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海王从良变'娇妻' 完结+番外 (鱼缸儿)
这年头天天死人,人心都是被血泡麻木的。
红色枫叶在地上打旋儿,有一片恰好落进了一点回声都不再有的井里,有一片被高高抛起,落入进后的草丛里。季路言走了过去,想要拾起那些红叶,一并送给苏河。
可他拨开草丛的时候,竟发现草丛里还有一口井!他怔然地看着那口边沿破损不堪的水井,恍然惊觉,两口井上根本没有字!
没有什么情人井,也没有什么咒怨井!那么“爱的轮回”与“爱的诅咒”从何而来?!
——“季路言,别走,你回来,别走,别留下我,别扔下我!”
属于青年人的声音凭空响起,是苏河洲的声音!
季路言自己都分不清他到底是个幻影,还是一个鬼魂!到底是在苏河洲的梦里还是在自己的梦里!
更分不清这声音从何而来,像是两口水井里同时传来的声音,也像是从天际而来的虚无缥缈。
一时间狂风大作,天上突降狂风暴雨,季路言手中的红叶突然化成了灰……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很长,有关于季路言穿越攻略苏河洲的伏笔。
谢谢,鞠躬。
☆、人鬼情未了17
苏河洲从噩梦中惊醒,他梦见季路言离开了,站在一个很高的地方像是看不见他。无论他如何喊,如何挽留,那人就像是听不见也看不见一样,走了。
梦境一切换,季路言正在下船,他在哭,很憔悴,那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码头上人头攒动的都是洋人,季路言失魂落魄地被人群挤着往前,忽然他一脚踩空,掉进了水里。人太多了,等到重新恢复秩序,再来人打捞的时候,除了一只满是金条玉石的小箱子,什么也没有捞起来!
依稀有隐约声音道,是那人贪财,被一身金银细软给坠进海底了。不多时又捞出一个箱子,那箱子里除了衣物还有满满的信纸,苏河洲看不清信纸的内容,模糊可辨认像是两个人名,还有……还有日期!有一个老者在岸边不住哭泣,然后……就再也看不到季路言了。
苏河洲惊魂未定,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季路言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会去坐船?为什么会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为什么失魂落魄?为什么掉到水里后会蠢的都不呼救,甚至连挣扎一下都不会?为什么信件上唯一能看到的日期,是1920年12月12日?!
半年后吗?可季路言不是已经……没了吗!
“季路言!”苏河洲心跳如雷,大叫一声,直到这时,季路言才缓缓地从他衣襟里伸出脑袋,慢慢飘了出来。
季路言还有点迷糊,任谁经历了一场“盗梦空间”都迷糊。
尽管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但一看到苏河洲的脸,季路言知道自己回来了。回到他该有的系统穿越剧情之中。只是他的心里太难受了,比过去近百次枉死加在一起还要难受。季路言什么都不说,默默地幻化成原本的形状,膏药似的黏在苏河洲的胸口,拼命往那人颈侧钻着,感受不到也要钻个痛快。
“怎么了?”苏河洲舒了一口气,看着“人”还在,他觉得自己做的噩梦有些可笑,他怎么能梦到半年后的事情呢?还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再死一次的事。季路言平日里话很多,今日却委屈巴巴地跟小狗一样粘着自己,虽然他很喜欢季路言这样粘着他,但苏河洲不希望那人不高兴。
活着的时候就不算太顺遂,死了要做也得做个开心鬼。
季路言只是哼哼了两下,他一时还找不回说话的力气,只得来回在苏河洲身上蹭来蹭去,仿佛沾染一些对方的气息就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苏河洲便也不再多问,紧紧地抱着那撒娇的鬼魂,心里满是疼惜。
苏河洲越是这样没来由地宠着他,季路言心里越是不好受,其实他在季霸达的梦里还看到了一些东西,让他难以启齿,十分羞愧。
被苏河洲安抚了好一阵,季路言才从混沌中醒来——他终于确认了一件事!
他每一次穿越遇到的苏河洲,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坏性子,可那都不是苏河洲,是他自己,是季霸达,是季霸达对苏河的一次次伤害!
“他妈的,你两辈子都不是什么好鸟儿!”季路言暗啐自己道。
不同的是,苏河洲虽然“重复”了季霸达恶劣的一面,但在每一次的穿越中,苏河洲都修正了那些“错误”,季路言最后看到的都是真正的苏河洲,各种各样的,却是最好的苏河洲。
季路言不禁回想:
优柔寡断、唯唯诺诺的小演员,变成了勇敢和李菁菁对峙,在暴徒面前极力维护他的苏河洲。而季霸达却让苏河受尽委屈,无论是别人给的还是他给的。
生性多疑,不信任何人的东宫太子,却将自己最大的信任给了他,生死攸关之际还要带他一起走,可季霸达到最后却连看都不敢看苏河!若是季霸达多理解、多听听苏河的声音,到最后,也断然不会让苏河落了个一身重病,投井而死!
