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晶“啊啊啊”直叫,季应闲懒得看她,抬腿离开。
临出门,他又想到什么,转头道:“把她踩油门那只脚掰断。”
女保镖点头,“好的。”
刘助理扶正眼镜,跟上季应闲。
*
市医院。
住院大楼。
抱着笔记本电脑的年轻人在病房外晃荡,时不时往室内看一眼。
护工正在玩手机,没注意到外面的情况,只有护士路过时,奇怪的看着这人。
年轻人冲她爽朗微笑,眉眼弯着,看上去没什么恶意,护士放心离开。
不多时,护工抬头看吊瓶,检查后,开门出来。
趁对方离开,年轻人悄无声息地潜入病房,撩开半掩的隔帘。
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青年,用手机靠近,迅速录制一段视频,熟练保存。
走之前,他将一束扎好的鲜花放在边柜上,做完这一切,再默无声息地离开。
护工和护士回到病房,并未察觉任何异样。
而那个年轻人手臂夹着笔记本电脑,快步闪身进入消防通道。
停顿数秒,他用手机拨通号码。
那方很快接通。
年轻人道:“先生,视频用邮箱发给你,你吩咐的鲜花,也放在病房,相信秦先生醒来,会看见。”
那方嗓音冷淡的回了句“好”。
挂断通话,年轻人也从楼道离开。
*
次日。
秦宁醒来时,天光大亮。
他动了地眼珠,想在室内看一圈。
“你醒了。”
旁边的人敏锐发觉他的动静。
秦宁慢慢转头,见到满目疲倦的季应闲,他显然很高兴,眉眼飞扬,带着无法忽视的笑意。
秦宁睡的时间太长,反应有点迟钝,茫然的“嗯”了声。
季应闲帮他小心坐起,背后垫了两个柔软的枕头,以免秦宁感到不适。
他关切的问:“疼不疼?”
秦宁脑袋正浑浑噩噩,思索几秒,摇头说:“不疼。”
有点不舒服,但在能承受的范围。
“饿么?”
“不饿。”
季应闲看他脸色依旧很白,不禁担心,伸手碰了碰秦宁的脸颊,指背一片温凉,他又去握秦宁的手,也不太冰。
他这东摸西摸,秦宁脑袋混沌,也没制止,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反正热烘烘的,很暖和,跟暖手宝似的。
刘助理今天不在病房,回公司,幸免被迫吃粮。
季应闲也察觉秦宁没有反感,顺杆爬地捧住秦宁的手,给他暖着,暗中感受着掌心软绵细腻的触感。
秦宁的手又软又嫩,那别的地方岂不是……
想法如脱缰野马刹不住车,越想越不可描述。
季总突然并紧腿,背脊挺直。
秦宁微微歪头:“?”
季应闲耳尖泛红地抽回手,陡然站起身,说:“我、我我去一下盥洗室。”
秦宁点头,“你去吧。”
季应闲堪称逃一般的步入病房配套的盥洗室。
秦宁不太舒服,又微微闭着眼,小憩。
而盥洗室内。
季总脸颊涨红一片,想强行把反应给压回去,可越压越盛。
柔软细嫩的触感仍旧存留在掌心,那抹清浅若雪的气息如蛛网,紧紧缠住他的呼吸。
欲望越来越烫,越来越火热。
他不禁看向自己摸过秦宁的那只手,抬起头,轻轻闻了下。
一段时间后。
季总红着脸在洗手池清洗手。
他脏的不止是手,心也脏得透彻,甚至想弄脏秦宁。
想让秦宁全身上下沾染他的味道。
室内。
秦宁听到开门声,慢慢睁开眼,见季应闲耳尖通红的走出来,脸颊也红红的。
他问:“你感冒了么?”
季应闲说:“没有。”
他坐至窗前,准备拿电脑处理工作的事,秦宁却朝他伸手,似乎想碰他的额头。
秦宁的手还没碰到季应闲。
季应闲迅速避开,动作过快,连座椅也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响音。
秦宁一愣,默然圈回手。
“怎么了?”
季应闲生硬的回答,“没、没事。”
季应闲哪敢让他碰自己,他怕自己难以自制,更怕自己吓到秦宁。
对秦宁,他该循序渐进,否则吓坏他怎么办。
秦宁低声“嗯”了声,没再伸手。
季总扫过秦宁那白嫩的手,心头直懊悔,可现在又不行。
秦宁默然看他一眼,转头时,见边柜有一束鲜花,问:“这是哪儿来的?”
