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鹦鹉惊讶地跳起来，“你为什么要害楚柒柒，她可是伴源体啊！”
墨子非摇摇头，缓缓道：“她不是，楚风才是真正的伴源体，大气运者。”
“楚风是大气运者？！”鹦鹉惊讶极了。
眼神轻轻扫过，墨子非笑话道，“你不是早已知晓楚风是女子？那他作为七皇子的伴读，可不正是你所说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所以，他为何不能是真正的女主呢？”
呆若木鸡，鹦鹉晃了晃脑袋，她不死心地想再坚持一下，“可明明楚柒柒才是跟天选者长得最像的人呐。”
真比较起来，楚柒柒与天选者像了个九成九，一眼就能认出的那种。而楚风许是习惯了男子的作风，又兼之学过武艺，面容便显得更为硬朗些，身板也更高大，与天选者只有七成相似。若非如此，那时初遇，鹦鹉也不会没认出来，闹了笑话。
“无论是天选者的记忆片段，还是解析出来的世界线，涉及的人物都只有银甲少年、帝王，和一位俩人心慕的女子。如今可以确定的是，银甲少年便是楚风，而帝王则是七皇子。那位女子或许是灵梦鹿，但很可惜，我拔出情蛊后，七皇子与他的情缘便断了。”
“至于楚风，银甲少年手中的那一截发绳，究竟是什么涵义，如今也无从得知了。但可以明确的是，楚风真正喜欢的人七皇子，可在外人眼中，他许是该喜欢灵梦鹿的。毕竟，他不仅教导灵梦鹿武艺，教授兵法，连上战场都带着她一起。”
到现在为止，世界线其实已经大致明了。只是，他们断不会让剧情真的照着世界线发展下去，毕竟这可是一条走向毁灭的示警世界线。
“可，可就算你说的对，楚柒柒不是大气运者，那你也不能故意害她呀！”鹦鹉仍是不满，将一个女孩子嫁给三皇子那个渣男，不就是害了她一生嘛。
墨子非淡淡道，“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
好奇地望着他，鹦鹉想知道究竟是什么理由要这么害人家姑娘。
“她就是吞噬天蚕。”墨子非抛下一记重弹。
鹦鹉惊诧非常，“怎么可能？！”
“你很快便会知道答案。”墨子非抚了下琴，意味深长地道。
作者有话要说： 墨子非：我知道原因，但我就不说。
第15章 君临天下
出人意料但又在预料之中，楚家夫人直言没有楚风这个不孝子，与之断了关系，转头就置办了豪华的嫁妆，将闺女嫁进了亲王府。
众人议论纷纷，觉得楚夫人太过势利，眼见七皇子垮台，便将之舍弃，转头搭上了三皇子的阵营。可说归说，但这的确是人之常情，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婚礼办得有些仓促，搁在深秋时节举办，燕王身子骨越发不大好，参加完这场婚礼后，许是饮了酒，吹了冷风，翌日便大病了一场。这一病，反反复复的，三天两头卧床休养，不知不觉就拖到了冬天。
皇城的雪来得比往年都早。雪粒子洋洋洒洒，沉重得仿若粗盐。
无名殿院中小亭，披上狐裘斗篷的七皇子正对雪独饮。听到脚步声后，诧异地看向依旧一袭单薄月白长袍的墨子非，“稀客啊，墨大人今日怎来了我这儿？”
说着倒了一杯酒，递给墨子非。
自打楚风离开后，他这里除了送吃食和用品的奴才，就只有他六皇兄偶尔会过来看望他，六皇子耳朵不好使，也说不来话，往往就默默陪着他坐一下午。
“殿下，好久不见。”墨子非没有接酒杯，疏离地道，“臣此次过来，给殿下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不知殿下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吧，我倒是想知道我现在这般，还能坏到哪里去？”七皇子咧了咧嘴角，微垂下眼帘。
“昨夜大雪，贞妃娘娘薨了。”墨子非看着他的眼睛，淡淡道。
握着酒杯的手一松，酒杯碰一声摔到地上，青铜酒杯一路沿着小亭台阶滚了下去，扎进雪堆里。
良久的沉寂，唯有雪籽拍击瓦顶发出哒哒声。
莫得感情的墨子非停顿一会儿后继续道，“陛下身子也大不如前，听闻娘娘噩耗更是卧床不起。太医说，左右过不了今年冬天。这算是个好消息吧？”
七皇子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心情，“他好与不好，与我何干？我母妃什么时候出殡？”
“初十。依陛下的意思，追封贞妃娘娘为永珍皇贵妃，以皇后之礼厚葬。”
