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怡太后日常居所确实有机关,只是他们的机关对真正的高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谢无药叹了一口气,“我担心的是摄魂术。只要被纯怡太后盯上的目标,或许一早就被她施术而不自知。此番我们随使团来,纯怡太后对我们肯定是格外的重视。我们行刺是一个任务,护送太子回国是另一个任务。行刺可以失败,护送太子回国不允许失败,那才是重中之重。”
“营救太子的事情,段公公他们不是已经做了周全的准备么?方叔叔和周舅舅他们也都是各有擅长的,我们专心顾着行刺的事情,一看事情不妙,先溜走吧。”柳观晴在旁人面前肯定不会这样说,可他不怕无药看不起他的胆怯。既然护送太子是最重要的事,行刺不成又何必死磕丢了性命?
“你说的对。本来我还想劝你切记保命第一,别总是想逞英雄,现在看来你觉悟还挺高的。反正若是确认那纯怡太后不好杀,我肯定不会硬拼。不过若我被摄魂术所害,我就指望你能拉我一把了。”
“你放心,不过,我怎么判断你是装的还是真被人祸害了?你平时在人前一副卑微的被我欺负的样子那么惟妙惟肖,将我的名声毁的一塌糊涂。唉,你不知道影七看我的眼神,杀气极重。我已经有点吃不消了。”柳观晴撒娇诉苦。
谢无药笑道:“我相信你能分辨的,举个例子,正月初一,我急匆匆离开你家回京中谢府,你是不是觉得我与往常不太一样。对你很冷很生分?”
柳观晴细细回想那时候的情况。那一天的无药的确与往日不同,比往日伪装出的样子还卑微,而且对他的称呼都变了。无药那么熟悉摄魂术,那是不是其实他也被摄魂术控制过?虽然有怀疑,不过柳观晴没有着急质问,而是郑重答道:“无药,我懂了。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哪怕忘了我,我也不会放弃你。”
“不够,你一定要将我变回现在的样子才行。记住我与你在一起的那些美好的时光,如果我忘了,你就一点点讲给我听,让我想起来。”谢无药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以防万一,提前打预防针,却不想在未来某天真的能救了自己的命。
在进入盛京的那天,下起了大雪。
柳观晴这批江湖人都是骑马,顶风冒雪的行路着实难熬。
谢无药当初为了装惨逼真,是硬挺着只穿一套下仆衣裳,全身上下最厚的不过是一件夹袄,里衣之外就是单衣,也没有斗篷和遮蔽雨雪的东西。如今只能缩在柳观晴的怀中,偏偏那药又突然发作了。
闻着喜欢的男人的气息,两人同乘一骑,身体贴的那么近,彼此的心跳都能清晰的听到。粗布衣料摩擦着谢无药的肌肤,马儿又有节奏的上下起伏,隐秘之处一阵阵酥麻,越发难熬了。
“无药,你的身体为什么这么烫?是发烧了么?”柳观晴摸了摸谢无药的额头。
肢体上的碰触,让谢无药的嘴里下意识的溢出了一声羞耻而压抑的口申口今:“柳大哥,是那药发作了。”
“什么药?”柳观晴大吃一惊。
“大概是每月吃的千霜解药里加入了那种药,以前我对那种药都没感觉的,可能是他们又做出了什么新的药,拿我试药。嗯,啊……”
“我怎么帮你?”柳观晴心疼的搂紧那清瘦的人。
“别,不要碰我。再碰我可能就失去理智,大庭广众之下,在你的马上,我才不要做那么丢脸的事。”谢无药强忍着身体燥热的折磨,恳求道,“你将我丢下马去,我自己在雪里走走。寒冷的东西能让我好受些。”
“不行,这么大的雪怎么能让你在下面走,你只穿了布履,衣服又太单薄。影七看了会骂死我。”
这一次药性发作比前几次更猛烈,谢无药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要与男人做那种事。再这样下去,他真的可能会在马上与柳观晴搞起来。他索性把心一横,自己脱掉了上衣,露出了满是伤痕的脊背,跳下马去,迎着风雪跟着马儿疾行。
柳观晴知道这是谢无药的选择,他虽然很想将他拉回马上,可无药身体的异样他也很清楚。多少个夜晚,他们纠缠在一起,无药有的时候索求的特别疯狂,甚至在浴桶中还撩拨他,或许那也只是药的作用。无药,他实在太辛苦了。
远远跟着的影七,只看到柳观晴在马上对无药动手动脚,无药似乎在抗拒什么,最终竟然脱掉上衣,下了马,赤着上身走在风雪之中。是那可恶的药发作了么?一定是柳观晴想趁机占无药的便宜,无药却选择了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无声的反抗。
