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可能 (酒酒久久啊)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酒酒久久啊
- 入库:04.10
齐原开始在殿中踱来踱去,祁让看的心烦,
"相国若是无事,便退下吧,别在这晃得寡人头晕。"
齐原脚步一停,忽的看向祁让,
"王上有没有想过,齐王既然已经准备了这么久,此时正是魏国国内空虚的时候,且祁将军和楚将军都不在燕阳,他们为何不趁现在出兵魏都?"
祁让不以为意,"自然是还未到时机"
齐原盯着祁让, "他们还要等什么时机,他们为什么要等一个时机?"
祁让抬头看他,
齐原又继续道,
"他们在等一个时机,是因为他们还不确定。先王虽四处征伐,却极善用兵,除在国内征兵征粮外,更多的是实行耕战策和从敌国获得粮秣补给。财政上的博弈并不如排队列阵般一目了然,更多的是试探与赌博。魏国现在虽然耗不起远征军,但是齐国也未必就耗得起。所以齐王,他是在等一个一击必中的机会!"
"楚将军一路攻进鲁国,却未必真的就攻的下鲁国国都,因为那里,才是真正的博弈的中心。"
"齐国会在那里进行最后的试探与确认,或者说——弱魏。而后,再发兵魏都,如此,既趁我军大胜无所防备,又可在国力最弱时一举击溃人心。"
祁让有些发怔,因为他知道齐原所猜测是对的,上一世他没有扣住粮草,楚昭也未攻下鲁都。而后荆州被不知从何而来的鲁军所破,齐军发兵北上,祁连的军队几近覆没,军心扩散。
若没有楚昭的支撑,祁让最后甚至可能连淮水一线都维持不住。
齐原又走到房间右侧,一把扯下了被卷挂在那里的三国地图,转头看向祁让,
"这本是齐国布下的一局死棋,但您下令扣下了粮草,楚将军止在半路,齐国不知深浅,就未必发兵,鲁国城池一路被掠,必定会要向齐国讨个说法。齐鲁联盟从暗处走到明面,只要一点风吹,便摇摇欲坠。"
"现在这盘棋 ——活了。"
第15章 两个故事(3)
祁让起身走到了地图前,他对未来的事早就知道的清楚,齐原说的他又何曾没有想过,可是根本问题是,
"可齐王若是等不及呢?我们拿什么打?"
齐原看着祁让,
"那就让他不敢来犯"
然后,伸手在原来韩国的位置画了个圈,
"韩国国破,十分之七归齐,十分之二归鲁,十分之一归魏,可这归了魏的十分之一,才是最肥的一块。"
祁让摇了摇头,"你可知既是最肥的一块,为何会被归给魏国?"
"自然是因为先王只要了这十分之一,还因为,这十分之一虽产粮丰富,富饶肥沃,却地势险要。作为军事领地可称的上坚如磐石,但作为粮仓,却如同一块废地。"
祁让看他,"那你应知把这里作为突破口,并不现实。"
齐原反问他,"王上又可知当时魏国势大,为何先王偏偏只要了这一块废地?"
祁让看了他半晌,问道,
"为了断开齐鲁?"
齐原似难得见祁让糊涂,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不,这是先王留给您的退路。"
祁让不解,齐原又道,
"您觉得先王可是个只知打仗的莽君?"
祁让摇了摇头,
"父王好征战,却善征战,也善治国。魏国连年征战,百姓却上下一心,同仇敌忾,从未有过叛敌之事,怎么会是莽君。"
"既然不是莽君,为何又会将国库耗尽,留下一穷二白的魏国给您?"
这个问题,祁让也曾无数次的问过自己。
父王为什么要到处征战?为什么要留下这样一个魏国给他?国土辽阔却财政空虚的魏国在其他两国眼里就像一块肥肉,谁都想试探的上来咬两口,甚至直接吞吃入腹。父王难道不知么?
在一次次绝望之时,他甚至有些抱怨那个高大的曾经是他全部温暖的父王,怨他将这重担压给自己一走了之,怨他让自己非亡国之君,却有着亡国之危。
祁让的目光又看向地图的那个位置,他听到自己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为什么?"
