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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种可能 (酒酒久久啊)


  "你们在吵什么?"
  门外侍从跪了一地,为君主突然的怒气惊慌失措,一直服侍祁让的李言膝行两步上前,劝道,
  "王上,再过一个时辰便是该用晚膳的时候了,但是这..."

  祁让的目光随李言的动作向后看去,这才恍然发觉,自晨时吩咐过李言不要打扰后,自己竟连早午膳都还没用。
  祁让知道是自己心情不顺,迁怒了别人,扫了一眼后,缓下脸色,

  "晚膳的时候再送过来,如今粮食精贵,吩咐下去,也不要再准备晚膳了,只将午膳重新热一热便是。"
  "诺。"

  重新回到殿内,也没再若无其事的提笔翻动奏章,而是目光投在了虚空。
  他避开重生不谈将齐国之事讲与齐原时,提到了楚昭,其实并非虚言。

  彼时自他攻打鲁国的召令颁下后,楚昭便一直上书劝谏,直至临出征的前夜,仍不死心。

  那日的楚昭跪在殿外,从日头升起直至日头落下,然后,终于惹恼了祁让。
  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军,如何打得好一场仗?

  他从殿内走出去,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不去看地上的人,
  "跟寡人来。"

  楚昭怔了征,似没想到会等到祁让出来,于是迫不及待地跟在他身后,分析着齐王的为人齐国的形势,一心看着他,也没有注意到周围房间的异样。

  祁让坐在寝殿的椅子上,表面耐心的听他说着那些翻来覆去的话,心中却只想着早日将鲁国攻下笼络民心,烦躁异常。
  终于,楚昭察觉不对,停下了谏言

  祁让手臂支在桌上拄着头部,歪头看他,神色莫辨,语气却轻柔,
  "跪了一日,膝盖可疼?"
  楚昭迟疑的摇了摇头,
  "臣自幼习武,并不碍事"

  祁让闷声笑开,楚昭不知他为何发笑而有些窘迫,祁让伸手将人扯进了怀里,衔住了他的唇,
  "既不碍事,我们便作些其他的事。"

  少年眼中藏不住心事,偶尔的专注与停留,早就被祁让看的一清二楚
  灯火朦胧下,他也忘了自己的本意,心里只想着,楚昭被戏称为三国第一美人倒也不算虚名。

  初历人事的将军乌发散在塌上,一向凌厉的眼角处带着绯红的湿润,声音破碎的失了调,却仍向前挺背欲用双臂环着他,向他乞求,
  "臣恳求...恳求王上...切莫大意,王上...王上..."

  荒唐的最后,是楚昭失神的看着床帐,眼底尽是哀痛,情事后沙哑的嗓音带着疲惫,
  "王上..等臣..."

  等什么呢?他没有说,祁让也没有问,但还是凑过去,咬着将军的耳朵,应道
  "愿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
  楚昭阖上了眼,没看到祁让眼底的清明。

  尽君今日欢,只谈今日,不问明朝。

  年轻的君主心浮气盛,尚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国与民的艰苦,也不懂楚昭哀痛下的绝望。
  身旁的楚昭早早看透了他不会是一个好的君主,预见了这个国家未来的飘摇,却直到最后一步也未曾放弃。
  单枪匹马闯过齐军,震惊了天下,也震动了齐君。

  一场情事换来胜战连连,一个将军换来一国存活,哪里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
  直至身死,祁让也未曾后悔。

  只是此刻,他却有些不忍,既然给不了他想要的,不如就此只做君臣。
  他已不是那个贪功冒进的君主,他也愿助那个死后名扬天下的少年建功立业青史留名。

  祁让向外唤了一声,李言走进来目露关切,"王上可要用膳?"
  祁让摇了摇头,看向门外的长廊,"现在几时了?"
  "回王上,已近巳时"
  "若不歇息,今日也该到了。"
  祁让小声念了一句,回头看着李言,
  "备马,去城门"
  李言有些责备,
  "王上就算忙着国事,也该注意身体才是。"
  "寡人心里有数。"
  李言眼中明显写着不信,却也没再拗着他,只是将晚膳装入漆木盒里,又带 到了马车。

  城墙上的寒风凛冽,空中飘着细碎的雪花。
  李言在旁边看祁让裹着大氅,碎碎念着,"您这一天未曾进食,现在又跑到这雪里吹冷风,若是明日发了热身体有个好歹,呸呸呸,乌鸦嘴不算数..."

