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楚亦寒异常坦荡。
裴恒下意识用双手护住脖子:“楚总……冷静啊……吕警官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我要是有个好歹,他一定会查你的……”
楚亦寒斜睨他一眼:“现在知道怕了?”
裴恒怂得一笔:“怕得要命。”
楚亦寒挑眉:“你不是很能打吗?康文峰那里五六个人都没能打过你。”
“那是他们太菜……您这人多,还各个都那么能打,我脑子坏掉了才跟你们打……”裴恒相当惜命,偷偷拿出手机想找吕临,没想到手机竟然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了,气得他直戳手机。
楚亦寒嗤笑:“死心吧”
裴恒要哭了:“我真的不是穆立新,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要是他,会混得这么惨吗?我要是他,脑子坏掉了才会去锦城不夜天上班。楚总,你就相信我吧。”
楚亦寒不置可否。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到别墅门口。
“我不进去!我要去警局做笔录!吕警官还等着我呢!”裴恒死活不下车,直到楚亦寒派人把他从里面拽出来,他还在挣扎,像极了撒泼耍赖的熊孩子。
“再废话你就去停尸间见他。”楚亦寒的声音犹如冰碴子,瞬间冻住了不断扑腾的裴恒。
许跃和保镖把他放下,裴恒挺直背脊站在地上,像是体育课罚站。
“进来。”楚亦寒吩咐。
裴恒没动,小声嘟囔:“你又想杀我吗……”
“那你就在外面喂蚊子吧。”楚亦寒不再管他,头也不回的走入屋。
许跃等人迟疑片刻,也纷纷散去。
偌大的院子里,很快就只剩下裴恒一个人,以及无数嗡嗡嗡的蚊子。
把他带回来又不管他,寒崽这是什么意思?
一会会儿的功夫,裴恒露在外面的手和脖子很快就被蚊子咬出好几个包。
山里的蚊子又大又凶残,一口下去鼓起的包比指甲盖还大,而且格外痒。
裴恒实在受不了了,转身往山下走去。
然而走到院门口,安保说什么也不给他开门,并友好的告诉他院墙上全是电网,□□是不可能的,要离开只能走正门。
“那你倒是给我开门啊!”裴恒愠怒。
安保摇头:“没有楚总的命令,谁也不能随意进出。”
保安油盐不进,裴恒气呼呼地去找楚亦寒。
别墅内静悄悄的,管家等人都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裴恒朝二楼亮灯的房间走去,看到地上丢着楚亦寒的外套,确定这是他的房间。
相连的浴室内传来水声,水雾晕染在毛玻璃上,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反而更容易令人遐想。
裴恒不敢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乖巧地等楚亦寒出来,想跟他说离开的事。
过了好一会儿,水流声停止,楚亦寒穿着乳白色的浴袍从浴室中走出。
他湿漉漉的黑发略有些凌乱,脸颊被熏得微微发红,裴恒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一句奇怪的话——寒崽好像水蜜桃一样诱人。
水蜜桃泛冷的眼眸望向他,裴恒连忙把这个罪大恶极的想法压下去,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想……”话还没说完,鼻子一阵湿热,他竟然流鼻血了。
裴恒连忙仰头,用衣袖胡乱去擦,很快就把白色的衬衣染的通红。
楚亦寒看不过眼,给他丢了包纸巾:“自己收拾干净。”
裴恒可怜巴巴地应了一声,好半天才止住鼻血,对楚亦寒说:“能不能让你的人开门,我想回家。”
楚亦寒倚在窗边,不咸不淡地问:“回家想对着谁流鼻血?”
裴恒:“……回家睡觉。”
“这里不能睡?”楚亦寒瞥了眼他面前的床。
“这又不是我的床。”
“现在是了。”楚亦寒说。
裴恒连连拒绝:“不不不……我还是回家好了……”他转身要走,手腕忽然被楚亦寒抓住。
裴恒摔倒在床上,楚亦寒欺身压上,他身上淡雅的沐浴露香气扑面而来,裴恒整个人都懵了。
寒崽你冷静点!
我们是父子啊!
裴恒趁楚亦寒看向别处,想推开他,谁知“吧嗒”一声,他被楚亦寒拷在了床头。
裴恒顿时整个人都不大好。
寒崽你清醒一点!
这是你和吕临的剧情!
而且为什么你会有手-铐?
原文中你用的不是吕临随身带的那副吗?
裴恒的理智受到冲击,懵逼地看着楚亦寒从他身上起身,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问他:“你给我走一个看看。”
裴恒:“……你特么拷着我,我怎么走?”
