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 [金推] (花落时听风雨)
- 类型:GL百合
- 作者:花落时听风雨
- 入库:04.09
卫长宁一听大夫诊脉, 就急忙拒绝, 靠着舅父沐稷的肩膀,努力弯了弯唇角:“无事,天黑没有看清路, 摔了一跤, 令殿下费心了,臣自己回府。”
没有伤到腿脚,便可走路。沐稷与众人打过招呼, 扶着她离开。靖王亲自送人出门,想了想,决定亲自将卫侍郎送回卫府, 太傅那里定要解释几句。
靖王先离开,赏梅的人也纷纷离开,各自乘车回府。
一路上,卫长宁觉得身体散架般的疼,沐稷哪儿能不明白方才发生的事,碍于靖王在,不好多问。出府时,卫府的马车就旁边等着。卫长宁觉得奇怪,来时是骑马,并没有马车。
眼下,她骑不得马,只好过去坐车。掀开车帘时,太傅坐在里面。
沐稷见她,心中也定了,不好跟着上车,就先道:“下官送太傅回府。”
君琂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光线不明,卫长宁额角渗出的汗水晶莹剔透,她伸手一碰,湿润的感觉尤为明显。卫长宁的脸色很差,先解释:“我摔了。”
她诚恳说话,君琂却是不信,简单摔了,沐稷见到她的时候,就不会提出送她二人回府府的话,且方才她瞧得清楚,靖王也要相送,断不是摔了。
卫长宁既然这么说,君琂也不多问,只问她摔到哪儿了。卫长宁靠在她身上不说话,疼是不假,心中愈发寒凉。或许父亲卫怀慎真是厌她到极致,连人前的颜面都不顾及。
马车跑得很快,两人都是缄默无言,各怀心事。
回府后,沐稷与靖王在花厅寒暄几句,这样的机会,靖王很会把握,借机向沐稷示好,招揽他的心思很明显。君琂没时间与两人交谈,待沈从安进去后,才转身回花厅。
沐稷见太傅面上毫不掩饰的焦急,顿觉满意,不愿耽误两人,与靖王一同出府。靖王过来一是道歉,二是示好,君琂敷衍几句,将人送出府。
沈从安不大乐意,坐在屋里想着药方,一面对方氏道:“不要大惊小怪,疼上一疼也是使然,没事总往外面跑,伤了也好,安分些。你别愁眉苦脸,外伤罢了,死不了。”
方氏瞪着他,不好打扰大夫开药方,就只好让他嘴上过瘾。沈从安挥墨,君琂送走今靖王回来,道:“麻烦沈大夫了。”
沈从安捻捻胡子,对于太傅的礼贤下士,他表示很满意,将药方交给方氏,从药箱里找出外敷的伤药,置在桌上,“都是外伤,年轻人恢复快,养到上元节,不会耽误赏灯。”
君琂接过伤药,顺口道:“卫长庚去时,是何病症?”
“娘胎里带来的,打小就不好,撑到四五岁,已是不易。”沈从安收拾好药箱,嘱咐君琂,伤口勿要沾染水。
君琂颔首,在他转身的时候,问沈从安:“既是龙凤双生,世子为何没有病症,反而活蹦乱跳。”
沈从安不耐烦,道:“我怎知,人家有病,我去找病根。没病,你让我去找没病的原因?太傅您是不是太闲了,问些不符合逻辑的问题。”
君琂没有再问,转身去屏风后,婢女送了热水过来,卫长宁精神尚好,见到君琂,讨好地笑了笑。君琂冷下脸色,恼她不省心,明知卫怀慎不待见她,还要往前凑,白白被人家伤。
她面色发白,坐在榻上,烛火映照着脸颊雪白,分不清是她肤色白还是疼的惨白。君琂坐在她一旁,伸手去解开她腰间玉带。
卫长宁怔了怔,低眸看到那双素手在自己腰间游走,令她想到眼盲时,在洛阳时先生帮她换女装。莫名羞红了耳垂,君琂抬眸就见到她白玉耳朵上的红晕,伸手捏了捏,道:“摔得这样狠,当时心里想什么呢?靖王说他府上五步一盏灯,你竟还摔倒了?”
卫长宁被她戳穿谎言,也不觉得脸红,反顺势靠在她的怀里,反驳靖王的话:“是靖王令我去送侯爷回府,不是我凑过去的,都怨靖王,还在背后说我眼睛不好。”
君琂推开她,道:“那你眼睛很好?”
“我自认为眼睛很好的。”卫长宁眼睛干净,清澈如水,歪头凝视君琂,悄悄道:“你看,我认为先生好,是一辈子的伴侣,难道我眼睛不好?”