  巡夜的更夫已打了三更,祁让动了动已经冰凉的手脚,也有些觉得自己鲁莽了,于是叹了口气,
  "走吧。"

  正欲迈下城阶时,突然听到城外树林传来细微的响动,他偏头看向李言,
  "你可听到了马蹄声?"
  也并未真的要听到答案,他转身又大步站回了原来的位置。

  片刻后,一道身影策马疾行,如一支利箭穿过竹林,直奔城门而来,又在城门前勒马停下。

  祁让的面容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楼下风尘仆仆的少年却似有所感敏锐的抬起了头,然后怔在原地,慢慢地,露出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
  ——虽在黑夜,尤如骄阳。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在一直在高铁上,所以更的很少

第17章 两个故事(5)

雪如柳絮从空中朵朵落下,祁让和楚昭一前一后的走在魏宫的小径上,李言在一旁小心地撑着油伞。
  楚昭沉默的跟在身后,长而弯曲的睫毛结上了细小的冰珠,有些凌乱的发梢也染上了霜色。

  祁让突然停下,身后抬着肩舆的一应侍从也顿时随之停了脚步,然后看着君主从李言手中拿过了伞,回身撑在了将军头上。
  "你们都下去罢。"
  李言眼珠转了转,心领神会的带人悄悄退下,
  "诺。"
  楚昭被李言临走时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舒服,微微皱了眉,将手覆在了伞柄上,掌心处还带着缰绳磨出的划痕,
  "王上,我来吧。"
  "嗯"
  一句话的接触,说完两人又是沉默。

  过了一会儿,楚昭在旁边低低的笑了起来,
  "臣此去军中不过两年,王上看着倒是像变了个人。"
  祁让没有应声也没有调笑,待走到长廊中,看一旁的宫人接过了油伞,他转身推开殿门,
  "将军不问寡人为何连夜诏你回都?"
  "王上胸中自有丘壑,臣又何须多言。"

  这话换成旁人来说,祁让自是当成恭维,可若是楚昭...祁让看他一本正经的神色,倒也猜不出是讽刺还是出自真心。
  殿内烧着碳火,烛光将殿内照的明亮,楚昭站在原地,任祁让打量着,眼中一片赤诚。

  接到回都的命令时,他不是没有猜过君主的意思。燕阳的流言传到鲁地,说忌惮自己功高震主,他听到的时心中只有不以为意,祁让或许不是一个好的君主,但绝对是个是个有野心且心胸开阔的人。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祁让对心中信念的坚定,那些流言或许会迷惑住任何一个功高的臣子,却蛊惑不了他。
  一路奔来,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或许是都城接到了他所不知道的密报,何处告急,或许是鲁国出了什么异常...总之种种猜测,在见到祁让的瞬间,他都失去了自信。
  那双眼深沉笃定,如深渊般莫测的让人恐惧,仿佛能看透你的一切。

  蓦地,他看到了今晚祁让露出的第一抹笑意,
  "将军旅途劳累,是寡人思虑不周了。"
  什么思虑不周?
  楚昭顺着祁让的视线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就摸到了一层已干在脸上的泥土,
  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他这才发现,自己一身锦袍早在奔行时被激起的尘土盖住了颜色,甚至因雪天路滑,还有摔破的痕迹。
  他刚才竟然就是这样一副形象出现在君主面前的,走了一路还毫无所觉,简直...简直是...

  懊恼间,祁让已唤了宫人准备热水。
  "此时已经晚了,将军便在宫中歇下吧。有何事明日再议。"

  楚昭看着祁让准备离去的身影,突然开口,
  "王上的话可还作数?"
  祁让停了脚步,没有转身,
  "王上说过等臣,如今臣已归来,不如..."
  祁让的左手在袖中拢起,绷紧了背部,心里说不上是期待还是排斥...
  "军中禁酒,臣这两年一直馋的很,不如王上待臣洗漱后,与臣痛饮几杯如何?"
  祁让提起的心慢慢放下,皱了皱眉,
  "今日已晚,将军还是早些休息罢,待明日休息过后,寡人必陪将军喝个痛快。"
  殿中静了片刻,
  "好。"

  第二日一早,荆州大捷的军报传回朝中,殿上一片喜悦之色,连对楚昭的归来也少了几分异议。
  楚昭看着祁让坐在上首虽有喜悦,却波澜不惊的眼底微微皱起了眉。
  不该是这种表情的,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下朝后,祁让将楚昭召入内殿。楚昭看着眼前的会盟书眼底闪过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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