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个渡口,柳开山的两个好朋友方知祝和周长贺各自带了两个弟子上了船。
周长贺是柳观晴母亲周氏的隔房堂兄,柳观晴见了要喊一句舅舅。他早年离开周家拜入铁砂掌段平的门下,练的童子功一生未婚,如今收了两个徒弟。其外家功法到了至臻的境地,双掌轻易就能断了旁人的兵刃,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两个徒弟也是正值壮年二十多岁,如两座铁塔一般,厚实的衣物之下藏不住全身肌肉鼓鼓的,一看就是枪林箭雨里基本可以毫发无伤的体格。
方知祝曾经是周氏的追求者,后来周氏嫁了柳开山,方知祝便投奔了武林盟,甘为柳开山驱策。他轻功不错,擅长暗器,家学渊源也精通奇门阵法机关之术。他带了自己的两个侄子。他有个女儿前几天还去参加过柳观晴的生日宴,回来后就痴痴盼着父亲能为她去柳家提亲。不过此去北国任务艰巨,方知祝哪里舍得爱女涉险,让家里把女儿看住了,只带了两个侄子出门。其实在方知祝心中,早就将柳观晴当作自己的女婿来看待。他当年追求周氏未果,小辈们若能联姻倒是能满足他心头的遗憾。
柳开山这两位好友都是他亲自去请的,而且告知了真实的任务内容,谢浩然那封密信写的与那日谢无药说的基本一致,只是多了一些细节安排。柳开山让两位好友看了谢浩然的亲笔信,叮嘱他们暂时守口如瓶,对家人以及带出来的晚辈也不要透底。
柳开山没有跟着大队伍,计划的是在暗中组织人手接应。一旦能将太子殿下秘密带离北国都城,柳开山就会与朝廷那边的接应队伍一起行动,做好后援工作。
这两人见柳开山竟然舍出独子去北国,在明面上吸引魔教的人,心中也都是万分敬佩,打定主意要好好守护柳观晴。
柳开山还说了一下,谢府派了两个高手护卫柳观晴。一个是影卫,平时躲在暗处。另一个是谢无药,以寻常仆从身份与柳观晴形影不离。谢府也算是极为重视这次行动,让他们不要小瞧了谢府的高手。
方、周两人带着弟子上船之后,茶水刚好烹得。
谢无药在现实世界里就练过烹茶的技术,如今收敛了心性,低眉顺目,布置好茶盏,动作纯熟为众人倒茶捧杯。他穿的是柳家仆从的衣物,新上船的众人只是惊讶于他雌雄莫辨的绝色容貌,却并没有用正眼看他。
柳观晴心中为谢无药鸣不平,便主动介绍了一下:“这位是谢府借给我的仆人无药。”
谢无药谨守尊卑礼仪,向众人施礼,继续为仆从之事,沉默不语。他特意收敛了内息,举手投足本色出演,从头到脚根本没有半分会武功的样子。大家高谈阔论,夸赞柳观晴之前做下的功绩受到的表彰,吹嘘江湖大事,他也不插嘴,仿佛与他无关。
一开始几个年轻人还问谢无药打听他都会什么,谢无药便谦虚的说只会烹茶煮酒铺床叠被这等伺候人的事,半分不露自己的真本事。柳观晴见那些同辈中人被谢无药糊弄的死死的,他也不戳穿,毕竟谢无药将要做的是行刺纯怡太后的大事,越是低调危险越小。
方知祝和周长贺却不敢真将谢无药视为普通仆从。柳开山私下里和他们说过,这次行刺北国太后的主力就是这个谢无药。当年万军丛中取了邓涛人头的也是这个谢无药,此子武功极高心性坚韧行事低调,柳开山自承正经切磋三百招之内根本赢不了他,若是以命相搏先死的可能就是柳开山自己。
方、周两人相信柳开山不会骗他们,杀邓涛的是谢无药,不过武功高到连柳盟主都不是对手,他们之前是怎么也不信的。一个比柳观晴还年轻的人,娘胎里就开始习武,也不可能有那么高的武功。能杀邓涛,多半只是投机取巧擅长行刺罢了。
如今见了真人,清瘦苍白温顺乖巧,穿着最普通的衣物,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仆人。他们才隐隐察觉,这个谢无药至少内力相当高,收放自如且擅长伪装,近距离相处,各种细节竟然感觉不到他是个会武功的。谢无药又生的如此俊秀,据说那纯怡太后养了不少美男子在身边,说不定像谢无药这样的更容易接近。就算纯怡身边都是高手,若是能瞒过那些高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行刺成功的几乎应该更大一些。
可当年以邢子卉的武功都没能杀的了纯怡太后,这一次谢无药又能有几分胜算呢?
