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又疑心是自己看花眼,会不会是阴影什么的?于是他又伸手去摸了摸。
他这头一摸,那边景铄自然有感觉的。
不知道自家这位宠妃又在折腾什么幺蛾子,于是操纵着轮椅退让了两步。
段云深:???
段云深伸长手又去捏了一下。
景铄:???
景铄这次没退了。
他的腿脚是假装残疾了的,捏一下退一下自然就暴露了自己腿脚有知觉的事情。
不过他倒是好奇自己这爱妃在桌子底下做什么,以为自己腿脚没知觉,所以故意的么?
那头小太监们退下了,段云深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就问景铄道,“陛下靴底怎么会有土?”
景铄:……
原来是因为这个。
景铄语气倒是毫无异样,淡淡道,“可能是保管靴子的宫女晾晒的时候不小心沾染上的。”
段云深“哦”了一声,也没多想。
景铄倒是突然想起什么,“爱妃以后要是有什么疑惑,也可以直接问朕。”
能不能知道真相就要随缘了。
段云深答应的挺乐呵的,反正景铄不说他也是超直球选手,有问题一定会问的。
两人坐下下棋,下五子棋。
基本过不了几个回合,段云深就败了,然后收棋重来。
玩了十盘,段云深一盘都没赢,简直想明示这位暴君给自己点面子放点水,一局都赢不了也太丢人了。
第十一盘,段云深败。
第十二盘,段云深败。
第十三盘,段云深败。
……
段云深:“陛下咱们接着聊天吧,陛下觉得之前那块糕点如何?好吃么?”
景铄:“尚可。”
段云深:“臣妾觉得特别好吃。”
景铄落子,又赢了。
段云深:……
景铄淡然道:“觉得好吃那便让御厨再做。”
段云深:“若是宫里御厨可以做倒好说了,这是今日王爷给我的,说是宫外才的老铺子,宫里吃不着。”
景铄收棋子的手一顿,抬头看着段云深:?
段云深:……
段云深后知后觉地道:“臣妾是不是说错话了?”
景铄:“爱妃自己觉得呢?”
收了对家的糕点,觉得好吃就算了,还要对着自家老板夸对家的糕点真好吃。
……这是什么自取灭亡的操作?
段云深:“臣妾可以解释!”
景铄:“哦?”
段云深:“臣妾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就是觉得这个糕点好吃,臣妾才拿来给陛下尝尝的,臣妾这是心系陛下啊!”
景铄,“嘉王的糕点,就不怕朕被毒死?”
段云深:“那不会,臣妾提前试毒了。”
中午吃了一半,刚刚思考的时候又吃了一半。日月可鉴的忠心就是从牙缝里给陛下留一块。
确实挺忠心的。
景铄接着把棋子收完,然后重新落子,段云深总觉得这一下落子格外的重,“哒”的一声,只听气势的话,感觉棋盘都要凹个坑下去。
段云深咽了口唾沫,“臣妾不敢了。”
景铄:“不敢什么了?”
段云深:“不敢随便拿别人送的东西给陛下吃。”
景铄:“不对。”
段云深:“不对?”
景铄:“爱妃确实错了,但是错的不是这个,再想——到爱妃落子了。”
段云深:……
一心一意下棋,都尚且赢不了。一心二用还要分析自己错在那儿了,这能赢么?
段云深谨慎地落了一子。
……
段云深被景铄又杀了五盘,心态崩了,实在不想玩儿了。
景铄这时候看了一眼段云深的脸色,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让他一盘。
但是脸上却不显露分毫,“爱妃知道错在哪儿了吗?”
段云深:“臣妾不该只给陛下留一块?”
景铄点明:“错在不该吃别人给的东西。”
段云深:……
景铄:“下次再如此,就该罚了。”
段云深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白天咬的伤口还疼呢。
景铄:“当然爱妃要是愿意被朕罚,也可以直接告诉朕。”
没有,绝对没有!
恰在此时,突然听得外面传来了子时的梆子声。
段云深一怔,突然反应过来都已经到了子时了。
那么问题来了,深夜了,也是新的一天了,自己是应该现在就回宫,还是应该亲完再回宫。
段云深心里噼里啪啦地打小算盘,计算现在亲暴君一口的成功率是多少。
景铄也反应过来居然已经是这个点了,于是便问道,“夜已深了,爱妃今夜要不要留在此处?”