雪片如鹅毛一样大,铺天盖地的袭来,天色昏黄渐渐已经看不清前路。众人的斗篷上落满了雪,功力浅的早就被寒风暴雪冻的瑟瑟发抖。谢无药却赤着上身,任由风雪刮过燥热的身体,虽然很冷,但是能让他更清醒一些。
谢无药咬牙切齿的诅咒着那个让人在解药里试验这种药的人,不过骂了也没用,那人和主角受还是近亲。问候那人上下十八代,等于连自己也骂了。
可是风雪天里两条腿走这么久,全身都冻僵了,那里还是那么热,稍一走神脑子里想的都是柳观晴强壮的身体。他可不想下衣也脱了,亲测一下能否让药性缓解。
他的手,有点控制不住的摸上了自己的裤子。如果是主角受,一定能忍得住这种痛yu交加的难过,可他真的有点支撑不住了。
他故意跌在地上,让自己在雪地之中滚了一圈。他的鞋袜早就湿透了,跌倒后全身都沾上了冰冷的雪水,果然比只晾着上身似乎又舒服了一些。
还好这身体内力高深,这样走了两个时辰,普通人早就冻僵了,谢无药的身体还勉强能撑住,意志却早已经有点熬不住了。
到了盛京的迎宾馆,主子们自然都安排了房间,谢无药在车马院子里缓了片刻,准备去找柳观晴,却被影七拦住了。
“无药,你是不是那药发作了?”影七关切的问了一句。
谢无药心说这还用问,没看见他脸色不对,身体都快冻成冰棍了么?还拦着他耽误时间干什么!柳观晴肯定已经准备好了吃喝在房里等他了。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不能做那种事,如今住店进了房间,也不需要再忍耐了。那种药发作,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用自己的男人缓解,光靠冻着实际上治标不治本。
怪不得以前并没有如此明显的发作,肯定是这几天在姜缇的监视中,他与柳观晴收敛许多,亲热的次数少了。这药最终的成品对身体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伤害,是今上为了给心上人用的,自然要找个修习同样内功的人试验。
千霜的解药是谢浩然委托太医院调配,本来就加入了奇怪的东西,又被圣上的人混入了另外的药。各种药物再加上千霜本身的毒,产生了新的药效,才让谢无药这种抗药性都受不了了。
“嗯。”谢无药含混的答了一句,满脑子想的都是各种不可描述的画面。他觉得自己可能根本走不到柳观晴的院子,就会失态。他咬牙快步走到车马院的水井边上,打了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身上,冲掉身上的泥垢也让自己的身体彻底降温,浑身散着寒气语气不善道,“影七,你别拦着我,我现在就要去柳少侠那里,迟了他会生气的……”
“无药……”影七刚要再说些什么,却见柳观晴打着伞找了过来。
柳观晴的手里除了伞,还拿了一段麻绳:“无药,过来。”
谢无药相当配合,将双手并拢伸了出去。柳观晴用麻绳将谢无药的手腕紧紧捆住,拽着剩余的绳子,冷笑着瞥了一眼影七,讥讽道:“怎么,影七,你今晚上也想一起伺候?等无药晕过去了,倒是可以考虑你,虽然你长得差了点,凑合用吧。”
影七屈膝伏跪,双手握拳,语气却软下来,恳求道:“虽然在下没学过服侍男人,不过若你肯放过无药,让我做什么都行。”
柳观晴看了一眼呼吸急促眼神都已经有点迷离的谢无药,拽了拽手里的绳子,装出恶狠狠的语气说:“影七,是不是你以前就与无药有一腿?如今才这样护着他?无药,别磨蹭,今晚上好好给我说清楚这事。”
第59章 心里委屈
影七在房外听了半夜那种不可描述的声音, 总算才平息下来,很可能无药已经昏迷不醒,被丢在地上所谓的“休息”, 他暗中攥起了拳头, 偷偷溜去了段七言的房间。
“段公公,属下有事求见。”影七在房间外小心探问。
段公公一贯睡眠少, 这个时辰还在打坐并未入睡。
这段时间与武林高手切磋,他已经隐隐摸到了瓶颈的门口,那个困顿了他好几年的瓶颈,说不定可以突破。他思索过为什么自己的武功进境会止步不前,一来是在宫中各种俗务缠身, 二来是缺乏生死关头那种历练。无药能后来居上,怕是因为每次任务都拼尽全力,你死我活的搏斗才激发了潜能, 让他不断突破, 才能达到现在的成就。
影七的武功虽然不如无药,这几年的提升也很快。他问过师父,才知道影卫们的训练方式比寻常师傅带徒弟严苛太多。十年训练, 只能留下十分之一的人,剩下那些不是在平时考核中重伤残废, 就是受不了高强度训练和各种体罚早早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