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 [金推] (花落时听风雨)
- 类型:GL百合
- 作者:花落时听风雨
- 入库:04.09
代王许是未想到君相会委婉拒绝,人人贪生,溺水时抓住一根稻草都会觉得是上天的恩赐。代王愣了一忽,腼腆笑道:“平妻亦可,只是君相想违逆旨意吗?”
遗旨自然大过皇帝旨意,话中之意约莫着说予中书令听的,倒是君琂许久才缓过来,看向中书令,口气一如既往的冷硬:“中书令如何做?”
代王这里是懵懂少年对着君相心生倾慕,中书令不知这份倾慕是真是假,方才代王的话很明显,他若拒绝便是违逆旨意。
中书令额间渗出大滴汗水,踌躇许久,才向代王行礼,力争冷静,道:“等臣回去面见陛下,聆听圣意。”
这话一出,君琂观看代王小小呼出一口气,立即喜笑颜开,忽而看着她,喜不自禁:“那我明日来下聘。”
中书令脸色更加难看了,君琂浅笑道:“一切听殿下的。”
得到答案,代王面色红了些许,她立即拽着中书令往外走去,大方道:“月黑风高,孤送大人回府,孤的守卫尽职,大人且放心。”
这个看似稚气未脱,可她入内后,言行举止都极为妥帖。方才又恐中书令对君琂不利,细心地将人哄走,一时间,君琂真的分不清他是何用意。皇帝要杀的人,历来无人敢阻挡,小小代王却敢逆天意。
当真是年少一腔情意吗?
夜半的庭院,纷沓的脚步声消失后,又恢复寂静,恍若方才那一番惊心的事情并不存在。
君琂枯坐半宿,似是等待着命运的照拂,她早已不是那个刚入朝堂不谙世事的少女了,十余年的宫廷朝堂生活,让她明白权势是多么诱人,令人为之疯狂。
次日,君琂等到的不是中书令,而是代王府的聘礼,再多的稀世珍宝都入不了她的眼,下人不停地忙碌,来回搬运。这件婚事极是仓促,也引得全城关注。
一个曾权势滔天的废相,唯一一位身坐高位的女子;一个是亲王,太子弘的血脉,一身荣光,二人若在从前,定是门当户对,可是如今,不被人看好。
代王府操办婚事,熟稔且妥帖,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便会有例可寻,不慌不乱,太妃于皇陵多年不归,代王妃亲自操持婚事。
亢长的婚礼后,新房极其安静。
不知多久后,听到轻轻的脚步声,接着眼前一片光亮,少年嬉笑的容颜映入君琂眼帘,亲王冕服将衬得少年精神又英俊,灯火下她站得极近,她似能看清的肌肤下跳动的青筋,少年的手在眼前漾过,白皙修长,出淤泥而不染,干干净净。
生平第一次,君琂感到无比紧张。当年初见先帝,都未曾这般紧张。
君琂抬首迎上代王的目光,代王笑得如同稚子,似是看见糖果那般,弯了眼眸,如同外间雏月,明亮而美好。
此刻静下来,君琂方才细细打量这个少年,如初干净,朱颜皓齿,微抬首下颚线条清隽而柔和。她肖似其父,一样的温和,书墨香气,不失皇家风范。
代王亦紧张,君琂为官十多载,这是经历高位沉浮出的气质,不经意间散发着令人不安的隐隐压迫之感。和君相对望片刻后,君琂方慢慢地弯起唇角,露出了一个微笑。
经此一笑,二人之间那种陌生感好似散去了,都显得自信许多。
君琂未起身,殿内侍女笑了笑,夸着君王妃貌美,代王眸底泛出悦色,侍女捧着刻着阴阳吉铭的金银盏子走过来,君琂眉眼蹙起,抬手接过酒盏。
素腕如玉,酒液泛着醉人的光色。
她执盏的动作,让代王想起她上朝时,神色肃然,他微微弯唇,与之交臂,饮下合卺酒。
侍女退下后,君琂心性沉稳,已然适应眼前的环境,看向少年的目光中透着不多见的柔和,代王则是受其影响,端坐于她一旁,观其盛装下的容颜,眼眸深处,溢满了柔情,笑言:“君相且去梳洗。”
君琂微怔,道:“勿唤我君相。”
代王迷茫了,眼睛亮了亮,君相虽说年长于她,但已为夫妻,自然可以亲近一二,她立即道:“那我唤阿琂,可否?”
