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背头还没弄懂这话什么意思,裴恒一脚踹在他□□上,“我们只信自己!”
小背头一声凄厉的惨叫,摔倒在地。
蛋碎的疼痛蔓延至全身,包厢内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想到裴恒居然这么刚。
“草!给我抓住他!”小背头抽着冷气怒骂,想起身又因为疼痛而蜷缩在一起。
坐台的公主与少爷怯怯的躲在一旁,小背头的手下纷纷朝裴恒跑去。
冲在最前面的那人被裴恒用端盘砸脸,趁着他被遮住视线,裴恒拎起桌上的皇家礼炮再次把爬起来的小背头砸下去。
……
包厢里一片狼藉,稀里哗啦全是砸东西的声音,连嵌在墙壁里的点歌台与显示屏也没能幸免于难。
楚亦寒赶到时,裴恒坐在沙发扶手上,正找了只干净的杯子倒酒。手里的皇家礼炮只剩下长颈瓶口,倒扣在裴恒手中,只倒到半杯。
残破的外套被丢在地上,他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领结不知道掉在那里,最上面两颗口子掉了,露出一小段精致的锁骨。
衬衣上有些地方破了,有些则沾了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受伤了?”楚亦寒问。
“还好。”裴恒端起酒杯喝酒,喝完打了个嗝,感到不可置信,“这么贵还这么难喝?”
楚亦寒见他行动自如,估计都是皮外伤。瞧着满地狼藉与满地的人,心中惊讶:“你一个人干的?”
“我厉害吧?”裴恒眸中泛着光泽,好像求表扬的孩子。
楚亦寒不可思议的点了点头,裴恒很无辜地又补充,“是他们先动的手哦,我是正当防卫。我已经报警了。”
楚亦寒很怀疑一会儿警察会先抓谁,怎么看裴恒都更像反派。
小背头缓过气,喘息着喊:“楚亦寒……快……杀了他……他是穆立新!”
楚亦寒瞥了他一眼:“康总,你认错人了吧?这位叫裴恒。”
裴恒心里的小鹿撞了他一下。
寒崽居然承认他身份了!
康文峰大怒:“那是他的假身份!你不瞎就应该能认出来!他是害死你全家的穆立新!”
“不瞒你说,我跟这位裴先生已经接触过,他的确是裴恒。不信康总可以去警局查。”楚亦寒不咸不淡的说。
康文峰才好一点的部位顿时被气得更疼,咬牙切齿的问:“楚亦寒……你竟然跟杀父仇人沆瀣一气!你对得起你爸妈吗?”
“我对得起。”楚亦寒走上前,一脚踩住康文峰的脚,蹲下-身沉声对他说,“他的命是我的。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动我的人?”
康文峰在惨叫中不可置信的抬头望向他。
楚亦寒一脚踢开他。
他知道康文峰那点龌龊的心思,只是没想到他连穆立新的主意都敢打。
这时门口走来一群人,裴恒连忙招手:“吕警官!这里!”
吕临带人走进来,扫视周围一圈,发现唯一完好的只有包厢的墙壁,可见战况之激烈。
“你没事吧?”他关切的问裴恒。
裴恒摇摇头,冲他露出爽朗的笑:“没事没事,快把他们抓起来,我是正当防卫,这里有摄像头可以作证。”
吕临派人去拷贝监控,楚亦寒注意到裴恒一直把左手藏在身后,猛地抓住他的手,从身后抽出。
白色纱布竟然已经被血染得通红。
裴恒心虚的想抽回手,却没成功。
楚亦寒脸色阴沉:“不是没事吗?”
“是没事……伤口裂开了而已……”裴恒更心虚了,刚刚情况危急,他顾不上手疼。但现在被楚亦寒戳穿,他的故作坚强仿佛一下子被粉碎了,双眼泛红,撇着嘴吐出一个字,“疼……”
“疼不早说。”楚亦寒丢开他的手,转身往外走。看似毫不关心,路过吕临身边时,他不知道想起什么,特地道,“我先带他去医院。”
吕临嘱咐:“处理完伤口记得来做笔录。”
裴恒应声,连忙跟上去。
远远地,吕临听见他在跟楚亦寒谈条件:“能不能让医生给我开几粒止痛药呀?真的好痛哦……”
楚亦寒:“疼死拉到。”
裴恒可委屈了:“我还个孩子呢,怎么能这么对待祖国的花朵?”
“要点脸,一大把年纪了,心里还没数?”