季应闲倒没注意,回头看了眼,说:“或许是上一个病患留下的,我帮你扔了吧。”秦宁迟疑了一瞬,摇头,“不必,让它留着吧。”
“我找花瓶插/上去。”
“好。”
季应闲起身拿过那束鲜花,在房间找了个玻璃瓶,正将鲜花一把取出,却见花茎间夹着一页卡片。
他心中隐隐觉察出什么,皱眉抽出,目光扫过上面那排字,脸色登时就黑了。
秦宁见他背着自己,忽然不动。
“季应闲,怎么了?”
他问。
季应闲眼神阴冷,大掌猛地攥紧,卡片被他瞬间捏成小团。
他转过头,神色如常。
“没什么。”
季应闲把鲜花放进玻璃瓶,转手把小纸团和包扎鲜花的包装纸一起扔进垃圾桶。
他冷冷睇了眼垃圾桶中的小纸团。
在非洲都不肯安分,下次直接送南极。
*
季应闲原以为两人能一直独处。
谁知下午四点,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掐点走进病房。
陆修手捧一束鲜花,桃花眼灼灼望住秦宁,“宁宁,我听说你做了手术,专程来探望你。”
季总老大不爽,“探病就探病,别瞎叫,什么宁宁,叫秦先生。”
陆修转头瞥他一眼,“我爱叫什么叫什么,你管不着。”
季总:【气die. jpg】
秦宁看向某人黑成锅底的脸色,低声一笑,礼貌道:“陆先生,我更习惯你叫我‘秦先生’。”
他这话结合前几句,难免有维护的意思。
季应闲忽然转头看秦宁,目光炽烈。
陆修笑脸垮下,有些无可奈何道:“那好吧,我听你的,你让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
季应闲拳头登时就硬了。
陆修在秦宁面前见好就收,客客气气寒暄几句,被门口的小九催促多次,迫不得已的离开。
贺凌寒紧随其后过来,指挥李威往病房搬了不少东西。
季应闲看不惯他这副把秦宁当自家人的态度,冷嘲道:“季家也有这些,用不着你买。”
贺凌寒转眸看他,眉眼冷酷,“我做我的事,跟你有关系?再说,秦宁跟季家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养他?”
季应闲要气出心梗了,无法辩驳半个字。
他现在当真是没资格。
贺凌寒看他吃瘪,心情舒畅。
季应闲又冷笑,“那你算什么?”
贺凌寒道:“追他的人。”
季应闲冷呵一声,“你真可怜,他没同意过你追他,你自己只是一厢情愿,呵。”
这个“呵”就很有灵性了,简直嘲讽意味满格。
贺凌寒当场脸色阴沉,紧紧抿住嘴唇,俨然生气到不行。
秦宁确实明里暗里拒绝后很多次,连机会也不给他,甚至以他名义捐赠,一样不收。
两人在病房外互相捅刀,刀刀见血。
而病房内,秦宁轻咳一声,季应闲立刻抛下死对头,快步进入病房,关心秦宁去了。
贺凌寒握紧拳头,心头闷闷的疼。
如果最初他遇见秦宁时,不是那种方式,秦宁会选择他么?
会么?
没人能给他答案。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更没有如果。
*
秦宁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医生确定无碍,他便被季应闲安排回到私立医院休养。
季应闲看过双秦的研究成果,于是决定将自己研发团队目前取得的资料,全部交给秦宁。
秦宁没有拒绝,这不单是他的救命药,更是全世界无数病人的救命药,甚至能使整个医学界往前跃进一大步。
但秦宁却没接受这东西属于自己。
季应闲说:“我只是提供资料,研究在于双秦,实验成功,当然是属于你的。”
秦宁摇头,道:“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将研究资料交给你,由你的研究团队继续深研。”
季应闲不说话了。
秦宁心道“果然”,他正要开口,季应闲就急急打断他的话头。
“你的研究方案明显优于我们团队的,这份专利,不是我组建研究团队的意图,心脏瓣膜材料的科研,是为救你的命。”
“初衷只是救你。”
它是属于你的。
季应闲在心头补充。
秦宁仍旧在迟疑,季应闲又道:“你如果考虑我们双方利益问题,完全可以在实验成功后,慢慢计划,双秦与季家合作多年,以我们的关系,如今跟一家公司没区别。”
“我们的关系?”
秦宁疑惑看他,“我们什么关系?”
季应闲正说着话,冷不防说漏嘴,讶然望住秦宁,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