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受才不怕毒药,也趁着卞成刚不备,终于逃走。可是回到柳观晴身边后,大家对他与魔教的关系难免不产生一些质疑。魔教里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莫非其中有什么内幕交易和阴暗的猫腻,主角受才被放了回来?
主角受本来就得了授意,将来要伪装魔教的人行刺纯怡太后,便顺势利用这种“机缘”,假装为魔教做事。主角受当时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甚至怀疑过自己是魔教教主之子,产生了深切的自我厌恶,自虐加被虐前前后后被各种误会,吃尽了苦头。唯有柳观晴相信主角受是好人。
这种虐文的桥段,谢无药可不想亲身体验。他肯定不是魔教教主之子,也清楚卞成刚与姜缇那些妖人打算利用他的邪恶计划。所以这一次卞成刚如果敢来,他不妨好好“招待”一下。
“好像卞成刚偷偷贴近了。”柳观晴此时也能感应到高手靠近的杀气。
谢无药用极低的声音贴在柳观晴耳畔叮嘱:“一会儿你假装被我打晕,我与卞成刚谈的事情你也听听,千万别冲动。我是为了借魔教的身份,将来让他们背行刺的黑锅。请你信我。”
第56章 给谁洗脑
卞成刚溜进这间帐篷的时候, 外边的喽啰们与那几个中原高手正打的难舍难分。柳观晴怒目而视,拔剑要打。卞成刚还没说话,就见柳观晴身后衣衫不整的无药突然出手偷袭, 戳晕了柳观晴。
卞成刚目露凶光挥刀往柳观晴颈项砍去。
谢无药却拦在中间, 低声道:“青丝剑你还想要么?”
“……”卞成刚的手停顿了一下,到底是没砍下去, 冷笑道,“不杀他,你就会给我青丝剑么?”
谢无药将上衣扯开一角。
卞成刚面露狐疑之色,讥讽道:“打不过我,也不必这样引诱我。”
谢无药心说果然是耽美虐文的三观啊, 男人看男人脱衣服,就不能不往歪出想?他转身,露出遍布新旧伤痕的脊背, 让卞成刚看了一眼, 又迅速将衣服裹好。所有动作都很快,全身戒备着卞成刚的偷袭,面上却演绎着凄苦的套路:“不是引诱你, 就是让你看一眼我在谢府和柳家过的都不好。我隐忍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能离开南朝, 这一次肯定要做一票大的,让他们都后悔。我以为我能做的事,正好是你们魔教需要的。”
卞成刚喜欢美少年, 尤其是那种柔弱中带着凄艳的调调。无药那一身的伤, 以及介乎少年与青年之间,清瘦却肌肉匀称的身体,虽然只是匆忙一闪, 却看的他两眼发直,顿时失了最初的清明,犹豫道:“你说说看能帮我们做什么?”
“南朝使团去北国肯定不是送礼,你们也想知道他们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我身为柳观晴的仆从,又认识使团里的不少人,我这里得到的消息肯定比你们费尽心思打听的更真切。”
“你有什么条件?”
“现在不能杀柳观晴。他们给我下了毒,我需要解药。柳观晴死了,我也活不成。”
卞成刚故意质疑道:“你的死活与我何干?”
“使团里带了那么多的礼物,你们若不是将人都控制住,很难有机会一一翻找青丝剑。而我是谢府仆从身份,受主人差遣去找寻什么东西,至少使团里少有人会怀疑,有很大的把握能拿到那把剑。”谢无药说这些话的时候挺胸抬头气场全开,绝非平时低调卑微的姿态,而是一种甲方对乙方的强势,
“而且你好像认识我娘,让我猜猜,莫非我亲爹是魔教中人?既然如此,你我之间天然存在着一定的信任度和合作的基础。我若叛出南朝,唯有入教寻求活命的机会。那时我拿了剑献给你,买你将来在教中对我的庇护,这是各取所需对你我都有利的事,对不对?”
卞成刚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在无药的身上看到了教主姜渺的影子,恍惚道:“我凭什么信你的消息就是真的?”
“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若没有你们配合,将来怎么去偷青丝剑?那剑就在使团的礼物中,不过藏的很深,现在我也打探消息呢。”伪装成青丝剑的腰缠此时就在谢无药身上系着,他说起谎来却理直气壮。
谢无药忽悠的一套一套的,听得假装昏迷的柳观晴都快绷不住了。
“周长贺他们靠过来了,你先走吧。等北国人派了官方接待使团,你们的人也好混入其中。你给我留个接头的暗号,我有了新消息之后就告诉你。”
卞成刚说了一句魔教的接头暗语,谢无药以前也在书上看过,只一遍就记住了。卞成刚更是惊叹无药不仅习武根骨极佳,脑子也聪明,居然过耳不忘。
卞成刚本来偷偷溜过来,是要将无药掳走,或者是杀了柳观晴再给无药洗脑的,却被无药忽悠了一顿,人没杀,自己还满怀欣喜的离开。这也算是为色所迷的典范了。谢无药感慨,怪不得当年魔教被赶出中原,教中的骨干们都太好骗了。
等着卞成刚走远,柳观晴才带着满腹疑团开口问道:“无药,你亲生父亲不会真是魔教中人吧?”
