫咪不怕虎,一边吻还一边扯景铄的衣服,手还往景铄衣襟里钻,不得章法地在景铄的衣服里四处逡巡着。
景铄分出神智来捏住了段云深的手腕,双唇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有几分气喘,景铄捏着段云深的手腕紧了两分,道,“爱妃这是做什么?”
“我好像喜欢你。”没有前因后果,不讲究铺垫转折,段云深说出口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经过脑子。
景铄微不可见地顿了一瞬。
段云深喜欢自己不奇怪,从段云深刚刚进宫的时候,为他挡刺客,天天偷亲他的时候,景铄就觉得这人喜欢自己了。
不过纵使心里知道,听着人亲口说出来,还是会觉得自己心跳不自觉地快了两分。
心动过后,景铄又十分挑剔地从这句话里挑出了个词儿,“好像?”
段云深想了想,“我想和你待在一起,有好吃的想分给你吃,想带你去看外面的山水风光,想和你一起养猫养狗,想找个地方和你终老。”
不想看你被困在这里被人迫害。
不想看你生病的时候都没办法叫大夫。
不想看你坐在轮椅上没办法行走。
……
这是不是喜欢?
你们小说里的喜欢是不是应该更惊天动地一点?比如,我愿意为你而死?
但是段云深的喜欢联想不到那些生离死别的东西,他就只能想到这些。
景铄沉默了许久。
他喜欢段云深给他的“喜欢”。
那是一种触手可及,仿佛他们现在就可以过上那种生活,不需要等待时机,不需要漫长时间做准备。
只需要他们愿意。
但是……
对,很美好的设想之后,几乎都会有“但是”。
但是景铄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选择这份触手可及。
他不知道自己最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他覆灭江山的计划没有终止,一切都还在进行着,太皇太后和嘉王内斗不止,大将军从边疆撤回,内忧外祸一触即发。
他还在准备着拉天下和自己一起陪葬。
可他也在准备着未来。
他在为自己和段云深安排退路,离开的路径、金银、新身份;看着段云深在地图标注偶尔也会随口给句建议;他甚至在杀死张景之之前,拿到了那毒的解药配方——真的准备赴死的的人,会在意解药么?
此时景铄听到段云深描摹出来的喜欢的具体模样,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过了许久才道:“若是将来游玩的路上,朕不在爱妃身边呢?”
段云深:“叫我主人。”
……
段云深脑子里转了几圈,终于解读了景铄那句话的意思,“……你不跟我一起走?”
景铄沉默。
段云深等了一会儿,确定了。
他这就是不打算和自己一起走的意思!
醉酒的段云深生气了。
喵的,爱情骗子!!
你们做暴君的怎么这样?说好的一言九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