柳观晴请诸位喝了茶,又说了几句家常,就称自己晕船,带着谢无药躲回了自己的舱室。与京中的使团是明天才聚在一起,到时候人更多,说不定还夹杂着谢府的各种明里暗中的人,他就更不容易对无药献殷勤了。
所以还是抓紧享乐。
船舱狭小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他的舱室之内是没有影七藏身的地方,关上舱门,别人就看不见他与无药在里面做什么。他和无药小点声,卿卿我我的便是。就算是舱室隔音并不是很好,不过让方叔叔和周舅舅发现了他与无药的关系又如何?周舅舅无儿无女无所谓,方叔叔的女儿他也没想过要娶,柳观晴甚至还盼着找个机会直接与方叔叔挑明,他就是喜欢男子,千万不能让方叔叔嫁女儿给他。
影七一直等到了晚上,才看到谢无药被放出了柳观晴的舱室。无药的嘴唇有明显的红肿,影七禁不住现身,问道:“无药,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我看不见却能听见。”
柳观晴接吻的技术比武功长进的更快,谢无药沉迷其中,两人在床上躺着,钻研了许久,他嘴唇肿的明显,无非是他本就生的白皙,唇色浅淡。柳观晴唇红,肿了也不容易看出。
“我没事。少爷晕船不舒服,我给他拿些饭菜在屋里吃。”谢无药的声音有点沙哑。
“我伺候他吃,你自己也抽空去吃点东西。”影七心说柳观晴居然晕船,看不晕死他。
谢无药说:“不用,你又不会伺候男人。我多拿点好吃的,少爷吃不了,剩下的就是我的了。”
无药居然只能吃剩饭,影七又给柳观晴的小本本上记了一笔黑账。
柳观晴那边也不能由着影七这么清闲总盯着他,趁着方、周的弟子们来看他的时候,就吹嘘影七武功可高了,自己与影七切磋也不是次次都能赢,撺掇着这四个年轻人每天抽空与影七切磋。
于是当天晚上,影七被那四个年轻人车轮战了一番,虽然那四人各有绝技,不过都输在影七手里。影七自己也累得没了那么多心思找柳观晴麻烦,找了个避风的地方躲着休息。心中却想柳观晴还算有点良心,不曾让那些人与无药比武,虽然无药比那些年轻高手的武功更高,但是架不住这些小伙子们精力旺盛斗志昂扬。他们约好了以后每天晚上都要与影七切磋,真的是太难缠了。
当天晚上,感觉影七已经不在附近,谢无药终于放开了一些,哄着柳观晴在床上实践了一下图册上的新姿势。晚上是停船靠岸的,柳观晴的晕船也缓解了不少,认认真真卖力气讨好,谢无药大大满足了一把。
第二天早上,影七见谢无药走路的姿势有点不对劲,不禁又问:“他昨晚上又让你服侍了?需要伤药么?”
谢无药沉默不语,衣领高高立起,却遮掩不住一晚上缠绵的痕迹。他知道柳观晴是故意的,就为了能让方知祝断绝了嫁女儿的念想。这时除了影七堵着他,方知祝恰好也在附近。他决定还是帮柳观晴一把,于是假意冷淡道:“影七,你我各有任务。我就是主人借给柳少侠的贴身仆人,他怎么对我,我都精心伺候便是。你做好自己的事,别管我。”
影七痛心道:“无药,你何必如此委屈。你若是不想,他也打不过你的。”
“我何时忤逆过主人的命令?”谢无药反问。
方知祝听得咂舌,转身进了柳观晴的房间。小小舱室之内,床榻上一片凌乱,柳观晴衣衫不整的躺着,见了前辈来探望,他赶紧裹好了衣裳,一脸做了坏事被家长发现的表情。
方知祝关上了舱门,以难以置信的语气低声问道:“观晴,无药是不是贴身服侍到你床上了……”
柳观晴承认道:“方叔叔,无药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们也的确有那种亲密的关系。当初也是我沉迷他美色,特意向谢前辈讨要他到身边的。”
方知祝的鼻子都气歪了,责问道:“你爹妈知不知道,你与一个男子搞成这样?你父亲还说无药武功极高,出身谢府的他怎么可能会任你摆布?”
柳观晴戏精上身,无良道:“我爹妈当然知道了,无药在我房内贴身伺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无药不过是谢府的仆人,他的身契还在谢前辈那里。我知道他武功高,不过他敢不从,谢前辈自会狠狠责罚他。何况谢前辈也直说了平时拿无药做消遣便是。方叔叔,此去北国那么久,又不能随意沾染女人,有无药这等绝色美男伺候岂不是一种打发时间的好消遣?要不让他也去服侍服侍您,您尝过了滋味就知道妙处了。”
“胡闹!”方知祝怒道,“你个小兔崽子,这等荒唐行径,我女儿是哪知眼睛看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