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来干什么?”
“段公公本是常年在宫中保护圣上安全的几大高手。这次圣上派他出来大约是为了能顺利接回太子殿下。”
“有你在不就行了?”
谢无药轻轻叹息:“万一我行刺的时候死了,或者伤重不治,或者被人盯上了,自然要有更周全的人手护送太子殿下。那时你也别管我,千万不要让魔教的人伤到了你。”
柳观晴却正色说道:“如果真是那样也好,有旁人去管太子殿下的安危,不用我费心。我定要与你共进退的。”
“与你同来的两位前辈和那四位青年才俊,肯定想的是建功立业,他们未必赞同你的想法。行刺毕竟见不得光,他们将来能拿出去说的,只能是护送太子回国。你也不要让他们太失望,不要将心思都放在我身上。”
“脏活累活都是你做,没人管你死活;人前风光都是旁人的?你啊,让我怎么说你才好!”柳观晴搂着谢无药哽咽道,“无药,方叔叔他们爱怎样怎样,我跟着你走。将来若你受伤,我来照顾你。”
谢无药假装嫌弃道:“算了吧,魔教左护法的仇人是你们柳家,万一我被殃及池鱼了怎么办?”
柳观晴不服:“你不是已经和卞成刚讲了么,你护着我,他就先不杀我。大不了,你将青丝剑给他就行了。”
“如果我是卞成刚,先拿到了剑,肯定将你杀了出气,反正你也打不过他。所以青丝剑在我们手上这事暂时不能泄露,我还能拿这个吊着他胃口。”
“对了,一会儿你陪我去泡温泉,我将那‘腰缠’给你。”
柳观晴说的腰缠,就是青丝剑,不过剑鞘重新做了一层伪装,环在腰间外观看起来像普通的加粗版腰缠,实际原本极窄的剑身和剑鞘都藏在了腰缠之内。这样随身戴着,一点都不起眼。从杭城出发的时候,腰缠在柳观晴身上,如今柳观晴要将这东西给谢无药
“无药,这本来就是你主人交给你的东西,出了幽州便是北国的地盘,你总要有防身的武器,不要抢了别人的用不顺手。”
“其实我习惯武器用了就扔……”谢无药当初觉得“腰缠”虽然做的挺好看,不过他一身仆从衣物戴上腰缠感觉不太搭调。可是到了幽州之后,北方比江南一带冷了许多,需要再裹一层袍子在外边,将腰缠穿在里衣之外,外边裹上两层衣物,也不显得突兀。他身材又是偏瘦那种,多少衣服穿上都不臃肿,有一层腰缠裹住腰腹还挺保暖的,免得受了风寒。他于是改口道,“也罢,这个平时不用就好,丢了我怕被主人扒一层皮都还不上。”
吃了晚饭,两人结伴去了温泉泡池。
这家客栈是几重院落,除了正常客房,还另外辟出了一个院子,设置了温泉泡池。有几人一起公共露天的大池子,也有设在包房内的私密小池子。柳观晴自然舍得花钱,包了个小池子带着谢无药进去,不想让旁人见到谢无药的身体。
说是小池子,其实也能泡三五个人不嫌拥挤,还是内外套间。
外间陈设精良,有矮榻衣架,茶几上放着温热的茶水和点心,可以更衣也能休息,还能叫人给按摩甚至提供一些特殊的服务。客栈里就养了一些专司此等服务的,雅致的客人一边泡温泉一边听曲子,简单直接一些的客人就在矮榻上把事办了,要求一条龙全套的服务。
能花钱包房的客人自然不差这点特殊服务的银子,在矮榻上享受完了,还能一起在温泉池内再嬉戏,比一般的风月之地又多了别样的体验。
影七眼睁睁看着无药被柳观晴带入了一间包房,他不放心的也跟了过去,潜伏到那房子的屋檐上。他不放心的自然不是柳观晴的性命,而是影七很清楚这种小房子里都是干什么。一路走过,别的房子里各种羞耻的声音不绝于耳,柳观晴那个衣冠禽兽拉无药进去,肯定不是为了请无药泡温泉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没多久,影七就听到了无药略隐忍的喘息声。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影七听无药说:“嗯……求你,松一些……绑的太紧了。”
影七心中恼恨,柳观晴居然绑着无药行事,是怕动作太粗暴,无药会反抗么?还是柳观晴就喜欢这种调调,无药便也由着柳观晴如此欺负?