楚亦寒嘴角勾起笑意:“穆立新,我今天不杀你,但你什么时候能走,我说了算。”
裴恒这才想起原文里穆立新也对楚亦寒做过同样的事。
穆立新想借机对楚亦寒用强的,但楚亦寒忍痛把自己搞骨折,从手-铐的禁锢中逃了出来。
得,今天又是为反派还债的一天。
裴恒斗志全无,丧丧地躺了下去。
他琢磨着现在楚亦寒不杀他,语气也不像之前那样充满恨意,慢慢放下心。
这里有吃有住有空调,没有蚊子还省钱,连床都比他家的舒服,不走好像还赚了。
转过念来,裴恒把自己舒服的摆成一个大字型,对楚亦寒说:“那你给我整点吃的,我饿了。”
还以为他打死不从的楚亦寒:“……”
就这点出息?
作者有话要说:
楚亦寒:失望,很失望,对象居然这么配合
裴恒:怪我喽???
第10章 躁动
裴恒见楚亦寒没动,以为他不知道准备什么宵夜,体贴的说:“我不挑食,馄饨面条都行。”
楚亦寒转身走人:“……饿死拉到。”
裴恒在他背后问:“那能不能先让我洗个澡?洗完澡我想睡了。”
楚亦寒无情地关上门。
裴恒长长地叹了口气,重新躺回床上。
等了半天没见楚亦寒来,裴恒默默望向被拷住的左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回形针。
这是他上班整理文件时顺手放兜里的,后来工作一忙就忘记了。
裴恒将回形针掰直,折成较为刚硬的小铁丝,插-进钥匙孔里倒腾半天,“嗒”一声,手-铐还真被打开了。
“我真是天才。”裴恒成就感十足,他把回形针收好,美滋滋地下楼去。
别墅安保一流,逃是肯定逃不出去,就算逃出去了,楚亦寒也能再抓他回来。
裴恒琢磨去厨房吃点东西就上楼,假装他从未“越-狱”。谁知厨房门一打开,许跃在里面做宵夜,而楚亦寒正靠在墙边喝酒。
六目相对,场面一时很尴尬。
裴恒转身就逃,楚亦寒丢下酒瓶追上去,将裴恒堵在楼梯边。
裴恒被汗水洇湿的后背抵在墙上,紧张不已。
楚亦寒步步紧逼,与他脚尖抵着脚尖,双手撑在裴恒两侧,将他整个人圈在自己怀中,没有半天逃生的余地。
楚亦寒瞥了眼裴恒的手,没有骨折的痕迹,狐疑的盯着他:“怎么下来了?”
裴恒怂怂的说:“饿……”
“我是说手-铐。”楚亦寒沉声。
裴恒飞快编出一个理由:“你没拷好,轻轻一抖就松开了。你别难过,我现在就上楼把自己拷回去。”
他想上楼,楚亦寒没动,手臂仍旧横在裴恒身前。
裴恒只能重新贴回墙壁上。
他与楚亦寒差不多高,但因为被楚亦寒圈住,感觉周围异常逼仄。
两人站得极近,楚亦寒身上传来若有若无的薄荷气息,像是只磨人的小妖精不断在勾引裴恒。
噫,寒崽你不要再逼爸爸了。
裴恒投降:“我晚饭就吃了几口,现在饿死了,就想吃口热的……古代杀头还有送行饭呢,我吃个宵夜就这么难吗?”
自打穿越,裴恒就没过上一天舒心日子,连吃碗黄焖鸡都要抠抠搜搜计较半天。
他越想越难过,眼眶不自觉泛红。
楚亦寒大概实在是看不下去他这没出息的样子,松开禁锢裴恒的怀抱,嫌弃第说:“许跃找你。”
裴恒好奇地去厨房:“你找我?”
许跃一头雾水:“没呀。”
他正在捞面条,裴恒闻着另一个锅里的是鸡汤,肚子饿得更加厉害,可怜巴巴的问:“还有面条吗?我也想煮一碗。”
许跃失笑:“本来就是给您的。”
裴恒眼睛发光:“真的?”
许跃点头。
他和穆立新接触过很多次,除了这张脸,裴恒没有半点地方像穆立新。
许跃无法确定裴恒的真实身份,但正如楚亦寒所说,裴恒若真是穆立新,放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才更容易发现马脚。
裴恒并不清楚许跃的想法,期待的望着他给面条淋上浇头,开心的捧起筷子坐在厨房吧台上吃宵夜。
“您慢用。”许跃出去,不一会儿楚亦寒来了。
他重新从冰箱里开了罐啤酒,坐在裴恒对面。
“不是还有一千块么,怎么就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楚亦寒问。
裴恒停下狼吞虎咽,擦了擦嘴,跟楚亦寒抱怨:“那个王八蛋抠死了,去他那儿上班居然还要自己带饭。我不知道就没带,只能去附近的店里吃。跟他们说不要加辣不要加辣,一口下去还是有辣椒!气死我了!都没法吃!我一整天没吃饭呢!”