因中了蛊花毒而性情暴躁的龙王三太子,把青玉白龙所有能护体的一切灵物法宝都给了他,甚至是真龙的性命!亦如最后一刻的苏河,豁出命也要用自己的所有力量保护他那个混不吝的少爷!
苏河比季霸达强太多,苏河洲比他好太多!苏河洲和苏河用同样的勇敢无畏和执着无悔,两世都在爱着同一个人——
而那个人,就是他,是季路言!
季路言哭了,身为鬼魂他的眼泪没有湿度和温度,但他得到的是苏河洲轻声的温柔抚慰。
季路言入了梦,转眼就是几个春夏秋冬,而在此时此刻的世界里,不过才数个钟头,天还未亮。
城南胡家,灯火通明。
胡大喜侧卧在榻上拿着烟枪不住地敲打桌子,一身的膘肉颤颤悠悠几乎能听见“咕叽咕叽”地响声。
“真真真……真的有鬼吗?”胡大喜要起个身本就艰难,何况之前让那灵异的一幕幕吓得够呛,更遑论如今高价请来的道长,说自己当真看见了季路言的鬼魂!
“如假包换!”一身黄袍的道长煞有介事地捧着罗盘,指针定在苏宅的方向一动不动,“我用罗盘找到了那坟头的方向,再以糯米撒地……鬼会留下脚印,若不出错,那鬼魂一直同苏家少爷在一起!”
“我就说!”胡大喜更害怕了,一个不稳“吧唧”一声跌倒在地,他也顾不得什么少爷形象,立刻抓住道长的袍角,连连叫嚷:“抓住他!抓住那个鬼魂,那鬼魂要害我!”
“抓他不难。”道长本是要扶起胡大喜,拉了两下老腰“咯嘣”一响,便默默起身。道长一边揉腰,一边强装高人独有的云淡风轻,道:“季路言的魂魄不全,若以我的铜镜召唤,便可将其囚于铜镜之中,八十一日后即可将其炼化,至烟消云散。只是……”
只是铜镜收鬼有范围限制,离鬼魂越近越好,最多一米开外就抓不住了。
胡大喜趴在地上起不来,像一座小型的充气城堡,呼哧呼哧地道:“那道长,还请你明日就同我去抓那厉鬼,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次日,胡大喜等到日头落山,苏河洲都没有出门,季路言的鬼魂自然也没有出门。
胡大喜急得跳脚,忙找人来说是要去长留山把季路言的坟给捣了,以求个心安,可道长却摇头说,不可。
“若要炼化恶鬼,他的坟和原身就必须要完好无缺,所以胡大少,如今您不仅不能打季路言坟头的主意,还得要好生护着!”道长说道。此时,他正与胡大喜坐在车内,车子停在苏宅所在街道的尽头拐角。
这时,有人敲响了车窗,来人是胡大喜的家中杂役。
“出什么事了!”胡大喜如惊弓之鸟,留来换气用的车窗缝,瞬间被他升了起来。胡大喜现在是半点儿惊吓也受不得,就连旁人的神色稍显紧张,他都能流下二斤冷汗。
杂役在车窗外手舞足蹈好一阵,胡大喜才重新打开窗缝。
杂役立刻上前道:“苏家的有人去给海城送信,说是苏少爷对大帅的幺女张玲玲一见倾心啦!”
“呸!”胡大喜啐了口唾沫,打发了杂役,他转头看向道长,一脸嫌恶轻蔑道:“苏河洲对张家小小姐一见倾心?他那男姘头还没死硬呢!敢情好,长得好看的,有钱有势的都成他苏河洲的了?我哪点儿输他了?道长你说,我胡大喜家业不比苏河洲大?靠山不比苏河洲稳?我待人不比他亲善?”
道长点着头看了胡大喜一眼,心说:你那长相就先天不足,身材又天赋异禀,让人看一眼就过目难受,输啦,这没开局就输啦!
道长怕自己不经意的情绪有损自己的道行,于是立刻闭眼佯装掐指一算,道:“胡大少,不知您对当下的局势了解多少?”忽然想到这问题对胡大喜而言太难,于是道长又细化了下,问道:“不,您就说说您对皖系的了解吧。”
“哼!”胡大喜抻了抻自己如同双叶屏风一般宽阔的大褂,自鸣得意道:“如今天下,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皖系最大,眼下皖系里是张大帅和我舅舅最大,我这往后啊,就是皇亲国戚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