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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为我做明君[穿书] 完结+番外 (妖贰)


  渡鸦后退一步单膝下跪,将手中的剑呈给了贺珏。
  意思很明显,你可以杀了我,也可以砍我,砍到你消气为止。
  陈玉庭是他放过的,虽然目前为止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但是他违背了贺珏给的命令不假。
  贺珏没接,他的手早就不拿剑了。
  身娇体弱的,用不了的东西拿在手里也没意思。
  贺珏气极反笑,“你要是有天死了,就是被蠢死的。”
  渡鸦:……
  贺珏在跪着的渡鸦面前蹲下来,“就这么不想滥杀无辜?”
  渡鸦:“他还年幼。”
  贺珏:“那如果我跟他只能活一个,你选谁?”
  渡鸦:“你。”
  一点犹豫都没有,干脆果断。
  他说,我选你。
  贺珏满意了,站起身,“那行,我不生气了,起来吧。”
  说完之后,贺珏转身欲走,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披风好像被人拽住了。转过身来就发现陈玉庭拽着自己的披风角不撒手。
  他害怕。
  陈玉庭害怕这个人走了,他就要和那个黑衣的面具人待在一起了。
  他并没有认出带着面具的渡鸦。仿佛小动物的直觉一样让他对渡鸦抱有惧意。
  贺珏先是一愣,而后皱着眉头不耐地伸手将自己的披风一角从他手里扯出来,面色有些冷,“我可不是好人,离我远点。”
  陈玉庭:……
  陈玉庭被吓着了,他呆呆地看着拒绝了他的贺珏,然后又转头看了一眼渡鸦。
  渡鸦的靴子在他脑子里一晃而过,他像是突然想到了自己从床下爬出来的时候看到的父母惨死的惨状,突然就毫无预兆地开始尖叫,声音尖锐又凄厉
  那声音太过于尖利,像是拉开了地狱门似的。
  贺珏被叫得心里发慌,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渡鸦直接就一掌劈在陈玉庭后颈,那孩子瞬间就晕倒没了声息。
  渡鸦对这个孩子也什么怜惜喜爱的意思,当初没动手,只是因为他觉得这还是个孩子。
  正如他之前所说,如果让他在这孩子和贺珏之中选一个,他肯定毫不犹豫就选贺珏。
  贺珏脸色苍白,他原本就身体不好,刚刚猛然被吓着,这时候几乎觉得喘不上气。
  渡鸦第一时间从自己怀里掏出了药瓶倒了两颗,扶着贺珏让他把药吃下去。
  贺珏喘了好一会儿还没平静下来,渡鸦便直接将贺珏打横抱起来,就近找了小榻将他平放上去,又运功帮贺珏调息了片刻,贺珏这才缓过来。
  渡鸦也没让他再落地,确定他缓过来之后,便重新抱起人出了屋子。
  贺珏靠在他怀里也不爱动,就跟出神似的。
  被个孩子吓到差点背过气去,这可真是丢人至极了。
  也不怪最后将军的位子落到了自己大哥的头上,自己这样子,能做得成什么?
  可自己心有不甘。
  如果自己当初真是寒夜失足落水冻成了这个身体底子,说不定也能只做个闲散的将军府二公子就满足了。
  可偏偏不是。
  偏偏是那人推自己入水,又夺走本该给自己的将军位。
  自己挽不得弓提不得剑,那人骑在马背上征兆沙场万人敬仰。
  贺珏轻咳了两声,越是身体不舒服的厉害,他心里的郁结就越深。
  渡鸦抱着人回了房间,轻车熟路地去取水给贺珏泡脚,然后抱着贺珏的脚给人擦干。
  贺珏窝在被子里的时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盯了渡鸦一会儿。
  渡鸦却只道,“我就在外面,若是不舒服就叫我。”
  贺珏在被窝里翻了个身,背对着渡鸦,“滚出去吧。”
  .
  周不愚这边铩羽而归,回去向景逸禀报的时候颇有几分心虚的意思,说两句就要瞟一下景逸的脸色。
  说完之后,景逸倒是只把他头顶上的鸽子毛给摘下来了,“既然对方身手好,那也是无可奈何。你一介书生,也怪不到你头上。”
  周不愚这才松下一口气,擦了一下额头的汗,从自己袖子里捞出来半块烧饼,咬了一口,权当压惊。
  景逸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道,“依你看,这抢走陈家小儿的人是谁?”
  周不愚一边咬烧饼一边皱着眉头思考,“一般来想,应当会是太皇太后或者丞相那边的人,只是……”
  景逸:“只是?”