“我才十九,是少年!”裴恒强调,打死不愿承认自己年纪大。
楚亦寒脚步一顿,朝他伸手:“身份证。”
裴恒以为是上医院挂号需要,从兜里掏出来给他。
楚亦寒指着上面的出生年月一字一顿的告诉他:“现在是2020年,你已经25岁了。”
裴恒:“……”
他忘了现在用的是穆立新的假身份。
沉默片刻,裴恒倔强道:“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楚亦寒:“……”
为什么有种想打他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人至死都是少年”这句话,受这里只是倔强、嘴硬一下下,类似于熟人朋友之间的玩笑。文中所有人物对话都是剧情需要,不代表作者观点。
第9章 感天动地父子情
医院内,裴恒在处理伤口,处置室里时不时响起他喊疼的声音。
大概是相由心生,同样一张脸,在裴恒和穆立新身上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同。
当初属于穆立新的三分匪气已经全部消失,如今这张脸不再让人觉得阴厉,反而展现出年轻人独有的活力,充满生机勃勃的少年感。
楚亦寒看完许跃发过来的KTV监控视频,很难想象现在好脾气听医生絮叨的裴恒,能有那样强悍的战斗力。
就是换了楚亦寒,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可那天他将握着碎玻璃片的裴恒压在水池边,裴恒却完全没有跟他动手,反而还一直试图安抚他。
这绝不是穆立新会做的事。
穆立新只会不断将他推入地狱,令他感受烈火煎熬,恨不得他在痛苦的深渊中反复挣扎。
穆立新对他就像是驯兽,用尽各种手段试图磨掉他身上的野性,想驯服他,想要楚亦寒颤栗地跪在他脚边,成为他一个人的禁-脔。
而裴恒,宁愿自己受伤,也想小心翼翼的牵着他的手,将他从悬崖边带离。
楚亦寒说不清是什么情绪蔓延,只觉得心口有些堵,烦躁地关掉了视频。
裴恒摇着重新包扎好的手走出来,小声跟楚亦寒告状:“这个医生好凶哦。”
“那你要不要打他一顿?”楚亦寒问。
裴恒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人家尽心尽力给我处理伤口,我为什么要打他?我疯了吗?”
楚亦寒睨了他一眼没出声,接过护士给的单据去窗口缴费。
裴恒像是小野猫,扒拉着他手里的单据:“这些都应该能找那个王八蛋赔吧?我这次是不是除了误工费,是不是还能申请精神损失抚慰金?”
“那得残了才行。”
裴恒相当失望:“那真是便宜他了。”
收费员核算完单据,示意缴款。裴恒忙不迭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却没想到楚亦寒先一步付了。
“一共多少?我还你。”裴恒问。
“欠着。”楚亦寒的声音依旧冷冷的,但裴恒却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寒崽一定是体谅老父亲没钱的窘迫。
裴恒完好的右手用力拍了拍楚亦寒的肩,感动万分,得意忘形:“爸爸不会亏待你的!”
楚亦寒:“?”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你说什么?”楚亦寒问。
裴恒在他的死亡注视下,心生胆怯:“……没、没什么!我先走了!”
他想溜,楚亦寒拎住他的衣领,把裴恒提溜到自己面前:“四百三。”
手机收款码近得恨不得贴裴恒脸上去。
裴恒:“……”
他要收回刚刚夸寒崽的话!
裴恒哭唧唧的把医药费还给楚亦寒,抱着单据委委屈屈地给吕临打电话。
康文峰一群人被带去警局,非但不肯认错,还反咬一口,想要裴恒赔偿他六十万医药费和装修费。
裴恒被他的不要脸震惊了:“卖了他都不值六十万吧?他是不是疯了?是他先动的手!”
“他精明着呢,不仅想联系人弄伤残证明,还要求我们先拘留你。”吕临语气厌恶,他最恨这种人。
裴恒简直要被气死了。
楚亦寒把他的手机拿过去,对吕临说:“告诉他,裴恒正当防卫,就是打死他,也是他活该。”他挂断电话,先一步上车。
被护短的老父亲瞬间又觉得寒崽是他的亲亲乖崽,美滋滋地跟上车。
临近午夜,街上人不多,深棕色的迈巴赫疾驰在路上。
止痛药生效,疼痛慢慢缓解,裴恒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靠在车后座打瞌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面稍有崎岖,将裴恒颠醒。
漆黑的窗外不再是霓虹闪烁的城市夜景,而是荒芜的郊区,连橘色的路灯都迷离得不真切。
这是去楚亦寒别墅的路。
想起上次差点死在那里,裴恒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楚亦寒:“我们是去警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