君琂无语,若是回上半句不好,连带自己也被说上了,索性就不理她。
卫长宁自讨没趣,自己脱下外袍,陡见屏风旁站立的婢女,脸色微红,吩咐她们出去。婢女不敢违抗,都退了出去。
脱得只剩中衣后,君琂眸色一颤,看向卫长宁带笑的面容,所有的话都化为担忧心疼。摔得确实很厉害,腰间中衣都被渗出的血沾湿。
卫长宁疼得眼睫颤了颤,眉心皱成一团。君琂担心自己下手过重,反倒弄疼她,道:“我令乳娘过来,你且忍一忍。”
“不用的,乳娘过来定要哭的,我磕着哪儿,她都担忧好久。”卫长宁也是叹息,方氏待她真的很好,只是阿碧这件事,确实要对不住她了,做通房是万万不可能。
君琂无奈,在她身旁坐下。卫长宁自觉地将中衣脱下,衣摆划过伤处,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冬日里棉服厚重,都撞成这般,夏日只怕当时都站不起来。
卫长宁趴在榻上,眼中几近迷离。这般隐忍,极为乖巧。君琂愣了愣,随即拧干锦帕,擦拭着伤口边缘。她在想,卫怀慎使了多大力气将人推开,父子恩仇竟更胜天家。
纵卫长宁挡住卫见绪的前程,同是自己的孩子,不该如此厚此薄彼。
到底是女孩子,肌肤娇嫩,十分柔软,撞到后不如男子,伤处血水凝固,轻轻用水化开,疼痛使人微微发颤。卫长宁疼得迷迷糊糊,想起阿碧,想抓住君琂的手问问,阿碧可回来了,银锁可曾寻到。
脑子里清楚,手中却没有力气,抬不起手,她想想作罢,明日醒来自己去做,免得先生难做人。
她痛得如置火烧里,也不知睡了很久。君琂却是彻夜未眠,胸口如压大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守了卫长宁一夜,清晨便有人来探望,命人打发了去,君琂头疼得厉害。沐国公夫人也来得很早,她不好再打发,将人请进来。
得知卫长宁还在睡,不好去打扰,问了两句昨夜发生的事。卫长宁不说实话,君琂也不好多说。沐国公夫人很生气,沐稷今早才告诉她,只道人摔了,其他也不说。
那么大的人,好端端的会摔?沐国公夫人自认不是傻子,非要等卫长宁醒来问清楚。君琂今日有它事要忙,陪不了她,就令方氏过来。
今日幕僚临门,开朝后有许多事要处理的,今日来探病的朝臣很多,就连皇后都在黄昏的时候命人送来补品。
外面只当卫长宁真的摔跤,又见她平日里柔弱得很,传言道是身体不好,指不定如代王那样,短折而去。
沐柯不知哪儿听了一耳朵,愁得也不去酒肆,三天两头往卫府跑。
卫长宁休养半月,开朝时顺带请病假,在家中躺了数日,外祖母提议接她过府养病。她哪儿能同意,好不容易与先生修复关系,不好留她一人在府里,很是寂寞。
她心心念念地惦记与先生重新补上洞房,怎么会住到其他地方。她开朝后就一直在府上养病,不知是何原因,先生不让她出府,外面的事情也不知道。
直到卫见绪进府,怒气冲冲,见到她恨不得拆散她的小身板,骂道:“为人子,你可曾尽过半点孝道,父亲外放,正合你的心意,你攀附太傅,以色侍人,也不觉得羞耻。”
花厅里皆是他的叫骂声,卫长宁听出他的意思,不太明确,道:“父亲外放了?”
卫见绪只当她是在装糊涂,气得额上青筋跳动,外放若无人脉,再回京比登天都难。眼下,他也要跟过去的,偏僻小地又无岳家扶持,他的未来就是一片灰暗。
他握紧拳头,“卫长庚,若非你这张与代王相似的容貌,你以为太傅会看你一眼,她心中只有代王,你不过是替代的人罢了,借此打压父亲,让他永不归京,爵位就会顺当地给你?想得都美,父亲说就算爵位被陛下废除,也不会留给你。”
卫长宁被骂,没有恼怒,反令人捧杯茶给他,眉眼舒展,笑说:“二弟想来也口渴,不如喝杯茶润润嗓子,我不走,就在这里听着。”
元安见世子这般气二公子,噗呲一声笑出来,厅里的婢女也都笑了笑,羞得卫见绪脸色通红,他砸了茶杯,竟说不出一句话,想去砸一旁摆设,卫长宁心疼都是银子,惊道:“元安,拦住他。”
外面立即涌进来几个小厮,齐齐按住发狂的卫见绪。卫长宁默然叹息,卫见绪这个冲动的性子,如何能掌大事。她数日没有上朝,外间事都被蒙在鼓里,陛下下旨外放,她又能做什么。
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她与卫国侯府多半是不相往来。卫见绪面色涨得通红,极力挣扎:“放开我,你们都是狗奴才,凭什么抓我,卫长庚,我要去父亲那里告你欺压幼弟,别以为你攀上太傅就可以只手遮天。”
卫长宁本想动怒,想想也就罢了,就让他这么去说。诋毁太傅的罪名,御史台就不会轻饶。她命元安将人好生送回去,千万不要捂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