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寒蹙眉。
穆立新是无辣不欢,裴恒是真的吃不了辣,还是故意骗他?
他若有所思的喝酒,裴恒很快把面条吃完,自觉的放回水池里,四下寻找:“洗洁精呢?”
“放那吧,有人收拾。”楚亦寒收回思绪,往外走去。
裴恒应了声,放下碗筷,跟在他身后。
吃饱喝足,他心情愉悦的哼着小歌,跟着楚亦寒走上楼梯,把自己重新锁回床上。
瞧着他那副等表扬的神情,楚亦寒一言难尽的丢给他一套崭新的浴袍:“滚去隔壁洗干净。”
“哦。”裴恒起身要走,想起自己还被锁着,又示意楚亦寒解锁。
楚亦寒把钥匙丢给他,裴恒抱着浴袍离开,关门时还特地问了句:“我能在这里住多久呀?”小表情怪期待的。
“你想住多久?”楚亦寒反问。
裴恒没听出他话语里的威胁,反而露出乖巧的笑:“听你的。”
楚亦寒快气笑了,冷冷丢给他一个“滚”字
裴恒麻溜跑了。
隔壁是客房,他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盥洗室内有全新的洗漱用具,裴恒不客气的用了。他没换洗衣物,只能穿着昨晚的睡袍下楼。
才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下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在客厅咆哮:“楚亦寒!我儿子那么喜欢你!不顾我们反对也要和你结婚!可你对他做了什么?你竟然害死了他!”
他身旁站着一名身材矮胖的中年女人,尖声附和:“你害死他不算!连他的遗产都不放过!你分明就是看中了他的遗产!”
……
这是穆立新的父母,男的叫穆正飞,女的叫黄海玲。除了穆立新,他们还有一个小儿子叫穆瑞。
这对夫妇极其偏心小儿子,后来全家移民国外,单把穆立新留在国内,对他不闻不问。
穆立新死后,他们又回国想争夺他的遗产,堪称是原文第一搅屎棍。
想到自己用的还是穆立新的身体,裴恒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想上楼躲开他们。
谁知他还没转身,黄海玲眼尖瞧见他,吓得尖叫:“鬼啊——”
穆正飞震惊的望向裴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立新……真的是你?”
裴恒无奈的叹了口气,摇头解释:“我不是穆立新,我只是和他长得像。”
穆正飞与黄海玲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问:“你现在是人是鬼?”他们听说穆立新死了,才会急匆匆回国。
裴恒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影子:“你说呢?”
黄海玲哆嗦着说:“应该是活的……鬼没有影子……立新……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她冲裴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紧张地扯丈夫衣袖,用眼神询问他该怎么办。
穆立新是他们从小养大的孩子,即使几年没见,也不可能错认成另一个人。
穆正飞夫妇以为穆立新是恼他们当初弃他而去,现在才不认他们。
一想到即将到手的巨额遗产飞了,黄海玲就心痛的要命,嚎啕大哭:“呜呜呜……你这么怎么没良心……连妈妈都不认?”
裴恒无语,他一点也不想跟他们扯上关系:“我真的只是和他长得像,我叫裴恒,不信你们去警局查。楚总也是知道的。”
楚亦寒挑眉看了眼他,并不说话,反而噙着一抹笑低头点烟,好似这是穆家的家事,与他无关。
裴恒觉得他是故意的。
黄海玲见楚亦寒没出声,更加肯定是大儿子在跟自己闹脾气,哭得愈发大声:“妈妈这不是来接你了吗……呜呜……当初要是能带你一起走,妈妈能不带你走吗呜呜……”
穆正飞板着脸,跟着附和:“是啊,我们走的时候不是给你留了不少钱么?你现在事业有成,就想丢开我们?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
得了吧,走之前给还没成年的穆立新留了三千块钱,能顶什么用?
穆立新能有后来的地位,是因为他肯钻营,不仅聪明还够狠,才能黑白通吃。
跟这夫妻俩没有半毛钱关系。
要不是怕被楚亦寒误会,裴恒真想一条条反驳回去。
趁着他俩在恶意卖惨,裴恒悄悄挪到楚亦寒身旁:“帮我解释下呀。”
“你亲爸妈都认定你是穆立新了,我怎么解释?”楚亦寒反问。
“我真不是。”裴恒这话说得都厌烦了,“你就别逗我了。”
楚亦寒朝他吹了个烟圈:“那你就拿证据来。”
“你也没证据能证明我就是穆立新。”裴恒反驳。
楚亦寒轻轻捏了捏他的脸,微凉的指腹摩挲过裴恒的脸颊,带起一片火烧云。
楚亦寒与裴恒更凑近了些:“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混合着薄荷味的烟草气息扑面而来,楚亦寒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香丨烟,乳白色的烟雾从唇边漫出,又欲又勾人。
崽崽吸-烟的样子真是太帅了!
