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海王从良变'娇妻' 完结+番外 (鱼缸儿)
苏河洲深吸一口气,他终于知道了为何会觉得同为鬼后,自己与季路言之间仍有距离——季路言不是这个世界的魂魄。但那又如何?那人在哪个世界,他再去寻,就算没有结魂珠的牵引,此世间,他们二人已是夫妻。
“季路言,”苏河洲艰难地吞了口唾沫,试图压制住喉管里的酸胀梗塞,“你要走了,是吗?”
季路言一个哆嗦,浑身鸡皮疙瘩起起伏伏,眼前的苏河洲和以往不同,他像是知道一些什么,但此时季路言的意识愈发地沉重,连带身形也开始渐渐要趋于静止。他用尽最后的力量,抬手按住苏河洲的后脑,把那人的嘴唇逼向自己,他一遍遍地吻着,眼泪像是从未停止过,也不打算停下一样。
季路言泣不成声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道:“苏河洲,下一次,我们从生下来就相遇,从小就青梅竹马,我们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同出同进一个家门,面对父母亲友,并肩而立,不离不弃,再也不分开了,再也不分开了!苏河洲,好不好,好不好!!!”
苏河洲忽而笑了,笑意深浓,像是夜光杯中的葡萄酒,高山流水里的瑟瑟弦音,他缓缓点了点头,道:“好。”
话音未落,季路言便彻底消失了。
苏河洲站在船头,船只随波向前,一直荡浮到黑夜的尽头,四周不再有人,只有密密麻麻的树木水草,一团浓白的雾气如同巨大的幕布,在芦苇荡里升起,遮盖住了前方的所有景象。苏河洲抬手,用指腹揉了揉自己的嘴唇,那里还尚存着季路言的气息,他的唇角泛起柔和的笑意,若是细看,宛如挂着秋霜凉露的红叶,热烈却冰凉,鲜活亦压抑。
“季路言,王八蛋,你又跑了……”苏河洲的声音响起,后面的话却消失在那团浓白的雾气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鞠躬。
为啥小苏会有那么点儿记忆呢?这是为啥呢?
☆、兄弟情人梦1
季路言被系统收回了,小黑屋内,他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是淬了血海深仇的利刃。
“我要你何用,狗系统!”季路言在黑暗之中疯狂发泄自己的疼痛和怒火,一颗心七零八碎的,像是再也拼凑不齐整了。
“给我一个压根儿就不可能的任务,好,你算是做了件好事,可我还有九天,九天的时间都不肯给吗?!我去哪儿,何时离开,都是你说了算是不是?把人的心碾碎了,揉压成泥,扬了灰,你就开心了、高兴了是不是?”季路言捂着脸狠狠地搓了搓,“渣系统!回回不靠谱,次次不顺心,我穿越无数次的意义是什么?!”
“送我回去……”季路言的声音断崖似的,突然摔进了谷底一般虚弱,“我做一辈子鬼都好,让我回去找他,我要回去找苏河洲!我不要他爱我了,我只想去看看他,行不行,啊?”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人生路上的机会向来只有一次,选了左就舍了右,走出去的路哪怕折回来重走,之前留下的脚印也消除不掉……”系统的声音依旧冰冷无情,像是一个站在道德高台睥睨众生的判官,“季路言,你的变化挺大的,所以本系统决定满足你一个心愿,再特别奖励你一个福利。”
“我不要!除了苏河洲我什么都不要!”季路言被系统那种麻木不仁的态度激怒了,平心而论,系统和以前说话的语气并没有太大差别,甚至现在还会“互动”了,有了那么些人情味的意思,可季路言受不了。就像是两个人爱的深深浅浅或是酸甜苦辣,那都是两个人自己的荡气回肠与朝思暮想,可突然来了那么个旁观者,非要对这样一段感情评头论足,这在季路言看来,近乎是冒犯。
他决不允许有人冒犯和践踏他和苏河洲的感情。
“时光一去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系统突然插机械地唱了一段五音不全的调子,而后又说:“奖励你一次看看苏河洲过去的机会,要么?”
季路言心里的那座大火山,忽然被巨石压住了,他戒备地试探道:“苏河的过去,还是苏河洲的过去?!”
系统利落答:“都是同一个人嘛,算是……苏河洲的。”
季路言如被电闪雷鸣劈了个里外俱糊,他哑然道:“苏河洲?现实里……真、真的有这个人?!”
“天机不可泄露,真亦假,假亦真。此间万事若信之则为真,若疑之即为假。”系统道:“1到10,你随意挑选一个数字吧。”
“不!你先告诉我苏河洲的结局是什么!”季路言咆哮着,“他为我变成了鬼魂,可我却……离开了,这对他不公平,我要知道他的结局!”