代王粲然一笑,神采奕奕,君琂不觉莞尔,颔首道:“自然可以。”
君琂欲去梳洗,外间传来匆匆脚步声,许是她杯弓蛇影,身子不禁微微发僵。代王察觉她些许不适,立即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道:“勿怕,这是代王府。”
代王府,这是皇帝十分忌讳之地,想动不敢动。
殿门被打开,侍奉皇帝的近卫跨过门槛,浅笑着抬袖行礼,笑道:“臣恭贺殿下大喜,陛下大悦,特赐两杯酒恭贺。”
红烛摇曳,代王挡在君琂身前,笑得欢喜,她见近卫亲自捧着一只酒盏,想递给君琂,来不及想就先接过,道:“合卺酒已饮过,阿琂有些酒醉,再饮只怕误了春宵,孤替她饮下就好。”
少年言语得当,言语之意,洞房花烛若被人搅乱,她自然不允,性情急迫,也符合少年血气方刚。
代王挡住君琂视线,抬袖间饮下两盏酒,近卫来不及阻拦,略微懊恼后,旋即笑着退下,不露出半分端倪。
众人只当代王心急,怕误了春宵,才会饮下酒。君琂在朝堂上多载,疑惑那两盏酒的用意,见李齐神采如旧,便放下心来去梳洗。
李齐望着君琂蹁跹而去的背影,笑意收敛,半靠在榻上等着君琂,不多时,君琂一身白色寝衣,发髻拆散,发丝自然披散下来,眸色冷静,李齐望得眼色发亮。
殿内婢女都在低声发笑,君琂少有地被人如此大但直视,虽说亦然拜堂,可心中终究不适,只可强忍下来,轻声道:“殿下去梳洗。”
她的声音轻了几分,消融寒雪,将周身冷静也化去不少,徒添几分暖意,耳朵似蛊惑一般,茫然听了她的话,李齐呆呆起身,忙去梳洗。
殿内寂静,龙凤烛火噼啪作响。
李齐出来后,直接爬上床榻,君琂则坐在妆台前,透过铜镜望着少年人利落的身姿,洞房花烛本就是床榻之事,她素来心性果决,遇及此事,身为女子定然不会主动大方。
殿内婢女都尽数退下,她望着镜子发怔,红烛高燃,代王也不催促,待君琂回身时,她早已酣睡。少年人躺在内侧,裹着被子,将大半的床榻留于君琂,泾渭分明。
君琂怔忪不已,莫名感动,这个少年心思细致,娶她或许只想救她罢了,她清明端方,为人坦率,这样的伴侣确实很好。
她不记得二人有过交集,君家本就是长安城内世家大族,因她而荣,也因她而衰,大多数族人迁出长安城,说难听些,雪中送炭是不可能的。
熄灭烛火,君琂躺于外侧。
新房置在正院,出来后,走过一段抄手游廊,过弯南走一炷香的时间便是代王妃顾笙的院落,相比较新房的安静,这里倒是有些热闹。
王妃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算盘,她生得英气,眉眼带笑,沐浴后也身着一身寝衣,门窗敞开,她不喜憋闷,性子也极好,府内下人多喜欢她,代王去皇陵时,她没有跟去,只留在府内看家。
婢女从外间走来,喜滋滋道:“那里灯熄了,什么动静都没有,殿下约莫着早就睡了。”
代王娶平妻,下人自然为王妃鸣不平,旁人也就算了了,娶的竟然是废相,还比代王殿下年长,虽说君相貌美,可浑身上下没有温柔气息,男人多半喜欢温柔可人的,君相这般只怕不得人喜欢。
下人如何想,王妃顾笙不愿去问,只是对于两人浪费春宵时光,觉得匪夷所思,她不信这话,就凭代王的心思,求而不得,如今可得,就这样不抱紧了睡觉?
婢女又去打探,答案还是一样。
王妃顾笙睡不着了,辗转难眠,第二日自己亲自去打探。
君琂也是整夜未眠,非是她担心代王半夜有所动作,而是不明白代王娶她的缘由。她醒来时,代王抱着被子背对着她,她看不见代王神色,只好先行起榻。
只是她方穿戴好,婢女道是王妃来了,她愣了下,险些忘了府内还有位王妃存在,她无奈先唤醒代王。
代王母亲早就去世,是以,府内无长辈不用早起请安,但是王妃孤笙行事不按常理出牌,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代王起身,听闻王妃来了,一脸迷惘,痴痴望着君琂:“你请她来的?”
君琂摇首,“殿下要起吗?王妃久候不太好。”
府内规矩,君琂略知一二,朝堂是大智谋,内宅后院也是小智慧,且多长舌妇,一事不专就可能传得满城风雨,是以,君琂不喜欢内宅后苑,但如今硬着头皮也要上。
成婚后,更衣此类小事,自然落在妻子身上。婢女将衣冠放在榻上,便又退了出去,君琂看着衣冠发怔,代王也好,自己拿起穿好,行动自然,并无半分矫饰。
她是俊俏少年,眸色精湛,穿好后在君琂面前转了一圈,问她可有那处不好,君琂摇首:“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还有后续,以后有空更。
下接65章番外。
第59章 五十九
午后, 不少人来卫府求见, 包括魏珺的兄长魏煊, 都被挡了回去。魏家人中唯魏煊官位最高, 魏明起初在卫长宁手中,成亲后将人还给卫怀慎。魏明又被卫怀慎放弃, 险些丢了性命, 是陆琏救回来, 再反咬一口卫怀慎, 不是一件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