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海王从良变'娇妻' 完结+番外 (鱼缸儿)
这算什么?季路言心中惊涛拍岸,无数恐惧如同那迸溅起的密密麻麻水花!当年他和他哥之间的故事,如今在他和苏河洲身上重演吗?赵喻飞没少揍过他,唯独那一次却没有。如果事情真的是在历史重现,那么、那么接下来……
季路言狠狠吞了口唾沫,像缺水的鱼一样迫切需要找一些氧气,他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声音又虚又飘道:“河洲,我在这儿……”
“在这儿?做什么?等我吗?”苏河洲散漫地笑道:“你是等着看我做运动,还是坐这儿盯梢?不玩儿干坐着看,不就等于是在催我走么?!哥……反正我不会回家的,别那么扫兴,跟我一起玩儿?放心,玩儿了就知道其中的妙处了。”
季路言只觉得后背像是被一排冰棱插得的全身都是窟窿!那窟窿跑风漏气,冻僵了血液,斩断了肝肠!
那都是他的原话!苏河洲说的,都是曾经他对赵喻飞说过的原话!一字不差!!!
这一局是什么意思?是让他去想起他心里藏着那块疤吗?!
如果是在重复当年,那么……
接下来,苏河洲打了个响指,十分热络亲密地勾着季路言的肩膀,而后向面前的众人介绍道:“这是我哥,我亲哥,帅吧?”
一群魑魅魍魉纷纷起哄,有不少吹口哨的,而此时祁琨已经不知何时被人推出了房间,房门也紧紧锁上了。
苏河洲带着早已如木偶般的季路言坐在沙发上,季路言浑身如置于数九寒天的风雪之中,认命般缓缓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只听耳边响起了苏河洲的声音,那声音是如此的无所谓,是何其的放肆张扬,可他说的却是:“阿辉,我哥这款是你的菜,试试吗?”
在座的谁都知道苏家那么点儿事,苏河洲身边那人,虽然占得了苏家长子的名号,但到底是个不受宠的私生子,且名声极差,处处受打压,考上了大学都让学校找了理由给开除了——一切皆因为殷芳雨。苏家大少爷却要靠着打工养活自己,活的还不如个普通人。反之,苏家的小少爷苏河洲,那可真是名震八方的人物,苏家的眼珠子,更是背景了得的殷家唯一的孙子辈男丁,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都得捧着、让着。
苏河洲存心要刁难他哥,自然有人接着。
名作阿辉的男人,一头黄毛,耳朵上缀着细长的耳环,瘦得脱相还非要一身紧身衣裤,浑身每个细胞都在昭示那本尊是个流里流气的二椅子。
只见阿辉起身笑成了秋日里的麦穗儿,说:“苏少说试试,那就试试,不是我的菜我都得试不是?更何况……你哥长的真他妈带劲儿!”
说话间阿辉跟只金丝猴似的,跳坐在了季路言的腿上,连磨带蹭,两只乌骨鸡爪子攀住了他的脖颈,一脸浪成了海啸现场,把满口酒气的嘴就凑了上去!
季路言的肩膀被苏河洲压着,他认。眼下发生的事情,不过是在重复,他也认。
……都是他活该!
但心里那股恶心他忍不了!
季路言猛然睁眼,目光幽深如暗夜里要吞灭巨轮的海浪,凶恶无比道:“滚!”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鞠躬
☆、兄弟情人梦4
季路言突然爆发出的阴骘狠厉,让人心生畏惧,阿辉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卡在半空的嘴不知是进是退,就在这时,季路言猛地伸手掐住了阿辉的咽喉,可他却缓缓转过了头,看向了苏河洲。
季路言浑身都在颤抖,阿辉只觉得自己的喉结都在经历一番地动山摇的浩劫。季路言猛地推开了阿辉,只是他看着苏河洲的眼睛却始终未动。
那双眼睛里狂风大作,下起了鹅毛大雪,悲凉和痛苦在雪地里压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一直在往后退,往后退……
苏河洲拧着眉心,和季路言对视着。他的心脏豁然被撕开了一条血淋淋的口子,仿佛自己对苏路言的刁难都成了一道道的鞭笞,尽数打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没人知道,季路言心里一直藏着一个秘密,和赵喻飞有关。
那些风雪里的沉重印记,一步步退回到了季路言的记忆深处——那一年,赵喻飞是海城出了名的兵痞子,那一天是赵喻飞来会所里抓季路言。
赵喻飞比季路言大四岁,打小两个人就爱扎堆凑——哥哥挑事,弟弟背锅,弟弟不服,哥哥拳头招呼。两人打小不对付,但又有一种微妙的和谐。赵喻飞是真疼这个弟弟,除了揍得季路言皮肉骨头疼,但若是旁的人敢找季路言麻烦,赵喻飞能打的对方爹妈都不认识;季路言连爹妈的管教都不服,就服赵喻飞。