  周不愚:“臣没想通他们抢人做人什么?他们只要守着人就好了,紧接着安排人彻查就行了,此时从审讯官员手里抢人,反而让很多事名不正言不顺了。”
  景逸也有此一想。
  难不成不是太皇太后那边的人?
  周不愚:“……草民突然有了个想法。”
  景逸:“说说看?”
  周不愚:“会不会是有其他人动手,留着这个小儿打算以后要挟贺将军??”
  毕竟这陈家的小孩子指认的是贺勤杀人。而且贺勤本身擅离职守,根本就没办法自证清白。
  真要闹到了堂前,就算贺勤有办法能脱身,终归也要折腾一番。
  景逸摇头,但是却也没给出更多的说法,“让人去查一查最近丞相府身手不错的人今夜都在做什么,再查一查他们有没有接触什么江湖人。”
  .
  今夜的宫外鸡飞狗跳的,宫内倒是算得祥和宁静。
  段云深看着景铄将那最后一块糕点咀嚼了咽下肚子,然后就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开溜了。
  倒是景铄看着已经跳上了窗户准备走了,又重新将他叫住,“爱妃愿不愿意再陪朕一会儿?”
  段云深一顿,扭过头来看着景铄,两个人对视了两秒。
  段云深:“愿意。”
  段云深重新从窗台上跳下来,又从角落里搬来了一个可以坐的东西,一点也没客气地在景铄身边坐下了。
  段云深:“陛下是想要聊天么?”
  景铄:“……如果,朕想说说自己的母妃,你会不会觉得朕很虚伪?”
  段云深:“为什么要觉得虚伪,陛下不是说您母妃待您极好么?”
  景铄:“确实极好。”
  景铄想了想,然后道,“你喜欢吃佛手酥么?”
  段云深:……
  送命题又来了???
  段云深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爱吃,这么难吃的东西,臣妾看都不会看它一眼!”
  景铄:“朕爱吃。”
  段云深:……
  段云深:“……也没那么难吃,这个,吃东西是个人喜好。”
  段云深拼命往回圆,欲哭无泪,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怎么突然这送命题就变答案了。
  景铄:“母妃从未下过厨,但是为朕学过做糕点,朕一直觉得她做的糕点里,就这个最好吃。”
  景铄在说谎。
  他母亲一生从未下过厨,她是将军家的女儿,老将军的妹妹,骑射很好,但是却没兴趣学女红厨艺。
  景铄小时候吃的糕点,都是他母妃贴身宫女做的,只是每次端出来的时候,他母妃便会说,这是母妃特意给你做的。
  所以小时候,他总是以为那些糕点都是母妃为自己做的,只给自己做,连父皇都没有吃过。
  景铄:“她对朕很严格,说朕未来会是天下之主,所以必须从小知道一个君王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段云深本来想要适当地说点捧场的话,比如,天下父母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的,严格也是正当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话到了嘴边反而一转,“有多严格?”
  景铄从回忆里抽离出来,看着段云深。发现段云深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自己,那是一种,类似于怜惜的神情。
  我现在看起来很可怜吗?
  景铄有些想要反问。
  景铄笑道:“爱妃猜猜看。”
  段云深:……
  我不猜,这是送命题。
  景铄:“好像很严格吧,朕记不清了。”
  段云深:……
  记得有一次太傅跟她告状,说自己对《商君书》理解太浅,不听太傅教诲还让和太傅顶嘴,然后母妃罚他抄书,不准吃饭睡觉,什么时候理解和太傅的理解不谋而合了,才可以停下来。
  那个时候怎么了来着……最后好像是晕倒了?
  段云深伸手在景铄眼前晃了晃。
  景铄:“怎么了?”
  段云深:“陛下走神了。”
  景铄:……
  景铄本来是确实想说点什么才会叫住段云深的。
  可是这时候开了个头,却又有点不想说下去了。
  好像母妃的旧事也没什么可说的。
  哪怕挑挑拣拣,也没什么可说的。
  景铄:“爱妃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段云深想了一下,道,“说太多臣妾会想她的,毕竟我已经回不去了。”
  景铄:“那便不提了,爱妃会下棋么?”
  段云深想了想,“五子棋算么?臣妾下五子棋可厉害了!”
  景铄:……
  景铄:“也可。”
  景铄让外面的小太监送了棋盘和棋子,小太监们送东西进来的时候,段云深就猫在桌子底下躲着。
  他横竖也是无聊,盯着景铄龙靴前面的绣纹,突然发现景铄的靴子上面居然有泥土。
  景铄常年坐在轮椅上,脚不沾地,哪儿来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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