“这个问题,你上一次问过我,他的结局是什么,只有你知,他知……”系统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又催促到:“1到10,选吧。早点出发,我还有别的事。”
“你他妈……”
“你要不选我可就随机安排了啊,快点吧,光阴就是让你这样的人蹉跎的。”系统打断了季路言。
“9!九五之尊!行了吧!”季路言觉得自己像是被捏着七寸的蛇,丝毫没有回击的能力。“我求你了,下一次……”
系统像是真的赶时间一般,打断了季路言的话,立刻发布指令:
“六月,万里河山。”
季路言:“……”
去他妈的!这又是什么提示!
黑暗转瞬变为白芒,天旋地转间季路言无法睁开眼睛,甚至魂识还在混沌之中——与苏河洲相遇的每一次都在他的脑海中,被搅成了一团,像是那困妖索似的将他桎梏到无法喘息。
耳边依旧是尖锐呼啸的狂风,只是这回猎猎的风声变得尤为真实,前所未有的真实。像是有一年,杜风朗不知怎的非要去昆仑山,那事儿逼还有恐飞症,他只能陪着杜风朗坐火车,结果俩人都从未有过如此亲民的体验,东晃西晃地买错了票。到了阿拉山口,那大风一吹,火车只能停轮避风——当时风声的尖啸就如此时一般,连皮肉都被撕扯得发疼。
季路言就在这样的大风中睁开了眼。
眼前的景象让季路言半晌都在神游天际——他眼前是真实的云过身侧!这一刻,他脑中有无数念头闪过:我这回是遇到空难了?还是化身大鹏了?
突然,“哗啦”一声响动,季路言的身子一顿,一股力道忽地将他向上拉起,而后像蒲公英似的飘扬飞舞,徐徐向下。
季路言抬头看了一眼——他竟然背了一个降落伞?他这回穿成了什么?特种兵?可容不得他多想,身下的壮丽景色便吸引了他的注意。
脚下是波澜壮阔的万里河山,锦绣绵延,这样的视角和速度让季路言一颗“砰砰”直跳的心,放松了不少。大抵人都会这样,再受了巨大的刺激后,总会想要寻一些挑战自我极限的事情来做,宛如隔着生门,看一眼死路,便会刻不容缓地回头,榨取自己身上潜藏的所有能量,好好活下去,为了那些留恋的事物活下去。
季路言目之所及,江河湖海宛如粒粒明珠、条条玉带散落在九州棋盘之间,他看到了一条蜿蜒大河,碧蓝的河水离他越来越近,河心有绿洲,白鹭展翅徘徊……季路言倏而笑了起来,朝着那片河心绿洲而去,他心里起了一句酸溜溜的文——“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有没有关关和鸣的雎鸠,季路言浑不在意,他一心只有那片河心洲,那是他的桃源,是让他满心饱胀和感动的人。季路言恨不得掏出心脏来碾碎,再重新按照那人的喜好捏造出来一个模样,却又因为那颗心里早已住满了那人而不敢轻举妄动——苏河洲。
深陷爱情的人,总是拥有最丰富的想象力。季路言莞尔,笑自己老大不小了,还如怀春少女一般,见一场春雨便觉得那是情人的相思,看一枚红豆就觉得那是如酒的浓情。
离河心越来越近,季路言忽然意识到——他没跳过伞!那他该如何着陆?只是这想法甫一生出,季路言的身体立刻全方位做好准备,就连最适合着陆的地点都被他计算得分毫不差!这一刻,他突然就懂了——这又是系统的金手指!
上一回,他是个鬼,是个阿飘,所以这一次,他的特殊技能就是在天上飘着吗?难道这一回苏河洲要变一只鸟,他们需要在空中相遇吗?这算什么?继续前缘,让他和苏河洲做一对儿比翼鸟?
“哗啦!”
季路言在思想的暴风里平稳着陆,身后巨大的降落伞缓缓铺陈开来。
季路言茫然地看向四周,不知自己在何处,也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四周没有一个人,隐约可见建筑的轮廓,也不像是让他来荒野求生的。
关键是苏河洲呢?系统不是说他的愿望会实现吗?!
“哇哦!”一声惊呼穿林过梢,窸窸窣窣一阵响动后,一道黑影如同黑熊精一般携草卷叶地冲向了季路言。
季路言立刻后退,但身上的装备很是碍事,他没有退两步便被一个十分敦实的胖子紧紧抱住!那胖子抱得极紧,季路言一时见不到对方的脸,但那身形……像是将胡大喜扔进了油锅里,炼掉了多一半的油脂。此人虎背熊腰,十分形象地展示了什么叫“厚重的历史感”,犹如大树的年轮,这人好似每长一些年岁,都会在身上盘结出一圈瓷实的硬肉——不是肌肉,是板结的脂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