一个会玩儿,一个能打,都是海城出了名的刺头。直到赵喻飞去了部队,二见面的次数变得屈指可数,但关系却不曾减淡。
那一日,赵喻飞从部队休假回来,奉命来给季路言正骨松皮,季路言喝多了,一时认不清形式,多年无法无天,有些自我膨胀。
赵喻飞要季路言跟他回家,季路言当时非但意气风发地说还没玩儿够,甚至还怂恿了杜风朗下场调戏赵喻飞。
当时的杜风朗可比今日的阿辉道行深,原本在“摩拳擦掌”的赵喻飞,冷不丁被杜风朗亲了一口,登时脸色剧变,如地狱修罗一般将整个场子砸得稀巴烂,头也不回地走了,但也就是那仅有的一次,赵喻飞没揍季路言。
然而,仅仅一个月后,季路言突然收到一条信息——赵喻飞的信息:
【季路言,我他妈谢谢你!你最好紧紧盯着杜家那小子!】
但自那条信息后,再也没有人见过赵喻飞——他失踪了,彻彻底底,像是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上,消失得一干二净。
季路言从没想过自己的一个玩笑会带来这样的后果,尽管没有证据,也没有人把赵喻飞的失踪扯到他开的玩笑上,但季路言自己心里过不了那一关,尤其是当他看到大姨一家陷入了长久的痛苦之中。
他依旧玩着闹着,因为他心中有愧,不敢面对,也不知从何处能找回他哥。
眼下,他也做了苏河洲的哥,苏河洲也用同样的方式在对他,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不就说的是此情此景吗!
被扔在地上的阿辉显然觉得被驳了脸面,脑子又不甚清晰,旋即指着季路言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真当自己是苏家大少爷?”他看了眼苏河洲,又瞪向季路言道:“苏家就一个公子哥儿,那是坐在你旁边的那位,你一个人人嫌恶的私生子而已,老子他妈看上你,是给你脸!”
“给我脸?”季路言的脸色阴沉如黑云压境,“你是有那功能十月怀胎,还是你的精/子开过光?滚,别碍眼!”
语毕,他神色复杂地看向苏河洲,最终语气柔和甚至带着一丝乞求道:“苏河洲,玩儿够了就跟我回家吧?”
“回家?!”苏河洲依然在笑,但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却起了一层灰霾,那灰霾没有宽广到所有人都能瞧见,也没有高耸入云的翻涌云海,却像是从极深的海底生出来的,带着让人浑身疼痛的压力,和让人无从辨别的激烈浪潮,从海底一点点地浮出水面。
季路言突然就懂了这个眼神——苏河洲的家,被“私生子”早早就破坏了,他没有家。
苏奎靠着殷芳雨,把他这个“苏家”送上了名门望族的顶端行列,可这个豪门却是一条内里早已千疮百孔的巨轮。在苏家过得不好的,可不止是季路言这个临时私生子,哪怕在这个世界里,苏河洲有了可观的家世,他依旧没有品尝过家该有的滋味。
“回家?”阿辉跟着叫嚷起来,“你他妈跟我动手,今天别想走!”
阿辉一呼百应般,一群男男女女立刻起身,各个都面色不善。
苏河洲从海底浮出水面的情绪,最终在海面上只冒出一个小小的气泡,他嘴唇翕动,只发出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三年了。”
他倏而起身,冲着众人扔下一句,“我先走了,你们玩儿,记我账上。”他走了两步突然又顿足,“还坐着干什么?走啊!”苏河洲没有回头,但任谁都知道,他那句话是说给谁的。
毕竟是苏家的少爷,这群人平日里都是沾了光的,此时自然不敢和苏河洲对着干,季路言如芒在背地跟上了苏河洲的脚步。
苏河洲越走越快,仿佛想要甩开身后跟着的脚步。下了楼,苏河洲本是想要叫司机来接的,可一想到要和他哥站在这里等着、候着,那样的氛围着实压抑,是以他直接打开手机叫了滴滴。可网约车过来也要五分钟,这五分钟对于二人来说都是一场煎熬,季路言数次想要上前,但他一靠近苏河洲,苏河洲立刻就从衣兜里摸出香烟,走到垃圾桶边上开始不住地吞云吐雾,只是他抽两口便摁灭了烟头扔了,当季路言再试图靠近的时候,苏河洲就又点燃一支烟。
季路言止住了脚步,默默地看着苏河洲的侧影,直到车来了。
苏河洲率先拉开车门上了车,季路言也跟着走到车门前,可苏河洲垂头丢下一句:“你坐前头去。”便锁了车门。
一路无言,季路言从后视镜中一直看着苏河洲,而苏河洲像是睡着了一般,端端正正地靠在车座上,阖着的眼睛“看”着季路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