段云深:?!?!
……
段云深:“不了,臣妾毕竟是私自前来,若是留下被发现……”
景铄看着段云深。
该发现的早就发现了。
段云深每天往这跑,这几乎就是公开的秘密了,宫里不傻的都知道。
只不过景铄这后宫太清净,就这么一个妃子,也没人来揭露这个通过不正当手段“争宠”的。
景铄:“朕若是说想爱妃留下呢?就今夜。”
段云深:“臣妾,能问问为什么吗?”
景铄一子落下,又赢了。
段云深:……
景铄:“爱妃想听实话么?”
不想听实话我问你做什么?
景铄:“朕觉得朕今夜可能睡不着。”
段云深茫然了一会儿,突然顿悟。
可能是因为……他的母妃。
自己这么杀过来质问,把人伤疤掀开,掀开就跑好像确实有些不对。
而且看之前景铄的反应,他似乎真是想要与自己说一会儿他的母妃的。
只是不知怎么的,突然又改了主意,莫名其妙说想要下棋。
段云深:“那,陛下亲我一下,我今夜在这里陪陛下。”
景铄看了眼棋盘,“爱妃赢朕一盘,朕便亲你。”
段云深:……
你这样我可强吻了啊!
我超勇的我跟你讲。
亲完了就跑,我最擅长了!!
景铄已经把自己的棋子都收了回来,段云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老老实实地也将自己的棋子收了回来。
我先试试,万一我要是赢了呢?
于是段云深落了一子。
景铄落了一子。
段云深思考良久,落了一子。
景铄落了一子。
段云深深思熟虑……
几个来回之后,段云深还要落子,却见着景铄指着棋盘上面一条斜线道,“爱妃赢了。”
段云深:??
段云深:!
卧槽我赢了!!
妈妈我出息了!!
段云深就差激动地跳起来出去跑几个来回了。
玩了那么多盘,自己终于赢一回了,老泪纵横!
景铄淡定地收棋子,段云深跳起来就跑景铄旁边了,把景铄的脸强行掰过来。
景铄:……
景铄心道,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但是他嘴上根本就没说话,反而眼睛里有点隐约的笑意。
段云深:“陛下,臣妾赢了。”
景铄:“嗯。”
段云深:“那臣妾自己取走奖励了?”
景铄:“取走吧……唔嗯……”
段云深抱着人吧唧就是一口,小狗似的。
脑子里的系统音传来。
段云深没舍得松开,相贴的嘴唇开合了一下,互相摩擦。
景铄:……
就在景铄犹豫要不要教自己这个爱妃不要乱蹭的时候,自己的爱妃退开了。
嗯,退的还挺及时。
段云深欢天喜地地道:“臣妾去给陛下铺床。”
今日任务完成,第一次完成的这么早,开心心!
景铄看着段云深的背影,啼笑皆非,手指蹭了蹭自己的嘴唇,然后将目光重新落到了棋盘上。
景铄也没想到刻意放水的情况下,还需要下这么多个来回才能帮他凑出个五子来。
他将棋子一个一个收回来放入棋盒。
他下棋向来都认真的很,布局谋划暗兵伏击,少有今天这样的时候。
也不用耗什么心思,下得随意,也很开心。
段云深那头被子铺好了,便过来颠颠儿地将自家暴君抱过去了。
放在小榻上之后,还帮人解衣服,脱靴子。都收拾妥当之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段云深是一点都不忌讳担心了。
这暴君一来身有残疾,二来很有可能不行,自己完全不需要担心自己贞.操的安危。
他上床不到一会儿就睡着了,半睡半醒间,感觉好像有人在帮自己掖被子。
秋天夜里已经凉了,对方掖被子的动作好像让段云深觉得有些冷,翻了个身就朝着被子里的热源拱过去了。
景铄:……
段云深二话不说就往人怀里钻,头都埋进被子里了,窝人胸口不出来。
景铄犹豫了片刻,便抱住了人,抱在怀里软软满满的。
虽说睡着的时候满怀的暖热,但是景铄夜里还是做噩梦了。
也记不清自己梦了什么,只是醒来的时候心里仍然残留着那种失去了什么的感觉,又伤又怒,满心的愤恨发泄不出来,惊醒的时候满眼都是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