“呵，虚伪。”七皇子冷笑，“我想为母妃守灵，不知墨大人可否通融？”
如今朝堂，七成尽皆掌控在眼前这人手中。他能否出得了这个无名殿，不过是对方的一句话罢了。
“殿下送娘娘最后一程，自是应当的。”墨子非笑道，“方才的好消息不过是臣的戏言。臣今儿是要恭喜殿下，陛下不仅恢复了您的皇子身份，还准备附送您一个太子之位。这才是天大的好消息，不是吗？”
七皇子低声笑了笑，“的确是个好消息。”
如此，他便不用求墨子非也能直接出了这无名殿，去给母妃守灵。
一刻都不愿再耽搁，七皇子起身就想去找母妃的灵堂。
“且慢。”墨子非喊住他。
驻足，七皇子回首看向墨子非，“墨大人还有何事？”
墨子非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圣旨，扔给七皇子，“这是恢复您皇子身份的圣旨，今早陛下写的。臣过来时顺便带了。另一份册封太子的圣旨，陛下的意思，是让你亲自过去跟陛下认个错，再给你。”
“呵呵，请墨大人告诉陛下，那份圣旨还是请陛下自个儿留着吧！”
七皇子扬了扬手中的这份圣旨，就打算往外走。
“边疆战场，大雪封城，楚家军被困已有十日。”墨子非悠悠说道，目光笃定地看着七皇子忽然顿住的身影。
数月前，边境外敌来犯，楚风自请去了边疆。跟随他一起去的还有猎户之女灵梦鹿。
“你待如何？”七皇子转身，阴鹫的目光死死盯着墨子非。
“援军和粮草能否准时抵达边城，”墨子非微微勾起唇角，“就看殿下您的了。”
对上他眼里浅薄的笑意，七皇子狠狠地咬碎一口银牙，猛地将圣旨扔在地上，拂袖离开。
——
乐坊外廊道。
墨子非慢条斯理地剥开一粒松子，喂到落在廊内鸟架上的鹦鹉嘴里。
廊外飞雪片片，大如鹅毛。
“大人果然神机妙算，真的有人不知死活竟敢去劫粮草。”兵部侍郎站在廊下汇报军务，一双虎眼炯炯有神地望着墨子非。
“都拿下了？”又剥了一粒松子，墨子非漫不经心地问。
“是，全都拿下了。”兵部侍郎激动得声音升了两个调，黝黑的面上满是喜色，“除了当场被人射杀和失败后自杀的，我们一共抓到了五个。已经交由刑部严审，非得掰开他们的嘴巴不可！”
“嗯，做得很好。你退下吧。”
“是，下官告退。”兵部侍郎听了一句夸，喜滋滋地扬了下眉，应声退下。
这边兵部侍郎刚退下，那边垂花门外候着的礼部尚书便施施然进来了。
“启禀大人，七皇子殿下今早去见了陛下，已同陛下和解。如今一步不离地守在皇贵妃娘娘灵柩旁。陛下口谕，待皇贵妃娘娘出殡后，就册封七皇子殿下为太子。下官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这消息透给了那些该知道的人。”
礼部尚书说完谄媚地笑了下，花白的山羊胡子一抖一抖。
别看他年纪一大把，却最是油滑。当初知道陛下好琴乐，便奉上搜寻的一份失传琴谱，又刻意与乐坊大司乐交好。如今见墨子非势大，更是主动凑上前卖好处。
轻柔地将松子肉塞进鸟喙，墨子非微微勾了下唇角，缓缓道，“有劳陈大人了。”
“能为墨大人效犬马之劳，是下官之幸也。”
说完，礼部尚书就很有眼色地告退。
雪花漫无目的地飘荡着，一片挨着一片，仿佛要遮住这方天地。
廊道上又剩下一人一鸟。
“非非，你这是在做什么？”鹦鹉咽下一粒松子肉后，斟酌着询问。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非非了。上回说楚柒柒是吞噬天蚕，还没给一个解释，如今又掺和到了朝堂倾轧上了。短短几个月，就成了大燕国内“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存在。
墨子非指尖轻点下玉佩，白龙虚影瞬间撑起一个结界，“你可还记得我曾说过，吞噬天蚕要如何才能更快地汲取世界力量？”
“嗯？”闻言，鹦鹉猛地瞳孔一缩。
这种忽然遇上老师抽查作业的既视感，真是觉得鸟生艰难啊！
“有两点，一是杀死世界位面的大气运者，即天选者伴源体；”鹦鹉竭尽全力回忆当初非非给她讲解时的情景，“二是制造位面大动乱，崩毁世界线。”
“没错。”墨子非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解释，“但实际上，大气运者可没那么好杀死，有时候即便世界毁灭了，也未必能杀死大气运者。”
“所以你说过，它们一般都是选择破坏世界，搅乱世界线。”鹦鹉自信满满地学会了抢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