事实上,房间内的柳观晴正在给谢无药穿那个腰缠。
温泉水比较热,两人毫无遮拦的泡了一阵自然就发生了什么。不过到底并不是客房内,周遭总有人来人往,他们不敢玩的太放肆,很有节制的早早就结束战斗,开始穿衣服。
柳观晴自告奋勇帮着无药穿那件特殊的腰缠,一开始他看着无药的腰比自己细,将带子勒的紧了一些,于是被抱怨。他又只好乖乖放开了一点带子,来回调节了半天。
最后搞得谢无药都穿好了衣服,柳观晴自己还只是穿了里衣,裤带都没有系好。
谢无药看着衣衫不整的柳观晴坐在矮榻上,衣服半遮不遮,周身水汽湿漉漉的在漂亮的肌肉上透着致命的诱惑,他又忍不住来了兴致,将柳观晴扑倒在了矮榻上,从上到下吻了一路。
影七推门进来,看到的正是这场面之后更劲爆一点的内容。
柳观晴双手向后撑在矮榻上,双腿分开仰面坐着敞着怀,一脸享受的样子。谢无药则跪在他腿间,顺从的埋首。两人贴的太近,姿势太过暧昧。影七又突然闯进来,柳观晴一阵羞涩和紧张,那里还被拿捏着,顿时忍不住,匆忙将谢无药推开却还是晚了。
影七心疼极了,却只见谢无药沉默不语的用手抹了抹唇畔脸上那些可疑的液体,像是习以为常有点平静到麻木的样子走到内间温泉池那里,打水洗脸漱口。
影七单膝跪地,找借口说道:“柳少侠,刚才有可疑的人在您的客房附近探查。属下怀疑是魔教的探子。等离开了边境,恐怕魔教的人就会出现了。”
柳观晴故作镇定,急匆匆将衣物穿戴整齐,一脸被打扰了雅兴的厌烦道:“就这点事,什么时候说不行?还是你也想来服侍本少爷?你长的比无药差远了,就算主动投怀,本少爷还真看不上。”
“……”影七忍了忍自己的火气,瞥见无药低眉顺目的跪在矮榻边上,又说道,“刚才段公公给我传了话,今晚三更要单独见一下无药。可能主人有事交代,无药往后几个月的解药应该都是段公公给他。”
“哦,那三更的时候我会将无药放出屋子。”柳观晴又扭头看了一眼无药,凉凉道,“无药,你见完了人,快点回来,爷在被子里等你。”
如果眼神能杀人,影七已经将柳观晴杀死好几遍了。
当天晚上不到三更,谢无药从柳观晴的屋里出来,影七站在门外为他指了指段公公所在的方向,谢无药便施展轻功飞身离开。
影七自己却守在了柳观晴的房子外边,心里再是恼恨这个衣冠禽兽,也不敢忤逆主人的命令还要暂时充作影卫。他不免盘算着等到了北国地界魔教的人若来真格的,他大不了先观望着,等晚点出手,借别人的手让柳观晴吃点苦头。
按照原书剧情,这位段公公虽然不在使团内担任职务,却是行刺纯怡太后加接回太子行动的最高指挥官。段七言出身微寒,五岁净身入宫,后来受到谢浩然庇护和教导,一步步爬上了高位。在段七言的心目中,谢浩然绝对是谁也取代不了的师父、恩人和偶像。用现代人的话说,段七言就是谢浩然的重度脑残粉。
段七言的言行举止都可以模仿谢浩然,谢浩然的好恶就是段七言的好恶。在段七言的认知中,谢浩然说的一定都是对的,就算不对那也是别人错了。谢浩然遭遇过的那些事,段七言大略上都是知道的,也能猜到无药的来历。但谢浩然不说破,段七言也就假装糊涂。可是对无药的态度,也与谢浩然一样。那些让谢浩然受到伤害的人,段七言也会恨之入骨。
因此当初比试武功,段七言败给了主角受,受到的打击非常大。论入门习武的时间,段七言比主角受早了十年不止,可是论武学修为居然输给了算不得谢浩然正式弟子的主角受,他怎能不气?
好在这一趟去北国,大局为重,段七言暂时并不会明目张胆公报私仇,但对主角受的态度也延续了谢浩然当年那一套,算是后妈作者为了实现虐文情节的另一只触手。
谢无药看到段七言等在一棵大树下,手里还拎着一根鞭子,月黑风高乌云遮住星光,周遭景致越发阴森。
段七言穿的是内侍官的服色,又是幼年入宫身形相貌更偏阴柔,嗓音尖细,见无药来了,便冷冷问道:“无药,今日见你在柳少侠身边过的好像还不错?”
谢无药虽然能在武功上占上风,不过段七言是行动总指挥,稍微给他穿小鞋,他行刺之后还能否活着回来就不好说了。经过之前那么长时间的实践,谢无药认为对付谢浩然的脑残粉,绝对不能逞一时之勇。他依着规矩跪伏在地,维持着主角受人设,且听听段七言要说什么。
没想到段七言不讲正事,只挥了挥手中那根混了金属丝的鞭子,狠狠说道:“师父交代说你还欠了二百鞭责罚,怕一次都打了你受不住,让我分几次罚你。我想了想,不如每天晚上打你二十鞭,十天功夫就能完事,也不耽误去北国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