"因为这里便是他留给您的后盾,现如今,只要打通这里,魏国便足够蛰伏几年再起势,而在将来,只要打通这里,便可以此处为中心,粮草可通过这里运往这三国中的各个部位,成为魏国一统天下最坚实的后盾。甚至于一统天下后,这里便可做政令,文化,粮食的运输枢纽,将大一统的国家紧紧联系起来。"
齐原目露钦佩的叹了句,
"此处之利,不仅在这一时,更在于后世的子子孙孙千秋万载,先王不愧是一代雄主。"
祁让盯着地图上那小小的,上一世被他们所有人忽略了的地方,韩国的十分之一——蜀川。
上一世魏国被迫割地,第一处,割的便是这蜀川,不过齐王要了这里,也只是为了连通鲁国。
他们都知道此处肥沃,却都选择忽略掉了此处。不过是因为他们都不屑用这种笨拙的方法来耗费力气,只想着如何攻占如何应付眼前,却无一人抱着自己必会统一的信心,将目光向后放一放。
内心的压抑和疲惫再一次涌了上来,只是这次少了不甘,而多了几分无措,父王临终的嘱咐也再一次响在脑海,
"让儿,你要荡平中原,一统天下。"
他的痛苦他的不甘竟然都来自于自己的愚蠢浅薄么?
不,怎么可能,祁让拼命地想否认这件事,可齐原的话和父王的声音交织在脑海,明明白白的告诉着祁让,
他其实,一直都有着另一种选择。
祁让转头看向齐原,
"相国可是有了把握?"
齐原摇了摇头,"谈不上把握,蜀川地势复杂,臣也只能只能实地见过才知道情况,不过..."
齐原突然一撩衣衫,跪了下来,向前弯腰拱手道,
"一年,王上只要为臣拖住一年的时间,臣必将粮食从蜀川运出,运到前线。"
祁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坐回了旁边的矮凳上,看着这几日内侍折下来放在案边的几支梅花,
他看到眼前出现了两条长长的甬道,一条清晰的铺在他眼前,他熟悉脚下的每一块石板每一处泥泞,他知道过程跌跌撞撞铺满鲜血,最后却能看到光亮。
而另一条,漆黑一片,看不清脚下,也看不清前方,没有退路,他得需战战兢兢,随时担心棋差一招的满盘皆输,但只要咬牙走去,便是柳暗花明。
然后,他突然笑了起来,声音越笑越大,仿佛不可抑制的在眼角流出了泪水,他看向齐原,眼中藏着一头浑身是血面目狰狞的困兽,
他说,"寡人,允了。"
***
鲁国,郢城
大雪连着下了三日,魏字旌旗在夜色中呼啦作响,白色军帐如棋子落在夜色棋盘上,士兵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连日的作战并未让这些他们觉得疲惫,反而点燃了血性,篝火映在他们脸上,每人都或多或少的带着笑意,偶有念着家乡盼着娘子的,也被气氛感染惦念下次大胜,博个军功荣归故里。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幅平静,
"报!王宫急令!王宫急令!"
远来的传令官还未来得及下马,马匹就已抽搐着倒在了地上,传令官却看都没看一眼急急的进了主帐。
楚昭的长发随意束在身后,正披衣坐在上首,看着一副行军图,烛光映在其俊美绝伦的脸上,恍若仙人,若非周身凛冽煞人的气势,定只会让人将其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儒生。
骤然闯进的传令官一时失神,随即便失力的跪在地上。
"王上急令:楚将军即刻启程,回都城复命,此处军务一应由林老将军代领。"
话音一落,下首的众将领们顿时神色各异,旨意中的林老将军目光灼灼的看着传令官,
"王上可有说为何换将?"
"属下不知。"
楚昭拢了拢衣服,走到下首,却并未多问,只接过了传令官手中的竹筒,恭敬道,
"待本将军去换个衣服,便与小兄弟一同返程。"
前几日燕阳的流言蜚语或多或少的也传到了此处,楚昭的亲信谋士欲上前劝谏,又被楚昭冰冷的目光钉在原地。
与此同时,荆州边境的祁连账中,远在千里之外的鲁王宫和齐王宫内,也都收到了一份密报。
灯火在夜色中挑起,各奉其主的谋士们在黑暗中急行,没有人能预知命运,却都妄想着挣脱所谓天命的桎梏。
第16章 两个故事(4)
魏国国君连夜换将,上将军祁连深夜突袭鲁国伏兵。
暂不说这两件事传到天下人耳中后,魏国百姓是喜是忧,齐、鲁二国的王宫内又如何压抑。
此刻风雨中心的魏国国君祁让,正正襟危坐在殿内,心不在焉的批着奏章,等着一个不知何时来到的人。
门外的侍从步履轻缓,隔着一扇木门传到殿内已几不可闻,有人来来去去几趟,祁让终于扔了一直没有翻过的奏章,烦躁的站起身,一把推开了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