裴恒的心有些痒,有种说不清的躁动。
大概是两人的姿势过于暧昧,被无视的穆正飞夫妇感到不满,阴阳怪气道:“真是取了媳妇就忘了娘,结婚就没请我们,甚至都没知会我们一声。现在家大业大,连爸妈都不放在眼里,就顾着小夫夫两人亲热了?”
楚亦寒没有半点收敛,反而与裴恒凑得更近,处处都显示出他们俩的“恩爱”,就怕裴恒解释清楚。
“你别后悔。”裴恒咬牙。
楚亦寒神情笃定地反问:“你能怎样?”
裴恒哼了他一声,回头对穆正飞夫妇亲切的喊:“爸、妈。”
楚亦寒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楚亦寒:对象又开始调皮了,看来是欠调-教
裴恒:不是你逼我的吗???
第11章 亲子鉴定
“裴恒,你想清楚。”楚亦寒低吼,像是只戒备的雄狮,正在压制自己的杀意。
“我说我不是穆立新,你们都不信。现在我说我是,你又为什么不开心?”裴恒问。
他的身份现在陷入一个死循环,谁也无法证明他是穆立新,也无法证明他不是。
昨天裴恒想了一晚上,楚亦寒如果还像之前那样认定他就是穆立新,绝对不会带他去医院,也不会允许他再踏入这间别墅,更不会让许跃给他做宵夜。
唯一的解释就是楚亦寒已经动摇,甚至偏向他不是穆立新的推测。
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楚亦寒出于谨慎才没有承认他就是裴恒。
现在穆正飞夫妇送上门,或许是一个让楚亦寒松口的好机会。
裴恒的一声“爸妈”让楚亦寒反胃,他阴沉着脸松开裴恒,神色不悦的低头弹烟灰。
“不高兴啦?我真的不是穆立新呀,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总是这样不信任我,让我很伤心。”裴恒哄他。
楚亦寒冷哼一声,仍旧不想理他,倚在窗边吸-烟。
黄海玲转悲为喜,走上前把裴恒拉到自己身旁,宝贝的一塌糊涂:“妈妈在,这些年妈妈可想死你了。妈妈心里苦啊,这些年我们在国外过得也不好,不然怎么会不来接你呢?你弟弟小小年纪就要□□工,我们一家人累死累活才能活下来呀。你现在发达了,也该帮帮爸爸妈妈。”
“那真是太可怜了,爸爸的八千万赃款,一分钱都没拿出来吗?”裴恒佯装纯真的问。
黄海玲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
穆正飞原本是锦城市-政-府的一名官员,职位不高却很关键,利用职权之便,贪污受贿合计八千万之多。
夫妻俩贪掉钱后,商量下来决定趁着还没有东窗事发,拿着这笔钱辞职远走国外,以免后半生落入大牢。
这么多年过去,八千万早就被他们挥霍得所剩无几。现在见没人提当年的事,加上穆立新巨额遗产的诱惑,两人才壮着胆子回国。
可是这件事他们没跟穆立新说过半个字,他怎么会知道?
穆正飞心中震惊,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你别胡说!爸爸怎么会做那种事!”
“八千万呢……”裴恒异常感慨,他从没见过这么多钱,悄悄的问楚亦寒,“这得多重呀?”
楚亦寒瞥了他一眼,这充满好奇心的模样,绝对不是穆立新。
“想见识见识?”他问。
裴恒点头。
楚亦寒嗤了一声:“自己百度。”
裴恒受伤的哼哼。
楚亦寒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他。
穆正飞站得远,听不见他们说悄悄话,担心他们在商量举报自己,连忙道:“立新,你一定是误会了。爸爸从没做过那些事,我们是去国外避难的。你当年还小,爸爸妈妈留下你是为你好。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听谁瞎说的,但八千万是绝对没有的事!”
“我现在打举报电话把他们抓起来,为民除害,证明我不是穆立新,你就相信我好不好?”裴恒小声跟楚亦寒商量,他一摸口袋才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在楼上,讨好的望向楚亦寒。
楚亦寒不置可否,冷着脸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裴悄悄从落地窗走出去打电话。
“立新,你去干什么?”穆正飞心中不安,想要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