谢无药笑道:“柳少侠,若真是那样,我早拿着青丝剑跑了。虽然主人没对我明说,不过这么多年我自己也暗中查过,我亲爹是谁我大致已经有了答案。如今忽悠卞成刚,是为了取信魔教。如果你也疑我,那我实在是……百口莫辩了。”
“可你刚才的神态语气言谈话语都讲的那么真,我都信了几分。”
“大年初一主人喊我回去,不只是责罚,也讲了今后行事的计划。包括青丝剑和魔教相关的事,他那边也会配合动作,让魔教的人相信我这种身世,方便将来栽赃给魔教。”
谢无药坦言,“魔教当年肆虐中原做下无数血案,如今又助北国人想要杀我南朝太子,吞我南朝国土祸害中原武林,这等狼子野心之辈,我岂能与他们同流合污?就算我亲爹真是魔教中人,当年我母亲也一定是被逼无奈遭受欺凌,那样的亲爹我不认也罢。反正我是不会辜负了主人对我的栽培与信任。”
“无药,你……为什么那样相信你的主人?他用你母亲和千霜的毒药牵制你,这么多年对你如此苛责。若是我,可能早就支撑不住了。”柳观晴感慨。
谢无药说道:“若主人真是大奸大恶之辈,又岂会耐心教导我武功,让我懂得明辨是非,为我讲述各种计划,给我这些建功立业的机会?看着南朝百姓安居乐业,看着两国不再起烽烟,我就算伤痕累累满手鲜血,也会有满足感和成就感。主人常说本事越大的人,责任也越重,达则兼济天下,不能总想着自己逍遥。家国破碎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堂堂男儿生在这世上总要尽己所能,不可埋没了才华。
我若是想隐姓埋名混日子,有的是机会逃走。如今我选择继续完成任务,就是知道这事能影响更多人的生死,关乎两国的时局。我若能成功,两国或许再停战不止十年,那能救下多少人的命?两国之间真能开放边贸海运,北国以药材皮毛换南朝的粮食丝绸,经济繁荣百姓富足,用钱能换的安乐日子,何必用命去拼?”
“可是上位者谁不想开疆扩土?”柳观晴对于时政了解的不多,对于经济的认知还只停留在小生意买卖的层次,根本不会像现代人那样深切理解经济的作用。
谢无药知道不能直接灌输超前理念,毕竟空口白牙的说,经济改变人的意识和三观这种事,古人接受度有限。他便捡着柳观晴能理解的讲道:“并不是所有上位者都那样想。至少北国的新帝和我们的太子殿下,都与他们的父辈不同。因此早点除掉那些阻挠大计顽固守旧的人比如纯怡太后,势在必行。两国也不是只有打仗这一条路。”
“北国新帝若没有了纯怡太后,收拢军方势力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正好接回太子,也趁机休养生息对么?”柳观晴似懂非懂,不过已经抓到了一些要点。
“可以这样理解,而且新帝之前发来的国书条件,提了开放边贸与海运,这说明他其实也关注民生,并不是一味的只想南下抢一票就走。”谢无药一点点启发柳观晴。
“那你怎么知道太子殿下的想法呢?他那么小就去北国为质,或许会被欺负受了委屈。回到国内难道不仇恨北国人么?”
“我曾在东宫陪伴过太子殿下,他人很好,比今上更有明君的气质。”谢无药的脸上浮起温柔的笑意。
“你认识太子殿下?”柳观晴好奇的问。
谢无药讲解着原书剧情:“嗯。那一年太子殿下还不满十一岁,得知要去北国为质,惶恐难安,噩梦连连。主人就让我入宫,给太子殿下解闷。段公公那时负责东宫侍从的训练,也对我管教的比较严厉。太子殿下见不得我三天两头挨打,颇为维护。”
“那个段公公与你有仇么?这次也是,带着那种刑鞭来罚你。”柳观晴微微握拳,愤愤不平。
谢无药叹了一口气,又认真的解释道:“段公公与我应该不算有仇,他最崇拜的人就是我主人,主人的好恶自然是他的好恶。那刑鞭也未必就是段公公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